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总结自己的人生时,一道白光随着汽车引擎声,从后方直射而来。等到开近,我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是陈浩。在深圳,也就他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我。
“林兄,接住。”陈浩远远地给我抛了包酒鬼花生,把皮鞋往后一甩,很快就爬上了我车子的引擎盖。他屁股刚坐稳立刻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发型,从购物袋里摸出那瓶打包的路易十三,同时把一只塑料杯子递给了我。
真够可以的,小小购物袋里五脏俱全,价值连城。陈浩给自己倒了杯,又帮我倒满后,陈浩道:“干杯,林兄……”
我没说话,但还是举起杯子碰在了一起。张口,一饮而尽。都说路易十三,刚喝下时是水仙,茉莉,百香果,樱桃等果香味,一个呼吸之后便是雪茄香草的草木味。然而我喝出的却是无尽苦涩。
“林兄,有没有发现我们真是个傻逼。”陈浩故作高深地,望着满天星斗问我。
同意,我点点头道:“恩,是真够傻逼。人家喝路易十三,酒池肉林,搭配法式鹅肝,我们海边光膀,酒鬼花生下酒。”
“林睿”
恩?陈浩好久都不叫我名字了,我有些差异。
“虽然你不想提起,但心病任需心药医。说说那女孩的吧。”
“她话少。”我说。
“继续。”说着他又帮我倒了一杯酒。
我没喝,因为我担心会喝醉,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她不爱钱,喜欢煮饭做菜。信仰哲学,经常看韩剧。发质很好,应该没染过头发。不会发脾气,心情好时,有些小可爱。”说着说着,我停了下来,脑子里莫名闪过,她弱小的身子。
“恩,很符合大众老婆形象,请继续。”
看出来陈浩听着很专注,我第一次觉得他那么的正经,真像个白领。
“她是个秘密。”我说。
“恩?”
“她的身份证所在地是学校。家户籍上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据我推测应该有几种可能。第一,她家人全部去世了,非常悲剧。第二,她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户口没迁,是单亲家庭。第三,父亲父亲去世,黑户母亲健在。第四,黑户父亲健在,母亲去世。”
这是一段长篇的推测,等到我讲完时,陈浩已经跳下了车,深情严肃地对我说“林睿,你太可怕了,写得了代码,黑得网站,这一刻又变成了江户川柯南。”
“恩,陈兄此言不错,我给你点个赞。”我点点头承认了。
是啊,28岁的我远比同龄人,更具侵略性。和我网络聊天的人,要时刻小心我写的木马。把手机借给我的人,请自觉四清刷机。而深圳多年的摸爬滚打,让我变成了只变色龙,时刻伪装者着自己,然后给对手致命一击。
由于GX大灯的存在,前方视线范围内的浅滩如白昼一般。只见陈浩跳到了一块巨石上,他当然不是要跳海,而是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后大声对我说:“林睿,还记得这块石头吗?”
“当然记得,那年我们十个人站在上面,大声的对大海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
这就是我们经常会回到这里原因,回忆,还有等待。只是多年来,我和陈浩从没有在此,遇见其他的八个人。
陈浩一声过后,我也跳下了车子跑向前方,几个大跨步后跳到了巨石上面。
“你说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坐下来后陈浩问我。
“也许在啪啪啪,哈哈!”我苦涩地笑了。
“你的小晴,我的小希呢”他嘴角难看地抖动着。
我没有任何考虑道:“躺在别人床上。”
“你那女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他又问。
“不懂,也不想去懂了!让她干干净净的活着吧,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