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90年代初的那一代人,非常喜欢汪国真的诗,一般有点诗歌爱好的人,都能背上几诗,同学之间留言、赠别、鼓励常常用汪国真的诗代替,送诗的人及被送诗的人,都喜欢他的诗。因为他的诗,正是我们那一时代青年人的心声。我也是汪国真诗迷中的一个,当时我正在上大学,差不多他的诗我都能背,如果赶上写毕业赠言又想不起要说什么,认识我的人,便说:“找机械系王某某去”。因为我喜欢汪国真的诗,且能背很多诗,当时我在同学中间可是声望大增。有时同学也我在一起,我基本上全能用上汪国真的诗与他们对话,如果有谁因为考试没考好,而不高兴,我便对他说:“假如你不够快乐,也不要把眉头深锁,人生本来短暂,为什么还要栽培苦涩”。如果谁失恋的,顺口就说:“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既然伸出双手,也捧不起水中的月亮,那么让昨日成为回忆”。同学们见我这么喜欢汪国真的诗,便在背后叫我“真真妹”,我并不反对,说明我与汪国真更近了。
后来,听班里的同学说,因为我喜欢汪国真的诗,又常挂在嘴上,且当时我也却有点特别,对于不能与我共同探讨汪国真的诗的人,我是很少说话的,认为没有共同语言。当时班里共有二个男生,比较喜欢我,但一知道我对汪国真痴迷到如此程度,其中一个就退缩了。另外一个在班里属于年龄较大,且家庭条件不太好的边远山区来的,由于平时不太说话,我对他了解不是很多,但他学习成绩好,学习刻苦,同学们背后都称他为“刻苦”。
当我的一个同学开玩笑式地告诉我,班里有人很喜欢我时,我觉得特别好笑:“别开玩笑了,那不可能,想与我谈恋爱,那好呀,先来一个汪国真诗擂台赛。”
其实,我当时真的是开玩笑说的,而且自自己并没放在心上,命运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你的那一半已经悄然到来。
打开书,有一张叠得很整齐的纸,打开一看,是汪国真的诗一首:
“如果,你是湖水,我愿意是堤岸环绕;如果,你是山岭,我乐意是装点你姿容的青草。请您晚七点用大脑带好汪国真的诗,图书馆楼下第三颗杨树下,关于汪国真诗集的问题,本人想当面与您详谈。”
下面是落款:杨伟平,日期:1991年12月21日。我拿着这张纸,心里想:“想和我讨论汪国真诗是假,追求我是真,但我怎么回绝他的,直接写张纸条?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有谁比我更能全面掌握汪国真的诗。”
他很守时,我从很远就看见了他,穿着不是很好,但衣着干净,整齐。
“开始吧”,我是直截了当。
“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汪国真的诗”,他的问题有点像是中学老师在考学生。这个难不倒我,我刚想说,大脑一转,不对呀,应是我考他呀,“这个问题应是我问你吧”,不过你不用答了,我还是问你一个别的问题吧。”“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你怎么理解?”我的问题是对他的提问,同时我也是想对他的求爱的回绝,说完后,我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无论什么成为结局,总难免兴味索然,流动的过程中,有一种永恒的快乐”,他的回答婉转,用的也是汪国真的诗,爱,在于过程,而不要过分在意结果。
“我比较喜欢这二句:仰首是春,俯着是秋,愿所有的幸福都追随着你,月圆是画,月缺是诗。写的很浪漫,也正代表我想与你交朋友的心情,也表达了我对你一生伴随的决心。”他说得很真诚,脸上表情不是很丰富,但语气绝对是打动了我。他对诗的感触我比我深,我喜欢的是汪国真诗的简单的词藻美丽的语言,他喜欢的却是汪国真诗的更深一层含义,我不得不有点欣赏他了。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汪国真的诗,其实,你喜欢汪国真的诗是真,不过你更喜欢的是汪国真的诗讲出了你要说的话,表达了你在某一特定环境里的一种心情,这种喜欢是真诚的,是用心的,但同时也说明,你是孤独的,你需要一个人用一生来保护你,爱护你,我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我不能对你许诺什么,但我能用我的心去对待你,让你活在真实中享受快乐,“不要太相信许诺,许诺是时间结出的松果,松果尽管美妙,谁能保证不会被季节打落”。他走向我,用双手抓住了我双肩,语气有点急促:“醒醒吧,生活才是你的源泉,如果你是一条小鱼,大海是你所有的追求;如果你是美丽的神仙,人间才是你的梦想,我能真正理解汪国真的那句获得是一种满足,给予是一种快乐。”最后他说的这些,不是汪国真的诗,可能是他的真心话。
那个轻风吹拂,明月当空的夜晚,我和他聊了很多……
最后的结果,用一句来表达吧:“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我原想谈论汪国真诗回绝你,但你却给了我一生的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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