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同桌少年

时间:2014-05-12 19:37:07 

2000年·你是自命不凡的同桌

千禧年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冯莎莎觉得周围每个人都异常兴奋。有人忙着告别旧时光,有人忙着奔赴锦绣前程。而她,却在忙着忧伤。

这一年,冯莎莎带着让人羞愧的成绩升入初中。好在长大,有时候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跨过千禧年,冯莎莎像一头从睡梦中醒来的狮子。她开始摈弃往日里的懒惰,关注起读书这件事。

听课,记笔记,冯莎莎憋着一股劲,她给自己定了三年目标。一个学期下来,她在班级的排名和她的身高一样,蹭蹭地往上涨,最后基本稳定在班级的前五名。

岁的冯莎莎,生得本就好看,如今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走在校园里,经常有高年级的学长在身后吹起口哨。

天知道班主任怎么会让姜小松成为她的同桌,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小男生,是这个班雷打不动的第一名,总是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他的课桌里有各种新鲜玩意,随身听、磁带、小说,冯莎莎看得很眼馋。

有时候数学老师讲着讲着,突然点名说姜小松,这道题你会了吗?姜小松放下手里的小人书,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很淡定地说:“老师,关于这道题我有三种解法,请问您想听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真不知道小鼻子小眼睛的姜小松,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冯莎莎经常为一道数学题绞尽脑汁仍不得法,姜小松实在看不下了,就会说:“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帮我抄歌词,我帮你补课。”

冯莎莎觉得姜小松的眼睛一定是长在头顶上了,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真是欠揍啊!可为了保持前五名,冯莎莎豁出去了。姜小松让她抄的第一首歌是2000年梁静茹新专辑里的《勇气》。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很大方地把随身听借给冯莎莎。冯莎莎的青春,仿佛因为有了梁静茹而不觉得孤单。

2003年·冤家路窄

初三刚开学,姜小松突然找班主任换了座位,冯莎莎觉得奇怪。姜小松给出的解释很离谱:两个好学生坐在一起是浪费资源。

马上就要中考,冯莎莎也没多余的时间跟他计较。不过这样也好,姜小松对她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冯莎莎觉得她的自尊早就被摧残得碎了一地。

两年下来,冯莎莎凭着笨鸟先飞的精神,已稳扎稳打地坐定了班级的第二名。这其中不能不说有姜小松的功劳。

2003年,两人顺利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九月去学校报到,冯莎莎在高一(6)班的名单里看到姜小松,再往下几行就是自己,他们竟然又被分到了一个班。

冯莎莎惊得差点叫出来,全校十几个班级还能有这样的概率,真是冤家路窄啊。

“喂,我们在一个班呢”冯莎莎领着书本往寝室走的途中,远远看到姜小松迎面走来,忍不住跟他打了个招呼。姜小松一副淡然而又傲慢的样子:“那你又不能考第一了,抱歉啊。”

那语气和表情,让冯莎莎很受伤,她暗暗发誓,高中三年一定要超过他。其实冯莎莎的文科成绩很出色,只是高中的物理化学明显难了一大截,总体排名被拉了下来,而姜小松竟然蹭蹭地跑到了年级第一名。

与此同时,增长幅度同样夸张的还有他的身高,一下子长到了一米八,比冯莎莎高出了半个头。

高二文理分班,冯莎莎毅然决然地选了文科。一想到再也不用和姜小松暗暗较劲,冯莎莎忽然有些失落。不过好在,长了个头的姜小松好像一夜之变了个人,变得温顺谦和。偶尔在校园里遇到,他还会礼貌地跟冯莎莎打个招呼。

冯莎莎生日的时候,意外收到姜小松通过邮局寄来的礼物,一个索尼的MP3。

“在一个学校,干嘛要给邮局做贡献?”放学的时候,冯莎莎在校门口拦住了他。“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姜小松挠挠头,支支吾吾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冯莎莎忽然发现,这个从初中就一直和自己抬杠的小男生,其实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待会我有场球赛,有时间来看吗?”姜小松有些忐忑地问她。

那个黄昏,篮球场上飞奔的少年,让冯莎莎的心七零八落地乱了。懵懂的小情愫,忽然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2006年·身边的另一个女孩

高三,每个人都在为高考做最后的拼搏。冯莎莎在走廊看到姜小松的时候,也会发现他脸上的疲惫。

六班的旧日好友悄悄跟冯莎莎透露,班级聚会上,姜小松喝醉了,一直叫着冯莎莎的名字。隔天有人拿这个取笑他,他却打死也不肯承认。得知这个小插曲,冯莎莎的心里又欢喜又忧愁。这种折磨,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了吧。

黑色的六月过去,冯莎莎的志愿表里是清一色的上海。因为她记得初中的时候,姜小松说过他最爱的城市是上海,而那时她最向往的却是北京。她本想先去问问他会填哪所学校,可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而姜小松一考完试,就跟着表哥去了上海,说是要提前体验生活,连志愿表也是让家里人填的。姜小松的父母听从了班主任的建议,改了姜小松的意向,报了清华。那天冯莎莎站在光荣榜前,突然就红了眼眶。九月开学,两人一个南下,一个北上。

元旦的时候,姜小松在电话里说要来上海看她,她失落了几个月的心仿佛瞬间复活了。欢欢喜喜地给自己添置了几件新衣,在网上搜出各种上海游玩攻略,还跟本地的同学讨教哪里的上海小吃最正宗。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元旦那天,姜小松的到来。

姜小松说大概下午三点到站,冯莎莎两点就站在接站处了。而时间一点一点地临近,她忽然有些局促起来,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跟姜小松打招呼才好。

火车晚点,姜小松到站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跟他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一个洋娃娃般可爱的女生,冯莎莎的心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窟窿。姜小松介绍说:“这是沈佳,我的大学同学。”然后转过来对沈佳说:“这是冯莎莎,我的老同学。”

中规中矩,谁都不特殊。

地铁里,冯莎莎看见沈佳有意无意地总是想拉姜小松的手,但每次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冯莎莎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她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电灯泡。三人有些尴尬地吃完饭,然后去了外滩。夜景很美,沈佳拉着姜小松合影,她的整个身子都几乎靠在他的怀里,冯莎莎对着镜头,恍惚得差点忘了按下快门。

眼前的这个少年,忽然变得隔山隔水般遥远。

三天后,姜小松要回北京了。在车站,冯莎莎很想当着沈佳的面,对姜小松说出心底的那份喜欢。可姜小松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犹豫了,直到火车开走,她才像是从一场梦里醒来。

2010年·错过遇见的那个少年

2010年,冯莎莎大学毕业,和同事在浦东合租一个小居室,享受单身的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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