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很快就上班了,多多也不在豆腐作坊做那么辛苦的工作了,他做事的地方换成了花圃,这个工作真是太适合他了,不需要多大的智力,帮着买花的人搬进搬出,每天按照老板的吩咐给花花树树洒水喷药,扯干净花园里的杂草,多多心思单纯,要他去到天鹅绒草皮里拔野草,他会跪着在草皮田里象寻食的小鸡一样专注认真,老板说一个月给他开500块钱比请两个小工都还值。
稍微令人遗憾的是,花圃在郊区,忙的时候多多就回不了福利院,不过高兴总是大于遗憾,一般的二十二三的男孩子在这个年龄都能自食其力,对于智障的多多,能有这么个合适的工作,基本衣食冷暖无虞,纵使不能天天见着多多也让自己从心底高兴啊。
有一天下班了,我到花圃去看多多,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来了,于是我戴了个大大的墨镜,把头发也换了个发型,估计整个人能蒙到四五个人见着不认识,至少疑惑的时候,我才进了多多正在料理着的花圃。多多正忙着给客户搬移剑兰,那时的气温还非常高,多多只穿了件汗衫背心,短裤也是脏兮兮的,弓着身子往货的车上搬很沉
的花盆,剑兰的枝条上有尖利的刺,他的臂膀上明显有新的老的刺破皮肤的血痕,有的地方结着血咖。
我站在花圃里的藤条植物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多多忙活。搬完了剑兰,多多和花圃里别的工人一起到水龙头下冲洗汗水和泥垢。按照站立的次序,多多本是第一个可以冲洗的,这时候旁边的工人先伸出了手,把头勾下来盛水洗脸,多多就往后挪了挪,等那个人先来;那个人洗完,多多还没上前,第二个人又迅速地占据了龙头,然后是第三个人,等他们都弄干净了走开,多多才弓下身子掬了捧水洗干净自己。
洗干净了的多多朝我站着的出口方向走来,我不由得从藤条中站出来,多多看见我了,我估计他难得认出我来。他走近了,小声地喊了一声,妞妞。
我惊讶极了,摘掉墨镜惊奇地望着他。多多还是那样,一脸阳光的微笑,西射的太阳映得他的脸孔带点橘红色,薄薄的嘴唇上还是湿湿的,显得格外润泽。
我连忙问他,怎么就一眼认出了我,多多回答得很简单,你是妞妞啊,怎么了?我心里难免有点恨恨,但是知道问他他也回答不出,只好点点头,说,我是妞妞,你是多多。说完这话,自己也觉这别扭坏了。
看了一下时间,花圃也要收工了,我问多多回不回,他点点头,于是我说我先出去了,你快点出来,我在路上先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