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帮着寻找,以前从福利院出去的多多同伴那找了,没有;花圃附近找了,没有;豆腐作坊找了,也没有;墓葬园找了,还是没有......大凡和多多能扯上联系的地方,全部没有他的行踪,城市中的公园、桥洞、体育场,凡是能想到的公共场所,都没有。电视上也打广告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我请了假,发了疯一样到处寻找,妈妈和爸爸,还有弟弟,胡同里有空闲的街坊邻居都帮着找,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他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我脑海里天天就这么反复地问自己。晚上深夜回到家,爸爸妈妈就长嘘短叹,弟弟插嘴问,多多是不是没了?我听得浑身一震,脑海中想到却不敢往下想的可怕答案此时越来越明晰,强烈的不详预感让我止不住地发抖。
半夜里,等爸爸妈妈熟睡了,我爬到天台上对着多多的家乡那个方位拼命磕头,我甚至要老天把我收了去,只要多多平安。回到卧室,才感觉脑门痛,一照镜子,额头全是血。
为了不让爸爸妈妈看出来,我留出刘海,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开门,故意把头往门檐一撞,装做不小心,然后捂起额头喊起来。
能怎么样?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大家都阴沉着脸,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过了一周,王姨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派出所有消息了。当妈妈告诉我的时候,我跌跌撞撞奔回家,和所有关心多多的人一起跑到派出所,所长说多多送医院了,大家又回头全赶到医院。
我的多多啊,他安静地躺着病床上睡觉,一脸的憔悴,胡子拉渣的,他瘦了啊,眼睛都陷了,脸上缩了下去。妈妈看得直掉眼泪,福利院的保育员们也哭成了一片,我忍着,轻轻走近病榻,心里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过。
他安静睡着的样子还是那么平和,一呼一吸都很均匀,护士走过来要我们别打扰病人休息,大家鱼贯而出。这时候我们从派出所那里才知道,多多是被吸毒的人带走身体携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