我淡淡地一笑,感谢着她说:“辛苦你了,枚竹。”
“没事。”她也淡淡地回应我:“我还得感谢娘呢,没有娘收留我,我住哪里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那么自然地叫着“娘”,让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娘看我惊诧的样子,拍拍床边对枚竹说:“你过来坐,我跟你哥说句话。”娘长吁一口气说:“枚竹认我做干娘,什么干娘啊,就是娘。以后啊,你们就是兄妹,你做哥哥的,要多想着照顾妹妹。”
我看着枚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枚竹淡淡地笑,说:“娘啊,我就伺候你,其他的我可不关心。”
我看着枚竹,疑惑地问:“你不是在开公司么?”
“转了,不开了。”
“不开干什么呢?”
“小姨让我转的,赚的钱都入股到了小姨的路桥公司。现在什么也不做,陪着娘,让她老人家开心就是我的工作。”枚竹轻描淡写地说,每一句话都让我心惊胆颤。
“小姨在搞什么名堂呢?”
“小姨要下一盘很大的棋。”枚竹笑嘻嘻地说:“这是她自己跟我说的。其实,公司原来就是你我各一半,当初从乡政府公司出来,小姨就安排了这些事,包括盘小芹去农古开超市,都是小姨的安排,我开的公司,盘小芹开的超市,都有你一半的股份。小姨不让我们告诉你,是因为你是公家人,不知道更好一些。”
我背上虚汗直冒,小姨你用心良苦啊!
“明白了吗?”枚竹直瞪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再说一遍?”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我要清理一下思绪,突如其来的这些事,让我一下子没法适应。
枚竹跟着我出来,站在我身后弱弱地问:“我表姐呢?没跟你回来?”
“你是说薛冰吗?”我没回头,不敢直面她。
“我们散了。”我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过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似乎幸灾乐祸的样子,脸上居然挂着一丝微笑,:“你现在跟市委组织部长的千金好,叫黄微微,是不?”
她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自在。
“跟你有关系吗?”我不高兴地说。
“有,当然有。小姨的路桥公司里,黄微微妈妈占了一半的股份,你知道不?”
我摇摇头。
“听小姨说,这股份将来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她突然有些失落:“有个当大官的父母,就是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啊。就是爱情,也能独占鳌头。”
她的话里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我装作没听见,扫一眼屋子说:“我今晚睡哪?”
“你睡你自己的床吧。我去跟娘睡。”枚竹转过身,从原来我的小房里抱出一个枕头来,轻飘飘进了娘的屋,再也不肯出来。
我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却被呛得咳了几声。
219 爱情就是奢侈品
躺在枚竹的床上,我睁着眼看天花板。
这张床曾经躺过另外一个女人,一个与枚竹有着千丝万缕血缘关系的女人,一个让我乐不思蜀,留恋难返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薛冰!
这张床,曾经烟味笼罩,在薛冰来过后,这股伴着我十几年的烟味终于消失怡尽。我十八岁那年开始抽烟,先是躲在外面偷偷的抽,后来被我爹看见了,并没骂我。我爹抽了一辈子的烟,深刻理解我抽烟的**,爹的默许纵容了我的**,从此我抽烟开始登堂入室,这张床,就是我躺着抽烟的最佳场所。
绝大多数的女人不喜欢抽烟的男人,薛冰并不反对我抽烟,但她第一次来到我的床边,还是被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逼着倒退了几步。
心细如梢的薛冰也就是在哪一天起,把床上所有的被褥全部洗了一遍,洒了淡淡的紫罗兰香水,并且规定,要吸烟去屋外,屋里不可再抽。
现在这张床换了一个主人,这个主人是我凭空得来的妹妹,我哑然想笑。
女人的床,不会随便让一个男人去侵占!即便是兄妹姐弟!
闻着被子里散出来的淡淡幽香,我心驰神往。女人的床就好像她们的身体,因此我没敢脱光衣服,我怕太**会玷污一个女人的清白。
枚竹的一番话,让我心情激荡。小姨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我的全部。比如枚竹她们离开乡政府公司另起炉灶,比如盘小芹跑到乡下去开超市,原来都是小姨的阴谋!我就像她手里的一只木偶,任她摆布而不明所以。
小姨是如何与陈雅致局长挂上钩的我不得而知,她又是如何操作了路桥公司,我更是不得而知。我突然现,小姨是个非常恐怖的女人,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倒像江湖老手一样,纵横阖辟于繁芜的社会里。
突然安静下来,心就沉底。我抽出烟来,想想又插回烟盒里。在这个水清明净的小屋里,一丝烟味就可能颠覆小屋的清幽。我不能打破枚竹的雅静!
门轻轻地被推开,枚竹披着衣闪身进来,朝我羞羞地一笑,在床头边的小椅子坐下。
“娘睡着了,我来看看你。”她低着头,绯红着脸颊。
我突然萌逗她的心思,我说:“你怎么像红拂女一样呢。”
“什么红拂女?我不认识她。”她奇怪地问:“我怎么像她了?”
我没敢解释,悄悄往床里边挪动身子,空出一块地方来。
“你什么时候就认了我娘做干娘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我责怪着她,并不生气。
“你不愿意?”她淡淡地笑:“其实我也不愿意。你是我姐夫,我就是你姨妹子,反正我们就是亲戚,认不认,都是一个样。”
“可你还是认了啊。”
“你娘说,她一生没个女儿,你小姨她是当女儿养,可你小姨打死都不认。我没办法啊,只好认了。”枚竹格格地轻笑,捋一把掉在脸颊上的秀。
“你有事?”我不习惯躺在被子里,被旁边坐着的一个女人看着我。
“没事,说说话,不欢迎?”
“不是不欢迎,只是夜里冷,怕你着凉。”我说,伸直曲着的腿。
“确实有点凉。”她拢紧双臂,胸前的**露出白白的一截来,分外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