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坐台小姐依依的恋爱往事(36)

时间:2018-03-18 23:04:51 

煤碳刚挖出来的时候是和碎石混在一起的,筛煤就是把煤与石头甄别开。这种活又苦又累,干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粉尘氤氲又对身体不好。

在那年职高放暑假,我立志跟爸爸干上两个月,赚个学费钱,结果只坚持了三天就累趴下了。煤老板一倒手就能净赚好几万,穷苦人干一天只能赚一百。喜剧的是,我去一趟天上天也就是这个数。

“大过年的,不憩一憩吗?”我叹了一声。

“过年干活能赚到双份的工钱,你爸想多赚点。”妈妈的说话声总是那样的欣慰。

老妈可是家里的钱柜一家人赚得钱全交到了老妈那里,可是,过年了妈妈还穿着旧衣服,最新的一件也是两年前村子里赶集时花四十块钱买的。

听到这里,想到这里,我加快了摘菜的速度,好叶子烂叶子一并扔进了泔水里。

妈妈炒了四个菜,两荤两素,春晚快要开演了,我们刚把饭菜端进屋,奶奶便推门而入了。

奶奶今年70多岁,花白的头发,已经是满脸皱纹。

“奶奶,坐下来一起吃饭吧!”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迎过去。

奶奶只迈进一只脚,一只手抓在门框上,委屈的样子:“不了,不了,浪浪,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炒了一桌子的菜,你三叔家要到我那边一起吃饭,你和你妈妈就不要去了。等过了年初二,凤儿也回来了,奶奶再另请你们一顿。”

行,没问题,我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心里是这样嘀咕,嘴上可不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年年如此,又不只是今年这样,有必要专门来通知一次吗?成心寒碜人呢?除夕就是除夕,饭局能补,这个时间点能补吗?

我一屁股坐了下去,盯着电视机,不满地说:“知道了,你们吃你们的吧!祝奶奶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那奶奶回去了。”话罢,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拉上了门,听到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爸爸有兄弟三个,老二小时候丢了,但也排了序齿。

三叔家与奶奶家在同一个院落里,我家在另一个小院落,各自炉灶,各自门户。

三叔与朋友合资养着一辆大卡车,与名正经常一起相跟着跑外省。养大车的在市里只能算是平常户,在三山就算是有钱人了。

之后,我与妈妈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

“宝儿,在外面处着对象没有?”这可是老妈最感兴趣的话题,她是百问不厌,我的耳朵都起茧了。

“妈,这种事急不来的。”我夹了口菜,浅笑了下。

“你准备和女孩子认识时,先把咱家的家庭情况和人家说清楚了再决定交往。不要时间也浪费了,钱也花了……”老妈叨叨了一堆,我只听清第一句,也是为了确定一下老妈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而做好封住隔膜的准备。

“你爸爸靠着在外面打零工,每个月都往家里交着两千七八。从去年的一月到四月,你每个月都往家里交了一千五,五月开始一直到十一月,你每个月只交了五百到八百,十二月交了一千,今年一月的帐还没交呢?”妈妈这帐记得真清楚。

赚的钱全漂了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你也是知道的。

至于今年一月份的工资我不是没要了吗,哪里还有钱上税,编个瞎话吧!

“摆地摊赔了本,刚到电脑城当学徒,又开不了多少工资,来年我补上吧!”我都不好意思说这话。

“十二月,我在后马路扫大街看了一回卡车辗死人,吓得我这个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已经把这个工作辞了,过了年去市里找一个保洁的事儿干。”妈妈的手背粗糙得像是枯萎的树皮,尤其是虎口那片的裂缝错综交横,更是突显。

“嗯。”我点了点头。

“对了,你姐夫在煤矿托关系给你问了一个后勤的工作,只要给领导送上五万块的礼钱就能进去。你也不要也外面瞎闯了,我已经和你爸爸商谅过了,打算从家里的存款里抽出这笔钱,给你办了这个工作。”妈妈的头发多年来都呈现着灰色,僵硬而蓬乱,摸上去还会扎手。

“我考虑考虑吧!”听到这里,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吃罢晚饭,我带着对未来的奢望对生活的不易心情独自一人走出了院子,依傍在半坡的那棵老杨树旁,仰望着夜空。

整个山村灯光通明,爆竹阵阵。

一声声轰隆的炮响一次次在我的头顶爆破,将自己沉淀在这样的氛围里,多少可以短暂的忘记肩头那柄担子的重量。

电线杆边三叔的雪铁龙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反射着焰火的虚象,缭乱纷纷的节奏,让我浮想翩翩。感到了人心的叵测,世态的炎凉。这时,从左边的院子里传出了三叔一家人与奶奶天伦之乐的笑声,心里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恨,反正不是羡慕。

作为一个不甘心寄人篱下,一心要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男人,你有没有像我一样带着豪情壮志,带着远大理想离家出走?

许多年以后,你有没有像我一样带着疲惫的身躯,带着空空的行囊,面对着故乡那热情而沃野的土壤,面对着那一张张熟悉而等待着你归来的笑脸,面对着自家门口那株无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永远都挺拔参天的老杨树,泪流满面。

短信铃声响了,我不以为然地掏出手机,却喜出望外地打开了收件箱。

[潘,新年快乐!依依永远爱你!]

正在我对未来渺茫,对生活无奈,不知路在何方的时候,收到了她的问候,她的柔情。她的出现是今年最大的收获,她的到来是今年最幸福的记忆。

那些刚刚淌下的原以为不可磨灭的泪水,被星空中乍明乍灭的焰火幻想而成的依依的笑脸洗刷得干干净净,荡为寒烟。

我回了信,也算是除夕夜的结束语。

[依依,我也爱你!]

大年初四,我突然接到了一个职高同学的来电,他说他刚从北京回来,请了几个同学聚餐,也叫了我。从职高毕业出来也有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就去聚一聚吧!

过年了,你和你的同学聚会了吗?分享一下一年的胜利成果,探讨一下来年的理想蓝图,回忆一下学校时的点点滴滴。

名字里面取他一个字,换一个姓,就叫他王斌吧!长相什么的就不用介绍了,就算我写了也是现成虚构的,没意思。至于他是洛城哪个地方的也不用交代了,免得被那个地方的人说我借着改编给他们的家乡抹黑。

我与他在天桥口碰了面。

“潘誉在哪里上班了?”王斌朗声问。

“我在电脑城打工了。”虽然我这个人经常说假话,但是,我说假话可是有原则的。

“你还给人打工了?才赚多少钱。”王斌不屑的口气。

“是的,赚得不多。”我浅笑着。

“你没有在写你的小说了?”在职高念书时,我写了写三山中学的一些往事,取了个名字叫《三山高校》,这些笔录至今存在我的日记里没有发表呢!

“不敢,不敢,只是写写日记而已。”不是谦虚,是真的写写日记。

“你快不要写那个了出不了名的,找点正经营生干吧,”王斌蔑视的眼神。

老子写写日记着谁惹谁了,我就不能有点个人喜好?总有人拿这个往出名与事业的方向上扯,恨得我牙根都痒痒。

“你平时还出去干点什么吗?”王斌又问。

我指了一下旁边那栋还在建设之中的南美洲大厦,说:“在这栋楼里铺电线,装线。”

王斌瞅了一眼大楼,又回过头瞪着我:“农民工才干这个了吧?你一个本地人再也找不下活干了?真败兴了!”

干嘛这是?好几年没见面了,一见面我就和他吵架吗?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是几点了,只是找一个转移话题的楔子,另开一篇。

王斌却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真是没法说你了。”

“怎么了?”我疑惑。

王斌大大方方地拿出了他的苹果4s,在掌心摆了两下,盯着显示屏说:“花上一两个月的工资买个苹果玩玩多气派,谁还用这种交话费送的手机了,白给我也不要。”

活得现实一点好不好,不装b会死啊!

王斌锁起了眉,嘱咐的口气:“一会儿,婷婷和宛儿也会来,她们来了之后,你别说你是农民工。”

关于农民工的臆断形容先撇下不谈,什么?他还叫了宛儿?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下次再聚吧!”我的脸庞上有种烧灼的痛。

王斌摆了摆手,不快地说:“走就走吧!我还嫌你拉分了。”

饭是他请的,他愿意叫谁就叫谁,不想让谁来谁就别去,这是天理。

我走就行了。

说起来,有一年零两个月没有见过宛儿了,不知道她现在胖了还是瘦了?我并没有走,在拐角处的鱿鱼堆买了两根鱿鱼。

过了一会,宛儿与婷婷穿着时髦的冬衣一起来赴约了。我在不远处听到,王斌对宛儿与婷婷说:“刚才潘誉来过了,我问他现在干什么工作了。你们猜他怎么说的,他说他当农民工了,真丢人了。”流言蜚语真可怕,转个口就变味了。如果你身边的人向你的女同学这样的形容你,你是什么感受?

“宛儿的老公做什么的?”不问女士本人,却问女士的老公,不光王斌是这样和广大女性同志沟通的吧!

“我的公公是煤矿上的小队长,还在矿区开着一个百平米的日化店。”人家问她老公,她却说她公公。

宛儿画着很浓的妆,整个面皮白得像死了好几天都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尸身,嘴唇上却涂着红得像鲜血一样的口红,红白对比分外显眼。举手投足间都在学着贵妇人的姿态,走起路来迁延顾步。

优雅的气质是在特定环境中培养起来的,并不是什么时候想来就能来的。看看咱家雪姐无论言谈还是举止,再怎么瞧你都觉得这样的温婉与典雅是从人家自身表达出来的,而不是装b装相。

“宛儿的孩子多大了?”王斌问。

宛儿都有孩子了?

“三个月了,大胖小子。”宛儿将皮手套在胸前一划配合着语言的传递。

还是一个儿子,看来她过得很幸福。听到这里,我没有咬下最后一口鱿鱼片,便扔进了旁边的回收箱里。

“王斌,在哪里发财呢?”宛儿又问。

“我在北京!”我在北京,这四个字每个字的后面都有一个感叹号。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地那种答话声,就好像他统一了北京城或者是在北京市长手下当秘书,洛城这座小镇根本装不下他这位大神一样的坚决语气。

听说他在电话公司工作,是单位安排他去北京那边上班的,用他的话讲是出差,主要是在柜台收话费。

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今天我不该来的。错,应该来,来了才能看清我自己。

我的朋友,看完今天的日记,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交了我这个朋友,你觉得拉你的分吗?

去年,大年初七,傍晚7点。

从青城巷出发,我,文静和小豪三个人相跟着去桃河桥对面的沃尔玛公交站,准备坐车回家。鬼天气真是冷啊!手一放进口袋就冻得不愿意再掏出来。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桃河桥街口时,突然,依依从桃河桥方向迎面走了过来。

她依旧穿着那件一年前的单衣,陈旧的黄色马甲和那双丝袜,连条裤子都没有穿着。她的小脸冻得通红,将双手紧紧地伸进口袋里,隐约可以察觉到她牙齿上下相撞的微动作。

在离十步远时,她发现了我,像见到天使,见到阳光,见到春天,见到保护神一样的激动。她的脸上已不再有忧愁,不再有悲伤,就像在地狱里禁锢了一千年,重新获得自由得到重生的饿死鬼一样,满面春风。看着看着她的身体便下意识地向我这边吸了过来,仿佛我的眼睛是块磁铁,她的眼睛是块生铁(生锈的铁)。她的嘴巴微微启动,在感觉到要开口向我问候的时候,我无耻地将头甩到了一边,没有敢去看她,而且还将步调往文静与小豪这边靠了靠。

不用偷眼去瞧,依依的眼睛绝对盯在我的脸上,一下子,我的脸庞变得暴红。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视众一样的无地自容,无论我再怎么样地去掩饰都没有能隐藏起这样的生理感应。

在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我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冷风从她的眼圈里吹走了热泪,化成冰霜的痕迹。之后,她的步伐走得越来越快,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再之后,就彻底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没有主动地和她打招呼,她绝对不会主动来搭理我的,这是她们这一行里的规矩。

“浪浪,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杨晓依?”文静停下了脚步,错愕地问我。

文静仅仅只是那天在公交车上翻看我的手机相册时,偶而见到过一张她怀疑是依依的相片而已,加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对相册的印象竟然没有淡忘。

她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依依的真人,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敏感。

“你的眼力怎么这么厉害?你就能猜到她就是杨晓依?”我还惊讶呢。

“女人的心思哪里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能够懂的,我很同情她的。”文静永远是这么善良,“这么冷的天,她怎么只穿着这么点?”

“她那条破了洞的丝袜,穿了有半年多。”有点不以为然的口气。

“今天是大年初七,她没有回家过年吗?”隐藏的话是,你没有拉她去你家过年吗?

“她早没有家了。”我不说,文静也知道这个情况。

“刚才碰了面,你怎么不跟人家说话呢?”文静先是很和气地问。

我没有接话,面色有些难堪,也没敢看文静的脸。

“你是怕别人说你和一个小姐有关系了吧?”名如其人的文静难得发一次火,“我和你光着屁股时就已经认识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有句话我早想和你说,但真的是拉不下脸也不愿意说,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潘誉,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杨晓依,我文静一直都看不起你。”

“大过年的你也不说去陪陪人家,你就把人家一个人扔在空房子里不管吗?”文静发火时,脸红得很厉害,看来她并不是容易生气的女人。

我无话可说,内心里的那种纠结叫要用什么样的文字才能表达出来呢?

“你瞧瞧人家现在穿得是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人家吗?你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女人的吗?你就在睡的时候能想起人家了。人身上的肉都冻硬了,人身上的皮都冻僵了,你再抱着这个人的时候,你还有快感吗?”

我,我,我……我还是接不上话。

“虽然我只是在你的讲述里听说过杨晓依这个人,虽然我与你的关系铁得要死,但是,遇到什么事我永远会站在杨晓依的立场上替她说话。就算杨晓依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就没有人为她作主了吗?她的父母生下了她就是留给你,让你随便欺负的吗?如果你不能接受她的话,每一次的绝情你是道歉了,但是,对她来讲都是一次很大的伤害。你要是嫌弃人家了,趁早跟人家断绝关系,你要接受了她的话就好好照顾人家,不要让我看到你在耍她。”文静的食指都点到我的鼻子了。

被从小长大的女性发小批评,又不能还口,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文静还骂上瘾了l“浪浪,你就是一个烂人,见了人家你怎么不和人家说话呢?你又不是强尖犯低个脑袋红个脸干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呢?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出去以后不要说你认识我,认识你这种烂人,真丢人呢!”

文静啊,你别说了。

“你一点不爷们,看不出男子汉气慨,可怜的杨晓依还不如不遇到你。”临走时,又甩了一句这话。

“杨晓依是谁啊?”小豪摸着脑袋,一头雾水。文静硬拉着小豪,拖着笨拙的身体急匆匆地去了,把我这个烂人留在了路边。

当我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再去追寻依依时,她早已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不行,刚才那个事必须要道歉。

“她在另外一个包间坐平台呢!”司令说。

哎哟,丫头从良了,变成卖艺不卖身了。我心想。

“她假例来了。”紧跟着又甩了句这话。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等了两小时,依依方才推门而入了。

我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神棍和少爷正握着麦克风嗨歌,蓦然扭过头看向了依依。依依只是瞟了一眼他俩的混混打扮,便装作没看见坐到了我的一边。

神棍,本名桃二,三山中学狼群组织外的独立人物,死党中的先锋角色,有万夫不敢之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性格豪爽,最大特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幽默。

韩冬,绰号少爷。三山中学狼群组织成员之一,死党中的将军角色,豪迈耿直,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说这小子很男人。

这两人全是《三山高校》里的人物,都有各自的个人传记。在本部小说里做一个客串,一来增加戏份,二来混个眼熟,这个三来嘛!确有其事。

“依依,我来介绍一下。”我用嗑着一半瓜子的手点了一下二人,满怀热情地准备引见。

“不用了。”依依低下了头,当机便藏起了漠然的表情。

“依依,今天晚上我在街上见到你了,没和你打招呼是我的不对。”我深表歉意。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叫依依。”她的语气很冷,低头玩着手机。

“依依,原谅我好吗?”我将双掌合十,很虔诚地说。

“你认错人了,哥哥,我叫云烟。”语言平淡,面无表情,仿佛我们真的不认识。

依依就是这样一个人,到了有需要的时候,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这也是在这样的情况里,培养出的一种毅力。

“好吧,云烟,刚才在街上见到了你,我应该和你说话的。”我又说。

“要玩吗?哥哥,不玩你换人,我走了。”依依抬起头盯着我,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皮。

“你走吧!”我点了点头,浅声说。

之后,依依缓缓地站起了身,旁若无人般踱出了门。

“浪浪,你们到底认识吗?”少爷韩冬疑惑地问。

神棍说:“我和少爷以前来天上天唱歌见过这个小姐。”

什么意思?我摇了摇头,说:“我们走吧!司令,结帐。”

我们仨人相跟着刚走出鱼乐城的旋转门,我便收到了一条短信:[在门口给我候着]

我回信:[遵命]

之后,我扯了一个谎说还有点事,便让神棍与少爷先回村了。

子夜,1点多。

我站在桃河桥上,观赏着潺潺河水。

“你这个浑蛋。”依依穿着高跟鞋走得不能太急,还硬是怒火中烧地扑了过来。

我习惯性地用双手在头顶接住了她的手提包:“刚才在包间里还不认识我,现在突然发这么大火。”

“我问你,你包间里等了我多长时间?”依依横眉立目地怒斥。

“三个多小时。”我还引以为荣。

“请问,潘大官人,等到我后,干了些什么?”依依脸上呈现出审讯犯人时的那种笑。

“简单和你说了说话,向你道了个歉。”自认为我做的已经够虔诚了。

依依举指尖,虚点指我的脑门,一番指责:“你以为你等了这么久,就能表达出你道歉的诚意是吗?想找我说话回家不能说吗?非要在这里说啊?包间费一个小时五十块,三个多小时两百块钱就这样没了。老娘我这几天假例来了只能坐平台,一晚上才赚到两百块钱,正好你又花出去两百,你这个败家子想气死我啊!”

“哈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理我的。”我憨笑了一下。

“你还敢笑,钱烧的是吗?打车去,送我回家。”依依摆了一下手提包,笑着说。

“好吧!迎主子回宫。”我谑笑着。

“中午俺们姐妹几个吃了饺子,还剩下一盘,一会回去,我给你热热。”

我幸福地笑了笑。

“对了,刚才唱歌那两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给她介绍她不理人,现在又来问。

“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一个外号叫桃二,另一个外号叫……”

依依摆了个手势,打断了我的话:“你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我不反对,但是,少和那两个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她也不说理由,就想让我与神棍和少爷断交。我的兄弟全是义结金兰过来的,她的那帮姐妹才是狐朋狗友吧!

看来她并不完全是因为破财才不理我的,可是,依依怎么知道神棍与少爷是混社会?他俩打扮得就像黑社会,不过,人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有些事不必去追问的,知道了反而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狐朋狗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我不高兴了。

“少贫嘴。”依依很难为情的样子,“对了,潘,能不能不要在生人面前叫我的真名?”这对象处得真是麻烦,叫一声名字也要看人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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