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关掉手机,也不敢回家,我害怕接到她的电话,我害怕面对知道真相后她妈妈的脸孔,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此刻,我多想和街上的任何一个人,交换人生。
夜深了,我一个人窝在桥洞底下,九月底的北京,开始凉了,我蜷缩着,肆意地哭着,哭声回荡在桥洞,没有人听得到。
哭累了,好像睡着了,好像梦见她为我盖上被子,好像她像从前一样睡在我的身边。
睡醒后,浑身酸疼,大概是受了风,我艰难地支起身体,活动了好一会儿,肢体才渐渐灵活。 掏出手机,就像面对潘多拉的盒子,按下开机键,我屏住呼吸。
开机20秒,30秒,1分钟。。。手机静静的,没有她发来的信息。
我忽然有种预感,我不在,家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连打车的钱都没了,可我这酸疼的身体又怎么能步行回家,硬着头皮,我蹭了一辆公共汽车,下车的刹那,售票员大姐在背后喊着“票呢,票呢,那小伙子你票呢!”我假装没听见。
家门打开的刹那,我眼睛一黑,扶了下门框,险些晕倒。
客厅的镜子碎了,液晶电视碎了,妈妈满脸都是抓伤。
妈妈先是打着我的胳膊,嘴里念叨着:“你干的好事,瞧你干的好事!”
然后又抱着我哭起来,嘴里重复着:“咱家怎么那么命苦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
昨天,她妈妈来我家闹过,当我妈说家里财产被冻结了,她妈便发起疯来,砸东西,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