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走廊里隔老远就听到了袁琴的哭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袁琴哭,甚至看到我岳父的病危通知单时,她也没有像这样过,我心里咯登一下,难道苗苗真的……
想到这里我脚下一软,终于知道有气有力却动不了的感觉,就像是被鬼上身或者是被别人用线操控的木偶一样,死死地钉在原地,提不起脚。
好半晌,袁琴的哭声在我耳朵边上晃来荡去的,凄厉而绝望,我越想越害怕,此时此刻却突然涌起一股力气,我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我的脚步声大声响彻医院的走廊,尽头我看到袁琴错愕地看着我,然后我紧紧咬着嘴唇,一步一步走过去,老天保佑,我心里默念。
“怎么样了?” 我看着袁琴问道,她看着我那一瞬间突然忘记了哭,现在又被我这么一问,刚咽回去的哭声,现在又开始慢慢抽泣起来,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都……都怪我,我……我没看好他,我……我不应该……我……”她一边哭一边自责着,声音随着哭声断断续续,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爸妈,两人轻轻摇摇头,意思是谁也劝不住。
“没事,来,苗苗没事的,别怕,来……”我伸手拉过袁琴,和她一起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然后把她一双手放在我的手心里,紧紧的握着,从相识到现在,我觉得她好像是第一次这么需要我,而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安慰她。
“不会有事的,放心,没事,别哭了!”我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安慰道。原来一个从来不哭的女人哭起来这么……呃,来势汹涌,我刚擦过那泪就像泉眼一样突突往外冒,真怀疑她是不是把这些年存下来的眼泪一次性给哭出来了。
正当袁琴刚刚平静下来的时候,医生终于出来了,我们急忙起身上前询问,医生示意我们放心,积水和异物已经都排出来了,现在呼吸也通畅,不过需要留院观察,因为被水淹最容易引起肺炎。
我们看到苗苗安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他的输液针管扎在额头上面,点滴的速度很慢,护士推着他去了病房,我们集体跟了过去。
袁琴的手还是被我紧紧的攥着,其实不仅仅是她害怕内疚自责,我也快紧张到脱力了,医院里到处都有冷气,可我却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