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火车启动了。我回头看了一下这个曾经给过我快乐和痛苦的城市:高耸的建筑依旧屹立着,车站的人群依旧熙攘,爱情也在城市的角落不断发生,只是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逐渐困了起来,眼皮就要耷下,于是我伏在桌上睡了起来,旁边老头的声音逐渐模糊,对面座上的傻小子的模样也逐渐消失,不时经过的乘务员臃肿的身影也不再出现,我疲惫不堪的身心终于也放松了起来。
醒来时,旁边的老头还在不停的罗嗦,对面的傻小子则不时的凑过头来仔细倾听,乘务员也不见了身影。我感觉旁边的老头像个苍蝇,聒噪无比,几次做出难以忍受的表情,期望他能闭上他的嘴巴。然而老头丝毫没有察觉到的行为干扰了我,继续大声的吹嘘他的人生阅历。我再也无法忍受,走到火车的过道,让冷风吹醒我混沌的大脑。
回到座位,老头还在那喋喋不休。我于是坐下,仔细倾听他所讲的内容,不时予几次眼神交流。老头受到鼓舞,更加声色并茂地讲起他的故事。他自豪的说到:“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复旦毕业的,一个是交大毕业的,现在一个在电视台工作,一个在规划局上班。”对面的傻小子马上流露出羡慕的表情,说:“你的儿子真是人才啊。”我冷笑着看着老头,心想:每次坐车都能碰到名校学生的家属,莫非名校的家属都挤在这班车上?老头丝毫没有被我的冷笑所打击,继续讲述他家的传奇人物和经历。
老头继续讲,我继续我的冷笑,几次觉得他过于夸张时,我都不禁笑出声来,只是笑完后,我继续恢复我的冷眼观看的看客角色。老头终于转过头,露出一副和蔼的表情,微笑说:“小兄弟,你似乎受到什么挫折了吧。”我冷笑说:“我的一生都在挫折中读过,挫折对于我像吃饭一样常见。”老头不为我的话所动,继续微笑说:“有什么挫折不妨说出来,我作为一个过来人,或许能给你一点建议。”我笑着说:“我有个表弟成绩不好,今年考大学考不上清华,只能去复旦。他天天向我诉苦,我都被烦死了。”老头愣了一下,终于不再做声,微笑着转过了头。
旁边终于安静了起来,再没有喧哗声。我逐渐又觉得困了起来,再次趴在桌上睡了起来。居然做起梦来,梦中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哀怨的眼睛似乎要看穿我的一切,这眼神突然越来越远,就要离开我的视野,我一下惶恐起来,汗水像瀑布一样流下来,我拼命追去,拼命的跑,直到倒下。而此时,现实中的我醒来了。旁边的老头依旧和蔼的看着我,说:“小伙子做噩梦了吧。”一边用纸帮我擦去我额头的汗水。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算是明白了,回我一个微笑。
老头继续开始了他的唠叨,问我是哪里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别人总有天生的防御,我总是害怕告诉我的家庭,而印象中,我仅告诉过一个人我的家庭。我不想告诉他,又不想让他知道我骗他。于是我告诉了他我实习的县城。他微笑说:“我去过你的家乡。文革的时候我被下放到你家乡隔壁的农村,所以经常有机会去你们那个县城。”于是他跟我讲起那个县城的老地方,我则告诉他那个县城的新建筑。他听完喃喃地说:“都三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三十多年了。”他开始讲起他的经历:他是生性乐观的人,所以最初被分配到那里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不开心。他很快就和村里的人打成一片。在那里的一段时间了,他逐渐喜欢上那里的一个女孩。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天天粘在一块。后来文革结束了,知识分子返城,他父母要他回上海,他不肯,坚决要留在那里。于是他母亲骗他说他父亲重病,要他回去。他于是和那女孩说好回家一趟,然后就回去娶她。回到上海后,他知道真相,急着要回去找那个女孩,结果怎么也找不到。再后面,他在上海结婚生子,再没见过她。他苍凉地说:“也许我一生都无法再到她了。假如真的有幸见到她,我不会怪她为什么离开我,我会告诉她,我还喜欢着她。”
渐渐暗了起来,旁边的他也逐渐困了起来。我连忙给他换了下座位,好让他可以趴在桌上睡觉。他微笑说:“谢谢,你是个好小伙子。”我四处走走,看着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于是躲进厕所,打开李静给我的信封,看起那两张纸来。
(五十)
火车在省城停了下来,我向旁边的老者匆匆说了声再见,他还是和蔼地看着我,说:“祝你好运。”我匆匆地往学校走去。到了寝室,就张要初一个人在那,我向他借了五百块钱,径直向校内邮政走去。填好了汇款单后,我走出了邮政大厅。远远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向图书馆走去。我追了过去,紧随着身影,在快到图书馆门口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两个身影。
在旅馆里躺了下来,尽力不想让自己白天看到的身影影响自己,却总是响起白天看到的一幕,终于按耐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晚上操场见。
到了晚上,还是没有看到回复的短信,我直接拨了号码打过去:“怎么不回我短信。”对面传出惊讶的声音:“王凯?你怎么回来了。哦,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短信,有什么事吗?”我紧张起来,说:“没什么,想见见你。”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说:“好吧。”
到了操场,到了约定时间,却怎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我在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的看看时间,感觉心就要蹦了出来。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身影,她微笑说:“复试结束了很久吧,怎么才回学校?”我窘得脸红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半天才说:“认识个朋友,去他哪玩了。”她微笑说:“随便问问,用得着这么紧张么?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啊,在电话里说不就可以了。”她一番话轰炸过来,我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我嗫嗫嚅嚅说:“没什么,好久没见到你了,想见你了。”她愣了一下,马上恢复过来,说:“谢谢。”就这样,再次彼此无语。我再次开口:“最近过得还好么?感觉你瘦了。”她还是淡笑说:“老样子,没什么改变。”我要说的话一下连接不上,卡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她急了,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终于涨红了脸说:“我想问你,我们能不能再在一起。”她愣了好久,半天微笑说:“你开玩笑吧,你不要说了,我把这当成个笑话忘了吧。”我急了,问:“为什么,我们以前不是很好的么?”她平静地说:“别傻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突然恨恨地说:“我知道了,你跟李楷华好上了,是不是,我今天看到你们一起去看书了。”李楷华是大哥的真名。她吃惊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难倒他就是你心中的理想对象?他除了吃喝嫖赌他还会什么?他那里比我强,他玩过的女人多得数不清,难倒你想成为他的第几十个女友。”我愤怒起来,不惜用最恶毒的话攻击我的曾经好友,甚至讲许多莫须有的罪名也强加在他头上。李若男冷冷地看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认识我一样,说:“你疯了,你完全失去理智了。”说完扭头走了。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喊起来:“我他妈的都是被你逼的,为什么当初要和我分手,为什么看到我堕落都不安慰我一句?为什么看到我去下面实习都不挽留我一下?”李若男回过头,冷冷说:“我最讨厌懦夫和疯子,我不想再见到你。”她的身影逐渐走远,我对着天空大声咒骂起来。
到了寝室,我看到了大哥,一拳就朝他脸上打去。旁边的好友连忙把我拉住。我拼命挣扎着,大声骂到:“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枉我把你当兄弟看,连兄弟的女人你也抢。”他也不辩解,擦去嘴角的血,低着头不再说话。我准备再冲上去,最终被拉开。回到旅馆,我拼命的拨打张馨的号码,对面一直没人接,我于是一直拨打下去,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对面还是一直没人接听。
- 看不过瘾?点击下面链接! 【本站微信公众号:gsjx365,天天有好故事感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