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说道:“怎么,苏秋夏,不认识我了?可真是好久不见啊。”
“张暄?”
苏秋夏面色难看,扯了扯嘴角,说。
张暄看到她的反应很满意,站直身抖了抖校服外套,微微扭了扭脖子,嘎吱嘎吱的声音莫名的渗人。他冷笑着说道:“真是庆幸你还记得我啊。苏— —大— —小— —姐— —”
他的声音本就喑哑,特意拉长的音调更是令人害怕。像午夜的犬吠,骇人可怕。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日女生便是自己,但事已至此,苏秋夏总不能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吧?她胆子还没肥到那种程度。
不想和他多言,往教室门口退了几步,防备地说:“有事?”
张暄阴笑着看着苏秋夏的退步,又往前面走了几步,继续阴深深地说着:“怎么?怕我?”
不想说话,只是抿唇盯着张暄,提防他突然爆发。
“你不是挺拽吗?不是苏北罩着你吗?”
他继续向前走,不紧不慢的步子,却是步步紧逼的话语。
“你不是还挺牛逼地在广播里播我的光荣事迹吗?”
听到这话,苏秋夏微微挑眉,手心冒汗,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不成自己那一篇广播火到三中去了?
看她变得更紧张,张暄也笑得更开心了,接着说道,就像是猫逗老鼠玩一般:“不是还说远离张暄,珍爱生命吗?我看你胆子挺肥的,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哦。”他几乎是在自问自答,仰头微微一笑,说,“看来是因为苏北洗心革面要当个狗屁好学生,没人罩你了,你怕了啊?”
苏秋夏一步一步地退着,这会儿已经被逼到教室门口的边缘了。她推开门就可以冲到教室里,想到这儿,底气也足了几分,开口说:“你有话快说,不然我回教室了。”
张暄听到这话,不屑地笑了,好像是在嘲笑苏秋夏一般。
一把推开教室门,里面的学生可以清楚地看到张暄和苏秋夏的状况。他回头,邪魅地笑:“怎么?你以为他们会帮你?”
看苏秋夏额前微微冒汗,他开心地笑着。
扭头看到有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朝自己瞧两眼,不爽地一踢教室门,语气阴狠:“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下子,全班都静悄悄了,所有人都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儿,不敢多看这边。
所有人可都怕惹祸上身。
见状,苏秋夏心里更慌了。张暄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怎么又跑来了。脑里忽然灵光一现,想起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苏北不经意间提到了张暄,说他也复读,幸好跟他不是一个班,不然苏北非得疯不可。
弄不清张暄找自己到底是什么意图,只好抿唇看着他。
张暄微微侧了身,不经意间看到了那边两个男生匆匆赶来,愉悦得眼尾上扬,“哟,看来有人要英雄救美了。”
视线穿过张暄,看到另一边往这边跑来的顾凯楠还有程安。
心里安定了不少,有顾凯楠在,就没有这么害怕了。
“张暄?”程安先一步挡在苏秋夏面前,正对面前的男生,见是张暄微微皱眉。
“hi.”张暄漫不经心地笑着,“程安啊,最近混得不错啊。”
不动声色地挡住张暄,眼见着顾凯楠把苏秋夏扯到一旁,才松了一口气。说:“哪里哪里,都是托大哥你的福”
张暄哪里不明白他们这些小把戏,无所谓地耸肩,故意抬高音量,说着:“程安你可真不值啊。那女的……”
努嘴指向苏秋夏,转头后是不怀好意的笑,“当初可是喊着苏北打了我呢。为的是谁啊?”
懒洋洋地伸出手指明确地指着顾凯楠,故作无奈道:“居然是为了个男人。”
程安脸色一变,他从来不知道苏秋夏还认识苏北,而且……还为了顾凯楠让苏北打了张暄?
顾凯楠也讶异地挑眉,偏头看了眼身旁的苏秋夏,心里澎湃万分。
果然是她。
张暄依旧是副懒洋洋的样子,继续挑拨道:“所以程安,你可别为了她和我闹翻了啊。”
挡着张暄的程安神情有些黯淡,但听到张暄的话,看到张暄准备朝着苏秋夏的方向走,还是一把拉住了张暄,笑道:“大哥好久不见,我们还是去叙叙吧。”
指着厕所的方向,继续说:“抽根烟?”
似笑非笑地盯着程安,见他也固执地看着自己,嗤地笑出了声,“真决定了?”
苏秋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顾凯楠能明白。
皱眉,清冷的声音响起,“程安,你少来。”
程安却不理会,依然拽着张暄,笑着说:“嗯,走吧。大哥。”
说完,拉着张暄往厕所的方向走。张暄倒也不过多推脱,只是对着顾凯楠啧啧了两声,竖了个中指后便大步跟上了程安。
而看着他们离开的顾凯楠,脸色越发的冰冷。
苏秋夏不明所以,看到顾凯楠难看的脸色,不解地问:“阿楠,你怎么了?”
听到苏秋夏的声音,顾凯楠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苏秋夏推进了教室,嘱托了句“夏夏,你先进去,我有点事儿”便跟上了程安和张暄的背影,匆匆离开。
完全没搞懂怎么回事儿的苏秋夏,模模糊糊地挠了挠头后,也不大方便跟着他们去男厕所,以为他们真的是去抽烟。
便进教室了。
当顾凯楠赶到厕所的时候,程安正痛苦地窝在厕所角落,而张暄正边抽着烟,边凶狠地踢着他。
像是觉得不够,张暄缓缓吐了口烟圈,准备把带有火苗的烟头摁在程安脸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
“张暄,你够了。”
顾凯楠冷着脸,对着张暄说道。
张暄兴奋地笑了,甩开顾凯楠的手,随意地把烟头扔到地上,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腕,说:“终于来了啊。顾凯楠,我可等你好久了。”
懒得和他多言,顾凯楠直接一拳打到了张暄脸上。
自然,二话不说,两人扭打成一团。
程安见此,也抹掉嘴角的血珠,跟着冲了上去,和顾凯楠一起前后夹击张暄。
结果已是很明显了。
张暄倒也愿赌服输,虽然眼神依旧阴狠,但还是承诺道:“行,以后我不再找苏秋夏麻烦。”
虽然狼狈却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气度,道:“可不代表我不找你们的麻烦。”
两个男生自是无所谓,随意地笑了。
张暄走后,顾凯楠突然转头问程安,“你值得吗?”
程安突然笑了,扯动到嘴角的伤口,又不敢再笑。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感受着疼痛,慢慢说:“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谁叫我喜欢上了她。”
说完,握拳打了一下顾凯楠的肩,见他痛的“嗤”了一声,爽朗地笑了。
两人像是多年好友,程安一把搭上他的肩,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如果你不珍惜她,我会抢过来的。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赢了我,我是不会服输的。”
说实在的,顾凯楠自打那晚以后就觉得程安挺好的。耿直利落,拿得起放得下,很合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