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绛话里的意思是说,席家有可能同意席深沐和汪盈许结婚,这在一个老派的家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果然,席深沐闻言还是动摇了,他沉思片刻,高傲地说:“如果你上次就告诉我这件事儿,也许我现在已经做完手术了。徐绛,搞这种心机好玩儿吗?”
和别人说话时,他总是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看着徐绛摔门而去,汪盈许主动捏了一粒葡萄塞到了他的嘴里。
席深沐气还没顺,顺口咬住她的指尖,她笑了出来,眼波盈盈地娇嗔道:“你属狗的吗?咬我干吗?”
这样的态度对她来说很少见,席深沐心口的郁结之气瞬间冰消雪融。他挑挑眉,讶异道:“怎么,看我气走徐绛,你就心情这么好?”
汪盈许笑得前仰后合,领口扯开一点儿,露出里面细白的肌肤。席深沐眼神黯了黯,刚凑过去,却被汪盈许一把推开。
来不及发怒,席深沐看着汪盈许扑进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席深沐有些发愣,他慢慢地走过去,下意识地轻轻帮她顺气,良久后,她软软地倚在他的身上,他这才如梦初醒地轻声问:“盈许,你是不是……”
“大概是。”汪盈许脸色苍白,神色却很亢奋,“我大概是怀孕了。”
7
汪盈许怀孕之后,席深沐简直把她捧上了天。
不是说以前不好,只是现在,汪盈许怀疑她说要喝他的血,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划开手腕递给她。
他想要一个孩子,有他们共同血缘的孩子。
光营养师就请了三个,他还替没出生的孩子准备了两间婴儿房,一间粉色,一间蓝色。汪盈许笑他:“可以拍照看出孩子的性别,干吗还特意准备两间?”
席深沐像个傻爸爸一样靠在她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又怜爱地说:“这是个惊喜。”
心忽然酸了一下,汪盈许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来,她故作温柔地抚弄他的发,娇嗔道:“傻瓜。”
汪盈许从没有怀疑过席深沐喜欢她,正因为知道,才明白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曾经有段时间,她靠安眠药过活,药物依赖令她迅速消瘦,像鬼一样面目可憎。她以为席深沐会厌恶,而他却整晚整晚陪在她身边,在她发抖时迅速抱紧她,像是最贴心的情人,永远不会厌倦。
汪盈许怀孕之后,像是怕她心情不好似的,席深沐渐渐放松了对她的掌控,甚至允许她自己待着。
春光正好,她坐在窗边,望着花园里初开的花朵,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这笑容让她消瘦的脸庞有了难以言说的美。席深沐在门边望了很久才笑着走了过来,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撒娇道,“我想吃你煎的牛排。”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玩伴,那时席深沐常常做饭,后来,他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现在她主动提起,席深沐心底说不清有多开心,他半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说:“等着我。”
“好。”汪盈许笑了笑,目送着他出门,忽然叫住了他,“深沐。”
他回过头,听到她温和地说:“我爱你。”
当席深沐端着牛排进来时,屋子里的灯光全部熄灭了。他皱了皱眉,随手打开床头灯,只见汪盈许静静地躺着,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在她手边还散落着几粒药片。
席深沐心底不祥的预感更甚,他难以置信地抱起她,她的头软软垂下,那绸缎一样的长发散在他的手臂上。
席深沐轻轻叫了她一声:“盈许?”
时间只过去了一瞬间,又像是过了很久,汪盈许勉强睁开眼来,她几乎愉快地对他说:“席深沐,你放过我吧。”
“你吃了什么?”他强迫她说话,她不堪重负般地皱了皱眉,努力想了想,说:“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