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了看曹景墨.又看了看胖叔叔.他们之间一來二去的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熟悉了.
“小姑娘.你终于回來啦.让我这小兄弟可等苦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这次回來还走吗.”胖叔叔问我.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走了.”曹景墨笑着说.
我无语的看着曹景墨.他只是转过头朝我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赖皮的意味.
谈话间.酸辣粉已经端上來了.曹景墨提着打包好的酸辣粉.和老板道别.才拉着我的手走出门口.
“去哪.”我跟着他的脚步问.
“老地方.”
女生宿舍楼下的那个小花园.是我们两个经常躲在那里吃酸辣粉的地方.
阔别五年.再回到曾经的母校.有种转眼间沧海桑田的感觉.在小门口看到那烫金字的墨黑色校牌.那条笔直的种满梧桐树的小路.
我站在校门口.回忆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走啊.”曹景墨拉着我的手往学校里走.
我茫然的跟着他的脚步.
学校里竟然还有一些人跟他打招呼.他似乎真的成了K大永不褪色的神话.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我忍不住抬头.看那扇熟悉的窗户.忍不住回忆在那扇窗户里边发生的喜怒哀乐.我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从那扇窗户里传來的欢乐的笑声.
我们依然在那个石头小凳上坐下來.他打开一碗酸辣粉放到我面前.然后又打开自己的.那熟悉的酸酸辣辣的香味让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泛着酸.
五年时间.依然是那家酒店.依然是那个包间.依然是那些人.只是这次包间里多了王洋和苏紫.我和Lily勾肩搭背的走进包间.在看到一房间的人我俩都愣住了.相互交换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而包间里的人都在看到我后全部安静下來.我在人群中依然看到了余澄之.而她在看见我之后脸上逐渐沒了血色.
我冲她淡淡一笑.转而又看向王洋和苏紫.王洋正在用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瞅着我.而苏紫则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站着干嘛.坐呀.”喻谨过來.拦着Lily的肩膀把Lily拉进他身边的位置.
而我很自觉的走到王洋身边.对着她身边坐着的一姑娘笑着说:“那个不好意思.我能坐这儿嘛.”
那姑娘还沒來得及搭腔.就听见曹景墨一声低吼.“乔娇娇.过來.”那声音在人群中显的格外突兀.震的我的耳膜嗡嗡直响.
“还不赶快过去.”王洋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无奈的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边坐下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來來.这次是景飒哥请客.当然是得先敬景飒哥和嫂子了”.听到那声嫂子.我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來.一桌子的人又安静下來看着我.我红着脸不停的咳嗽.曹景墨温柔的拍着我的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怎么喝个水也能呛到.”
他递纸拍背的动作十分的顺手和专业.仿佛这五年來.他依旧沒有忘记为我处理各种麻烦.灵活的应对我发生的各种状况.
我终于缓了口气.对着那个依然愣在原地的男人说.“不好意思.你继续.继续.”
Lily十分不给面子首先笑出來.
酒桌上的人吃着.喝着.调笑着.
我直接和王洋、苏紫、Lily扎成一堆.
“我说你俩好事近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被**一看.我总有种能被看穿所有秘密的感觉.不自觉的想起和曹景墨疯狂的不眠之夜.然后红了脸.
王洋的眼睛灵光一闪.暧昧的笑容挂在脸上.“是不是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蜕变.”
“你怎么又知道..”我下意识惊恐的开口.
当我看到王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才知道.我又中了她的圈套.
“王洋.你们打什么哑谜呢..”苏紫依旧一副迷茫的样子.而Lily
站在一边笑的开心.
“Lily.拿支烟來.”我冲Lily伸手.
Lily小心的看了看远处正在侃侃而谈的曹景墨.缩着脖子说:“不行.景墨哥说我再给你烟抽就…”她用一只手做出抹脖子的样子.
“少废话.拿來.小心我让你回澳洲天天加班.”我威胁Lily.
“你还准备回去呢.”王洋问我.
“当然.不然留在这里做什么啊.”
王洋冲我竖起拇指.一脸钦佩:“敢这么挑衅曹景墨的你是第一个人.”
我接过Lily递过來的烟.刚点燃.就看到曹景墨大步走过來.我还沒反应过來.身边的Lily.王洋和苏紫迅速散开.各就各位.
曹景墨一把拿下的手中的烟.“还抽.”
“怎么就不能抽了.”我等着曹景墨一脸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也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畸形.”曹景墨挑着嘴角看我.
“我怕什么.我又沒怀孕.”
“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了.”
曹景墨盯着我的小腹看.我下意识的捂住肚子.
我蹲在厕所.烦躁的翻着手机日历.查看我上个月的生理期.仔细的推算自己怀孕的可能性有多大.看來看去.也沒个头绪.最后只好提上裤子走出门.
打开厕所门.一个身影挡住我的去路.我抬起头.居然是位老相识.余澄之.
“为什么还要回來.”她问我.
“我回不回來和你也沒有关系.”我冷着脸绕过她往洗脸池走去.
她紧跟上我.“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來.你把阿墨折磨的还不够吗.”
我从镜子里看着余澄之扭曲的脸.她急促的喘着气.我想此刻她一定想掐住我的脖子.
“我回來不是为了和曹景墨重修旧好.我回來是因为我的工作.等我的工作完成.我就会离开.所以你尽可能放心.你的敌人绝对不是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说是我在折磨曹景墨.难道他就沒有折磨我吗.我背井离乡.我生不如死.不都是因为他吗.
“你别妄想用孩子拴住曹景墨妄想当曹太太.”余澄之一脸嘲讽的笑.
“你放心.这种手段我根本不屑去用.即使有了孩子也是我乔娇娇的.和他曹景墨一点关系也沒有.还有.曹太太这个虚名.恐怕也只有你稀罕.”我懒得再看她.转身拉开厕所门.
曹景墨斜倚在厕所门口.低垂着头.
“你怎么在女厕所门口.”
曹景墨抬起头.眼眶微红.我的心一颤.我知道刚才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乔娇娇.我曹景墨就是他妈的犯贱才会对你念念不忘.”他转身离开.我愣在原地.
从那天起.曹景墨就沒有再回过家.我不知道他这些天都去了哪里.我甚至不敢问任何人.只是一个人缩在家里.不.是他的家.曹景墨的家.
仔细看來.原來这个家里处处都有我的痕迹.摆放在他的床头、茶几、电视柜甚至是书桌上的相框里都有我的身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拍过那么多的照片.偶尔间.我还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贴着我一寸照片的借书证.还有我写了一半的笔记本.连我都觉得我自始至终都在曹景墨的生活里.从沒离开过.
我打开衣柜.准备收拾行李.可是当我看到他那深色西装中间夹杂着我的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套装时.心里一阵酸涩.
原來.我们早已经融入彼此的骨血.
我红了眼眶.终于还是压抑不了那些眼泪.可我现在很想曹景墨.非常非常的想.想他皱眉的样子.挑着唇角得意的样子.想他流着
汗水.低喘着叫我的名字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能再回到沒有他的生
活.我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些想着他的样子彻夜难眠的日子.
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去找他.去找他.即使他不原谅我.即使他这次要彻底将我驱逐出他的世界.可我还是要告诉他.那句一直压抑在我心底的那句话.我爱他.并且这么多年來从來沒有变过.
我迫不及待的换衣服出门.刚走到门口.门铃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或许是曹景墨回來了.我开心的打开门.当我看清楚外边的人时.心里一阵失落.
“看來你还是在乎阿墨的.”曹景飒瞟了我一眼.径直走进來.
我关上门.跟着他的脚步.我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曹景墨的消息.
“那个.曹景墨……”我欲言又止.
“你还知道问问他..”曹景飒讽刺的看着我笑.笑的我不得不低下头.
“你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曹景飒说.
我定定的站在他面前.沒有人告诉我曹景墨这五年的生活.这五年我只是忙着自己舔拭伤口.忙着自我治愈.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沒有我他一样会很好.
“你刚走的那一年.他天天喝酒.大多时候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就是吸食大麻……”
我浑身一震.我怎么也想不到曹景墨他……
曹景飒看着我逐渐苍白的脸.似乎很满意他的开场白所造成的效果.他笑的得意.接着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布里斯班去看你.跟着你上班.上课.在人群中看着你的身影.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沒有你他就难以呼吸.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所以我们家里沒有再干涉他为你做的种种傻事.疯事.他说他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他.回到他身边.”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心已经痛的难以呼吸.原來我在布里斯班看到的身影真的是他.原來他一直承受着比我还多的痛苦.“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曹景飒站起來.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自己找去吧.”
曹景飒离开.我浑身酸软.流着泪瘫倒在沙发边.
我依旧一个星期去看两次果果.果果的病情进展并不大.每次看到我她都会问我.为什么沒有带我的新幸福來.我只是努力的微笑.微笑……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王洋的婚礼了.我本來想我是不是应该守株待兔.我就不相信他哥哥的婚礼他能不出现.可我想我沒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我找过很多地方.问过Lily.问过王洋.问过苏紫可是却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总希望我们又在某个街头.某个转角相遇.可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让我无迹可寻.
我甚至偷偷的去过那个传说中的八号大院.可是当警卫员挡住我时.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是我无能为力的.
我找了曹景墨这么多天.却依然沒有头绪.原來当他连一个对不起的机会都不给时.是这么令我恐惧.最后.我只能在外交部门口打着转转.照以前曹景墨的行踪來看.他早晨一般都会按时上班.中午或者下午看到他的机会比较多.于是我上午十一点就等在外交部门口.为了防止长期站立因为脚部充血而引起脚麻.我干脆不停的在外交部门口走來走去.然后还不停的朝里边张望.终于门口的警卫沉不住气了.扛着长刺刀走过來招呼我.我吓的往后跳了一步.急忙摆手:“我不上访.不上访.”
那严肃的警卫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來.
“你就算是上访也找错地方了.”警卫员好心的提醒我.
我点点头.说:“我找人.找人.”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我看着他也愣了.他身边还跟着那个叫余澄之的女人.而她正看着我一脸示威的笑.
曹景墨冷漠的看了我一眼.绕过我离开.
我瞬间红了眼眶.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我越看越生气.卯足了劲朝着曹景墨奔过去.我想那一刻.正和我在门口对看的警卫员估计已经冲我举起刺刀了.
我扑过去一把抱住曹景墨.这大概是我们两个认识以來.我为他做过的最有勇气.最疯狂的一件事情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细细的回想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幸福的日子.我们之间从相识开始似乎都是他在追我在跑.可今天我想为了他勇敢一次.
“曹景墨.”我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结实的腰身.
他停下脚步.依然固执的不肯看我.
“曹景墨.对不起.”我感觉他的身躯微微一阵.“曹景墨.你们都是坏蛋.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你为我的付出.可又有谁看到我为你的付出.我离开你的这五年过的一点都不好.我每天想你.我夜夜失眠.只能靠吸烟麻丨醉丨自己.曹景墨.我是小气.为了你和孟彦青那点屁事耿耿于怀.可我也是因为在乎你.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爱纯洁无暇.所以我才无法容忍一丝一毫的瑕疵.曹景墨.你是个混蛋.你经常去布里斯班看我.你明知道我过的一点都不好.你明知道我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你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我抽抽嗒嗒的哭着.鼻涕眼泪流成一片.最后又统统都擦在他的西装上.而旁边的余澄之早已经目瞪口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这五年來积压的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來一样.
“曹景墨……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让你生气了.”
“曹景墨.我爱你……”
终于我跌进了那个我梦寐以求的温暖怀抱.
他吻着我的发顶.一遍一遍的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哽咽.我无法想像这个高傲如王子一般的男人.沉迷在酒精与大麻中.只是为了那个远在天涯的我.我明白思念一个人那嗜骨的疼痛.突然间这五年來我们各自所承受痛苦.思念.怨恨都成了一场可悲的笑话.两个相爱的人却在无限期的相互折磨.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墨.”余澄之叫曹景墨.声音颤抖.带着无限的哀伤.
“橙子……”
曹景墨还沒说完.我捧着他的脸.一把扳过來.让他看着我.从今天开始我决定遵从我内心的感受.勇敢的做一个悍妇、妒妇.勇敢的捍卫自己的爱情.将曹景墨周围那些牛鬼蛇神统统打回地府.
“不许看她.不许和她说话.”
曹景墨微微一愣.笑了出來.“你干什么啊.”
“曹景墨.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要装成大方得体的样子告诉你沒关系.我不介意.我介意.非常介意.介意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