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娶,臣不能不娶
岁那年,我蓬头垢面,乞丐般浪荡在街头,饿得两眼发昏,差点去青楼卖身。幸而糊里糊涂赶上了朝廷征兵,听说北国大营财大气粗,管饭不说,更有加官进爵的好日子。
那年春暖花开,鸟鸣枝头,我竖起长发,打入军营,这一待,就是七年。七年间,我误打误撞,立下战功无数,得天子垂帘,封为护国大将军,位极人臣,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我心中清楚得很,若女儿身一旦被揭发,这些个荣华富贵都将化为乌有,我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南国这块肥肉上。南北两国势均力敌,争战多年却无法分出伯仲,如今战事愈演愈烈,鹿死谁手不再是没谱儿的事,我作为护国将军,将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南国,将功抵过,了我多年欺君之罪。
谁知,就在战事发展到白热化的时刻,南国居然主动求和了!
休战宴会上,南国国君舔着脸儿向皇上说:“皇上打仗一时爽,两国的百姓最遭殃啊!”
呸你打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我朝皇上摇了摇头,示意他咬紧牙关。
“请皇上千万三思,若皇上接受休战,我将为皇上献出我南国第一美人——小女莲葩!”
皇上听到‘第一美人’这四个字,两眼顿时放光,口水泛滥,一屁股坐了起来,举起酒樽对南国国君高喊:“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干杯!!!”
南国国君贼心得逞,露出两颗大白牙,拍了拍手,随即丝竹之声响起,水中央不知何时浮现一绝色美人。
香肩半裸,肌肤胜雪,朱唇玉面,搔首弄姿,举手投足间极尽魅惑。
好一只小妖精!
一曲作罢,南国国君引那狐狸精走上前来,“请皇上务必收下此珍宝。”
不妙!皇上若应了此婚事,不但对战事不利,还有可能招来红颜祸国之灾,我作为忠臣,一定要阻止皇上!
我一个箭步冲到皇上面前,“末将不得不提醒皇上四个字”我趴在皇上耳畔耳语,“皇后娘娘”
皇上面色大变,色如雷劈,侧头瞥了一眼一旁皮笑肉不笑的皇后,恍然大悟,对我一脸感激。
没错,皇上是个惧内的货!
他干笑一声,“南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个”皇上看到我,灵光一闪,“赤溪将军,我看你一直盯着莲葩姑娘,你的心意朕明白,朕就将南国公主赐与你即可成婚!”
我顿时风中凌乱,卸下头盔,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皇上末将末将一粗粗人配配不上南国公主啊!”
我以女儿身娶下此妖物,不但有身份败露之险,更兼误人一生之过啊!
那尤物闻言,登时梨花带雨,“将军可是嫌奴家姿色平庸”嘤嘤哭起。
“当然不是只是”我急欲辩解。
话还未说完,莲葩破涕而笑,跪在我身侧向皇上叩首,“谢皇上恩典!”
2.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红缎满堂,彩锦盈室。
将军府上,觥筹交错,我硬着头皮大宴宾朋之时,新娘子已然被接入内室沐浴更衣。眼下的局面已经朝着我无法控制的趋势不断发展。
“圣旨到!”
众人纷纷闻声跪下。
“护国大将军赤溪接旨——皇上赐——黄金万两、绸缎万匹、良田千顷,另赏云天玉露酒一壶,钦此——”
我接过圣旨,欲哭无泪,“臣叩谢皇上!”
太监将云天玉露酒端上,我一饮而尽。哎——害人终生守寡,我赤溪真是罪孽深重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被喜娘推入洞房,莲葩还在沐浴,见我进来,随手披一件红绸长袍,向我眉目传情。
我一声叹息,“莲葩姑娘,我对你不住我”我在脑海里拼命想找个理由敷衍她,又不至于伤她自尊,蓦然背过身,“我喜欢男人!”
谁知她媚眼一弯,从我背后贴了上来,在我耳边呵气,小手灵活地伸进我胸前的衣裳里。
“妾身定让将军遂意!”
我顿觉汗毛直立,血脉喷张,一把推开她,“大胆!你这”
话还未说出口,我忽觉丹田一团暖流直冲脑门,接着,浑身上下如千万只蚂蚁在爬,奇痒难耐!
“将军?”被推到床上的莲葩似笑非笑。
我惊觉不妙,欲拔门而出,门却被人从外面拴住。
“给本将军把门打开!”
门口一小厮应声:“皇上有令,将军今晚断不可冷落佳人!”
我顿时醒悟,一定是皇上赐的那云天玉露酒有问题!
“快开门!!皇上给我喝了什么?”我急忙拿起桌上一壶热茶,一边狂灌,以抵躁动,一边大喊。
小厮回答:“皇上祝大将军一柱擎天!”
噗——
一口热茶登时吐了出来。
皇上你为何陷我于不义!
失去意识之下,我一边脱掉自己的衣衫,一边扑向床上的佳人。
一夜情迷。
次日清晨,酸软难耐的我,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刺痒起来。睁眼一看,怀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白狐,我把它撑在半空,它全然不察,呼吸均匀,待我悄悄把脸贴近了细看,它突然睁眼,促狭望我。
我登时吓跳,一把将它抛出。
再往地上看时,狐狸无影无踪,却见一个浑身赤裸的美少年慵懒地卧在地上。
我细细打量着他,凤眸微阖,睫毛纤长,嘴角上扬,顺着往下看,确实是雄性而那洁白无瑕的肌肤,仿佛闪闪发光的宝石。
我捂脸侧头不忍直视,这般俊俏的脸庞,这般晶莹的胴体,奈何是只狐妖!
我一把扯掉帘帐,甩手盖在他身上,此时,地上的美少年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如梦初醒,揉了揉眼,见我愣坐在床,笑如灿花,“将军,您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宛转,仿如来自天边,无从分辨,却甚是好听。
我才发现自己也一丝不挂,急忙护体,“大胆妖孽!何时混入我将军府的?你把莲葩姑娘藏哪去了?说!”
他徐徐起身,将昨晚被我扒掉的一地衣裳捡起,懒散穿上,随意一绾长发。
这货俨然就是昨晚的莲葩!
“你是如何如何变成”我惊不成声。
早就听闻狐妖生来不辨雌雄,只有在择主以后才会确定性别。一直以为是道听途说,此刻看来,并非空传。
“不是将军自己说的喜欢男人吗?将军喜欢男人,我便是男人喽。”他粲然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凭这狐妖的皮囊,扮成女人是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扮成男人便是风华绝代的翩翩美男,除非近身,否则确难引起深层怀疑。
南国国君竟将一只不男不女的狐狸精送到我大北国!该不会南国贵族都是狐狸变的吧?
我扶额,自己多年来究竟是跟怎样的一群生物在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