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什么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当然我说的是他的内心,我一直想知道,他的内心里,还为谁留着一处牵挂。或许是他的母亲吧。我也再找不出任何人,任何的物,任何的事情,是什么让他如此淡泊?他身上总是透着股散淡之气,平时里就是满口的子曰诗云。和他呆久了,我都觉得回到了古代。我每天面对的,就是一个古人。我急的时候,就骂他,你这个臭道士,去吧,去吧,去当你的神仙。
coco甚至觉得我也古怪了,说怎么不见我有其他的朋友,和一个看破生活的人天天相处着,整个人也没有激情,没有目标。我和野尘说,野尘说人是需要看清自己的目的,看清自己的方向,看清眼前的权衡。要看到大境界。
我说什么才是你的大境界?他说这需要你有一颗安静的心灵,有双智慧的眼睛。我说我没有智慧,你的智慧又在那里?有智慧的人,会不相信科学,会去相信什么幽默鬼怪,相信你会化碟成仙?为什么受了那么高等的教育,都不懂得自己的价值?
他说,我的价值在我心中。之后,他便再不和说什么了。
他走了,简单的几件行李。他把他在英国时朋友的馈赠之物除了大量的信件外都留给了我。那些信件他都烧了,包括12本日记。那对于我及有研究价值的日记,我眼睁睁看着他烧掉了。他把一切都留在了他的心中,或者说他把一切都从自己心中烧掉了。
他留给我这么多年对他的回忆。他的童年,他的英国,和英国的那潭湖,他湖边写给我的心情,还有这段时间的朝夕相伴。他教我怎么打坐,怎么用气。他教我如何眼前的事物,如何看待我的处境,我的人生。他告劝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
难道,我就要守着这座房子,慢慢的去回忆他?那草垫都有了灰了。梦里醒来,我推开他的屋子,他又在垫子上打坐了,是幻觉吗??????是的,都是幻觉,他已经走了,甚至在我两泪纵横,他都没有滴下一滴的泪。我那心里深深的不舍,深深的不舍,如果在能和他呆那怕几天,一天也可以。我后悔骂他臭道士了,我真的后悔死了。事隔多年,野尘在庙里给我打来电话,他还笑着说,你骂我臭道士,我都记着的。
现在,我想起我们在北京的街头逗留,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在屋子里取暖,他给我讲经说道,仿佛昨天。
我认识的导师。你会比任何人,都在我的心中,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