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招手说:“姑娘,你过来,我还有重要的话给你说,这钱如果不接着,就冲了三关三星,解不了灾祸。退这钱,我也是为你们好,接着吧,以后日子还长,再给钱我一定收下。”
话说到这份上,黄玉芳只得把钱接了。陈瞎子说:“姑娘,你先站站,给我看看,这会几天上有云彩没有?是向南还是向北?”
黄玉芳仰头看看说:“云彩多呢,向北。”
陈瞎子掐着指头说:“姑娘,时运又转换了,白虎星、天狗星、扫帚星又转到北边来了。你现在别送我了,赶快回家给你爸说,狗先别杀,房子暂时不搬,快点儿,不然就犯冲。”
黄玉芳一听,飞也似的往家跑。
陈瞎子又叫住她,说:“另外,北边卧室床上,今晚你爸妈不要睡在上面,可以把被子里塞点儿棉絮,防止有黑煞神闯进来。找两个男人躲到门后看看,如果有黑煞神闯进来,就捉住他,别把他打死,放他一条生路。”
黄玉芳跑回家,进门一看,狗已被吊死在屋檐下。这狗养了几年,现在活活被吊死,全家人都觉得心里难受。
胡巩正巧上门为王定山做媒,进门一看,感到茫然,就问:“好端端的狗咋要吊死?”
黄远明就把陈瞎子交代的事说了。
胡巩说:“瞎子的话,不要信得太实。”
黄远明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这沿河两岸,谁不找他掐算,很灵验。那年他给鲁秋生算了一下,让他养鳖,后来就挣了不少钱。”
黄玉芳打住他们的对话,把陈瞎子刚才说的话讲了一遍,并让父亲找人躲在门后观看。
胡巩说:“这陈瞎子越说越神了。既然这样,我就在你家,亲眼看看黑煞神是啥样子。”
到了晚上,黄远明按陈瞎子说的,在床上塞了一床旧棉絮,把灯全部关掉,便和胡巩躲在暗处。
胡巩说:“赛也比了,你该有个意见吧。”
黄远明说:“王定山家实在太穷了,我在犹豫哩。”
胡巩说:“古人说了,品性是财富,王定山这种诚实人,我倒觉得配玉芳合适。”
黄远明说:“那破房子一看就不舒服。”
胡巩说:“房子可以起嘛。我会想办法支持这些穷家庭建房,办法总是人想的。”
黄远明说:“起房不是简单事,要钱没钱,要地基没地基。”
胡巩说:“地基好说,让王定山求求鲁秋生,拿田换他那点儿地,我想鲁秋生也会同意的。”
黄远明说:“王定山如果能建房,这事我和玉芳她娘商量一下。”
正在这时,屋外有响动,黄远明和胡巩停止说话,各自操起一根扁担,缩在门后,屏住呼吸等待着黑煞神进来。只听得围墙那儿先有脚步声,接着门被拨开,一条黑影闪进屋,亮起一丝星光,走到床边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黄远明一声大喝,胡巩的扁担猛地打过去,黑影一时无措,无力招架,被两条汉子死死地按在床上。黄远明喊来老伴和女儿,开灯上来助阵,灯光下,大家一时间都惊讶了,这黑煞神竟是张黑子!当即找来绳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胡巩对张黑子恨之入骨,现在他夜潜民宅为非作歹,罪恶深重,建议按照村风乡俗,在村里打锣游境,破他颜面,让他今生今世抬不起头做人。
黄远明说:“这样只怕结冤结仇。”
胡巩说:“正义的人多,还怕这点儿小邪恶?”
黄玉芳说:“村长,还是放了他吧,一个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让村里知道了也不好。”
胡巩说:“我就是让大家知道才好,首先应该让鲁秋生亲眼看看,他们是臭味相投的人。黄玉芳,你去把鲁秋生叫过来,我要当面问他,他让这种人讨你,安的啥心。”
鲁秋生被叫了过来,一见到张黑子,就摇摇头说:“真丢人呀,咋要干这些下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