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着眼泪微笑了起来。
我能养家了!我能养家了!
我好开心啊!我好高兴呢!
看到自己的家人开心快乐的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那一夜的决定。
九年过去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九年过去了,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那样的选择是错的!
我的身体是妈妈用馍馍和咸菜一天一天养大的,妈妈的身体也是因为我而累垮的。我现在用我的身体弄来钱,换回妈妈的健康,还有比这个更理所当然更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出院时,我向挂在大厅里的听说是县长题词的那块救死扶伤的牌匾吐了口痰,才扶着妈妈回的家。
哈哈——我们一家人受苦受累,一年四季的风吹雨晒,还没有我一个人一晚上赚得多呢!我没有在夸大其词,也没有在胡说八道,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要想活下去的话,只能与时俱进,顺应潮流了。
哪里有贫困,哪里就出妓女。
哪一个女人生下来就是命中注定要当小姐的,外出打工的那点钱真的不够我们一家人消费啊?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啊!从此,我就心甘情愿地走上了这条路。
妈妈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两个弟弟也都长大了。妈妈能够下床时,做的一件事便是打我的耳光。
清晰的记得雪姐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了一种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直到今天落笔的时候,都没有能想出形容词的笑容。那种笑容是那样的令人不忍,那样的令人心酸,在痛哭流涕的眼眶里像群花一样五彩缤纷。
还说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吃这种钱买来的药,没过几天,妈妈就离开了人世。
总算把两个弟弟拉扯大了,我也不要求他们怎么样的回报我?可是,他们不但经常莫名其妙地跟我顶嘴,甚至还在大街上当众地骂我下贱,还说要和我断绝姐弟关系。我这样做,不都是为了我的家人能过得好点吗?难道我拿自己的身体去赚钱是为了名利吗?
从19岁到23岁我赚到的钱全花在了他们的身上,可是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啊!那种心酸,那种痛苦,有谁懂啊?就这样,我离家出走,彻底地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时,雪姐接住了我递去的纸巾,擦了把鼻涕。)
在重庆的一家鱼乐城上班那年,我真心地对待过一个男人。我们相处了有两年多,他没有工作,长相也平常,但是,我不在乎这个,因为我自己本身也没有多么高贵,像我这样的女人能找到一个对你好,照顾你的男人已经很不错了,我对他并没有过太高的要求。
并不是他花我的钱,而是我给他花钱,花出去很多钱。我愿意为了他从良,做一个贤妻良母。我也愿意把这些年来我的积蓄全拿出来开一个夫妻店,过着寻家百姓家日初而起,日落而归的平淡生活。我也傻傻地认为他不会嫌弃我的过去,可是,就在他答应我会娶我为妻,就在我们最后一次做艾的第二天,他却卷着我全部的积蓄带着另一个女人悄悄地离开重庆,再也没有能找到过他。
其实,我也不想去找他。
从此,我变得更加地堕落,更加地不要脸,更加地不珍惜自己,更加地不把自己当人。整天像行尸走肉一样,沉迷在醉生梦死的生活里。
我插了一句,雪姐,那个男人与那个女人拿了你的钱,也不会好过的。
为了忘记过去,能有一个新的生活,我便离开了重庆。天下这么大,我一个女流之辈要去哪里呢?
因为我的爸爸就是在山西的洛城客死他乡的,所以,我便选择来到这座城市,希望爸爸的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有一个好的归宿。
骗了我的那个男人,他在花我的钱时,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是他的老婆用自己的肉体换来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能想通啊?
他从来都没有带我认识过他的朋友,有一次,他和他的朋友在一起,我主动找上他时,他不但打我,还骂我丢了他的脸。
花女人的钱不算,还打女人,好有出息的男人。
25号晚上,依依哭着回去后,我还劝她说,潘儿不花你的钱,并不是嫌你的钱脏,他是真心地爱着你,真心地把你当成了他的另一半。依依,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像我们这样下贱的女人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真正关心自己的男人真的很容易,千万不要再和潘儿耍你的小性格了。
雪姐一向嗜烟如命,尤其在心情不爽时,更是一盒一盒地抽。而且又有意地关上门窗,将整个屋子搞得烟雾缭绕。
可是今天晚上,她却没有抽过一根烟,而且谈话也很正派,没有说过任何带颜色的字眼。
“我知道你不抽烟,所以,不会在你的面前抽烟。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太多了,甚至有一段时间都相信了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一度让我不想再恋爱了。可是,潘儿你的出现重新让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真爱。”雪姐浅低着脑袋讲,“看到你为依依做了那么多的事——”
“不——”我截断了她的话,“我从来都没有为依依做过任何事。”
“呃?”又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动作,诱惑死人了。
“我是为了我和依依的爱,才做那些事的。”依依是她这个人,爱是真谛。不信,你好好品味一下。我又说,“雪姐,我已经走进了你的故事。”
“我也走进了你和依依的故事。”雪姐眨了眨眼,“不过,我还可以走出来。”
“好,我要想办法让你走不出来。”我坏笑了一下。
“恩,我就等你让我走不出来的一天。”雪姐应声。
“服务生卖单。”雪姐摆了一手。
“这位女士,这桌的单子已经结过了。”服务生客气地回应。
之后,雪姐便奇怪地望向了我:“什么时候结得帐?”
“刚进门的时候,我提前给的押金。”我浅笑了下。
“是我叫的你,是我请你吃饭,你什么意思这是?嫌我的钱脏是不是?”雪姐瞪着我,不高兴地说。
“没有,没有。”我摆了摆手,忙说,“来时我并不知道你的故事,现在知道了,也感动了,这顿晚饭雪姐作东。姐,你卖单吧!”
雪姐欢快地笑了起来,拿过手提包,一边掏钱,一边说:“这还差不多,我们姐妹的钱,你该花就花,别想那么多。”
其实,雪姐这个女人也挺不错的,长相一等,身材超棒,贤惠孝顺,人情练达……
传闻内功又是众姐妹里一流的,不用传闻,肯定是真的。
尤其是她那双穿着破丝袜的长腿,总是让我想入非非。
就用潘氏的无赖方法夸张地诠释一下雪姐的魅力吧!只要你瞧上一眼雪姐这双无与伦比的长腿,根本不用任何活塞运动,直接就一飞冲天。
许多时候我也弄不懂自己的浑蛋性格到底是没有羞耻心,还是,可以直接说成是不要脸了。
我做我的,别人想怎么评价我都行。
我天生不怕挨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不要问我为什么遮着脸,个人肖像权你也懂的。
第八集 依依第二次的离开
愚人节那天,我与依依逛了一天的大街,下午又转了转公园,天黑后,回到了职工宿舍。
其他单位里的女生宿舍,根本不允许男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更不要说晚上还住在这里。但是,姐妹们就不同了。
算起来,快一个礼拜没有去瓦山煤矿上班了。矮胖子科长向我打来电话询问,我就说我被车撞了在医院躺着快要死了等病好了就去。
也不知道矮胖子信没信,总之给了我照顾,还说是特殊关照,让我好好养伤,我的位置先让人替着。送了五万块的礼钱,又不是白关照老子。
姐妹们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憩着,赚多少全是自己的。
工厂里的员工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其实,资本家只拿出了半个小时的价值作为工资与人寿保险发给他们,其余的七个半小时的劳动果实就被资本家剥削了。
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们三山中学的政治老师告诉我们的。
天上天的姐妹是最纯净的员工,资本家提供场地不说,也榨不走员工的剩余价值。
这天晚上,那个菲菲突然又来了,硬是拉人打麻将,姐妹们说要去上班,她堵在门口就是不让出去。
没法了,雪姐,文丽,依依全留下来了。
吃罢晚饭,七点半,正式开桌。她们玩得是推倒胡,一百一番。
她们先打了几把,依依要去上厕所,菲菲提议让我补上。
我说不太会玩麻将,目前还在交学费阶段,而且打牌也很慢。雪姐说没事的,不会玩有依依在旁边指点,打牌慢她们可以等等我。然后,我便成功替补。
依依出来后,也没说什么,搬了个板凳坐在了我的一边,看着两家牌。
刚打了四五个回合,我便胡上了,头把牌就打得这么顺,先来个开门红。我潇洒地将麻将翻倒,便听上了,还是第一个听上的,就看谁点炮。
菲菲是我的对家,文丽是我的上家。
“东风。”菲菲打出的。
“杠!”
“我胡了!”
我与文丽是同一时间喊出来的。
我翻起了麻将阵式,文丽推倒了三张东风。
文丽用惊异地眼神瞅着我,我抓了抓脑门,屋子里鸦雀无声。
最后,我都快要哭了:“文丽,你怎么在我的上家啊!我都胡上了,给你,给你,你杠吧!”
之后,雪姐与菲菲全笑了起来,只有依依瞪大了眼睛瞅着我,不知为何一脸怒气。
文丽的手伸向了那张打出的东风,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哥,那我杠了。”
“杠吧!轮到了你,我有什么办法。”我锁着眉说。
文丽又笑着对依依说:“依依,我真要杠了。”
依依瞪着我,硬声说:“观棋不语,你们打你们的,我不管。”
然后,文丽就杠了。
这把牌最后是我给菲菲点的炮。
再一把。
她们三人全扣了牌,转了一个回合,我也把牌扣了。
之后,我们四个全把牌明了过来。
雪姐审视着我的牌,疑惑地说:“潘儿,菲菲那边开了七万的明杠,你留着八万九万干嘛?你不早点变张,还把牌扣了?”
我以很平常地口气说:“没了七万,不是还有十万吗?”
顿时,除了依依之外,雪姐,菲菲,文丽全笑爆了。
菲菲捂着肚子,说:“依依,你也不教着点他。”
“我看着两家牌,我能说话吗?这个白痴,晚上再收拾他。”依依咬着牙瞪着我,恶狠狠地说。
又一把。
菲菲打出一张七条,我推倒牌,高兴地说:“终于胡了一把,你们瞧瞧我是不是胡了。”
“在你扣牌的前一把,打过七条吧!我是跟着你打七条,你怎么就胡了?”菲菲疑惑地问。
我推倒牌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我的牌里还有两张七条呢,就等这一张了。”
菲菲差点晕死过去。
依依用小手拍了一下我的后脑,责怪道:“你这个笨蛋,不乱打牌的话扣牌那张你就已经自摸了,留着八条九条死等七条,能胡上绝张已经不错了。”
菲菲摸了摸脑门:“真摸不清你老公的套路,和他打牌不能用正常思维。”
再一把。
她们三个全扣牌了,就剩我了。
这时,来了一张三万,我欢笑了一声,把六万扣了。把牌明着推倒,朗声道:“单挑西风。”
雪姐,菲菲,文丽便吃惊地瞪着我。
依依点弄着桌子上的牌,咆哮了起来:“你是猪呢?西风已经打过两张了,你自己还打过一张。你把西风扣了留下六万,能胡上一四七带九万。其他三家全扣牌了,见牌就打,你多大的口子。这下好了,胡你妈个头吧!”
这时,菲菲摸起一张牌,居然是九万,便坏笑着打了出去。
一个个起牌打牌像怕踩地雷一样,心惊胆战的。刚转了两个回合,我还真又抓上西风了,这把是自摸的。
下家雪姐抓的那张六筒是给菲菲点炮的。
打了几把没套路的战法,她们几个打牌的速度自然而然地变慢了。
雪姐问菲菲怎么这么犹豫,菲菲说,依依的老公乱打牌,毁了我好几把好牌了,谁知道他又准备打什么牌出来,都掂量着点吧!
我们打得热火朝天,一直等到其他姐妹下班回来后才算罢休,打了十二圈,结果我居然赢还了六百块。
“不错,占了一个便宜。”
菲菲扭摆着水蛇般的柳腰,像幽灵似的从一个包间里漂了出来,在过道里司令的脸上轻摸了一下,媚笑着说。
“菲菲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司令调侃了一下。
去年,4月5日,夜。
鱼乐城里永远都沉迷着醉人梦死的歌声,没有国家的兴亡,没有前程的景象,没有四个现代化的期望。
那些想忘也忘不掉的不痛快往事,那些想骂也没有必要再骂下去的可恨女人,在这里都可以得到终极的发泄与短暂的遗忘。
假如有一天,外敌来犯,帝国覆灭,这里会不会兀自是歌舞升平,后庭花响。
刚刚走上一楼的台阶便撞上了菲菲,我装作不认识她,便要拐进b包间,形成了与她擦肩而过的态势。
虽然前几天刚刚打过麻将,但是,我冲的是我家依依的面子。加之,我对这个娘们的印象相当不好,也不愿意和她搭讪。
菲菲忽然伸出手,也在我的脸蛋上摸了一下,而后倏地蹿出了一两步远,回过头妖娆地笑着:“不错,又占了一个便宜。哎呦喂,这不是依依的老公嘛!太棒了,占得还是个大便宜!嘎嘎——”
不相信的话,你去鱼乐城走一遭试试,就算你是有钱的大老板,就算是你一个人来,就算是熟得要死的客人,小姐们也不会主动和你打招呼的。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准备拉屎时才用的卫生纸,便去擦拭被摸过的那边脸,擦了一遍,之后,又擦了一遍。
“假正经,摸你一下会死啊?”菲菲斜着着眼说。
你的手干净吗?眼神里读出的话。
蓝色的衬衫,黑色的格子短裙,白色的泡泡袜,这是菲菲今天的打扮。
“跟奶奶进来,找你有事要谈。”菲菲的纤纤玉手推开了b间的门。
整个屋子只有门洞的影子因为地板的光滑而反射出一片亮光,掩映着沙发的一角,掩映在美人的脸上。
我就是要进这个屋子的,没有人在诱惑我。
屋里的死寂与屋外的喧闹永远是这样的对比。
“潘哥哥,看着我走过来了,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呢?”她拉住了我准备开灯的手,用她的凶器将我逼到墙角,左脚顺势一踢将门扣上了。(凶:胸)
“认识你,就一定要和你打招呼吗?”我沉声。
“依依,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霍地将脸向侧面扭去,满头的梨花烫轻微地飘起。
千万不能被依依看到这样的场景,我老实地扭了一下脑袋。
菲菲趁机在我的脸颊上偷咬了一口,得逞后狂笑:“勾引闺蜜的老公真是有趣,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请你庄重一点。”我没有再擦脸。
“哈哈,我今年二十二岁,本地人——”菲菲兴致勃勃地说。
“你不是八十八了吗?”我不屑地说。
“噢!是这样,因为我不是童子身练功,所以只练到十六岁就没再练了……”菲菲那股子劲,又来了。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听你说这些。”没有等她说完,我便打断了。
“骗你我爹是我生的!”动不动就把自己的父母当玩笑使,越看她越讨厌。
“如果你第一次来天上天,拉住的女人是我的话,说不定现在走在一起的会是我俩。你每次来找的都是第一次和你上床的女孩,不是依依。”梨花烫罩着这张黑漆的脸庞,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的处事态度,沉默是金。
“别人看不出来,我可是看得透透的,你对依依一往情深,而依依根本就不爱你。”菲菲的语气很是坚定,“依依爱的是钱!”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的语气一样坚定。
“潘哥哥,别看我比你小着两三岁,我睡过的男人比你看过的a片都多。”立杆见影的发问,“如果依依爱你的话,为什么你们相处快一年了,她还在干这行?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劝过她从良,是不是你劝她了,她不从你?”阴险的笑声在暗淡的视线前面,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幽灵形状。
跟着我的故事一路到此的你,是不是也想问我同样的问题?其实,就算你不问我,我也不止一次地反省过这个问题。
这一年多来,我反省的问题还少嘛?
“潘哥哥,我听说你在瓦山煤矿上班了,干哪个干嘛,快辞了吧!一个月的薪水还没有咱们打一晚上麻将赚得多呢?”讲了这么多,只有这句话中听。
突然屋外传来了争吵声。
“干什么了这是,一个二十一二,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两个女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个吵架丢人不?”中年妇女叫道。
这些人也知道干这行丢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别打起来了,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司令也说。
不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
突然,过道里传来了旁观者的劝告,之后,当事人仿佛走出了房间似的,对话也渐渐听清了。
“你的客户拉了我,你怎么不给钱啊?”
“客户没有给我钱,我拿什么给你?客户在的时候你不说,现在人都走了你才说,讹人是吗?”
“我不管啊,你给我一百啊!”
“卖个b就为了赚那一百块,还有脸说出来,你就是一个下三滥的臭表子。”
“瞧瞧你这个黄脸婆一脸的豆豆,长得又难看又野蛮,难怪五十岁了也嫁不出去。”
“TMD,老娘没人要,你就有人要了,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就因为一百块钱,值得吗?
“呆在鱼乐城能赚几个钱,被包养才是出路。”菲菲呢喃了一句。
菲菲通过门缝往外瞅,而我始终浅闭着眼睛用耳朵在听。
因为那个女孩的声音,已经刻在了我的大脑皮层,不需要再去真实地观察这个人了。
我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便完成了下面的这个举动。
我推开了菲菲,夺门而出,扑入了人群,敞开了脸膛,伸出了双臂,热泪盈眶地呼唤着:“依依,来我这里,我保护你。”
刚才,还没有听到一丝的哭声,突然间,依依的眼泪便倾盆而下,在发觉我的登场后,她并没有扭回头,而是先捂住了她那张羞赧的脸。
她的耳朵和脖子红得像成熟时期的苹果,更不要说被捂着的脸腮了。
“潘哥哥,你是在叫我吗?我来了。”菲菲奸笑了一声,便抄后路抢先扑入了我措不及防的怀里。
她的脸贴上了我的胸膛,她的双手紧紧缠着我的腰,像胶水一样粘在了我的身上,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她的束缚。
“菲菲,你快松手啊!”我一脸的难堪,也不敢太过分地去抓捏她的胳膊。
正准备扑过来的依依突然停了下来,痛哭流涕地朝反方向泪奔而去,应该是要从偏门离开。
“你滚开!”我发疯似的推住了菲菲的双峰,用死力才将她从自己身体里了甩出去。
菲菲抱着双胸扭捏的将后背撞到了墙上,娇声娇气地摆了一下胳膊,说:“哥哥,你弄得我好疼噢,温柔一点不行吗?”
我极力地捏着双拳试图将刚才柔软的感觉融化。
“对不起。”我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便要去追依依。
“你给老娘站住,你的马子揪了我一卷头发,这事就这么算了吗?给老娘赔钱。”说着,黄脸婆从手心里摆出几根卷发。
黝黑且像月球表面一样的面皮上涂着浓浓的底妆,金色且卷起的短发,胖乎乎的像是刚从猪棚里爬出来一样,黄脸婆的长相还真是惨不忍睹。
长得再难看,再没礼貌,再不讲理,毕竟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了,和我妈妈的年龄差不多吧!
打架骂人并不是我的强项,面对着她的挑衅,我一时搪塞得接不上话。
两个胳膊上有纹身,像是打手的年轻人,一左一右站在了我的两边。这时我才明白,菲菲刚才来抱我,是对我的保护。
黄脸婆上来便揪住了我的衣领,说话时还呛出一口的大蒜味:“你这个找不下对象的二货,即不是黑社会,又不是有钱人,就敢在这里抛头露面。也不上秤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要保护这个保护那个。亏你还在鱼乐城玩了一年多,把我们这些看场子的全当成摆设了吗?老娘先揪你一把头发再说,赔钱的事另算。”
“不要动他,多少钱我赔给你。”文丽也在人群里?不过,她的呼喊完全被忽视。
“黄脸婆,你想干什么?”菲菲一声大喝,举起拳头便要打将上来。
黄脸婆的手抓向了我的头发,我正准备反抗时,被两个帮凶扣住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