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小雯一本正经地说:“最好也给那几个骚牯子打几针,让他们变成太监!”
王校长满腹狐疑地看着小雯。小雯接着说:“学校里有几个,社会上也有几个。太讨厌了,死皮赖脸的。”
王校长告诫:“你可要行得正站得稳。千万莫早恋。”
小雯“嗯嗯”答应着,又说:“他们太无聊太无耻了,依我的性子就给他们一人一针!”
王校长谆谆教导:“这个年纪的伢子喜欢妹子也是正常现象,别理他们就好了。”
小雯低着头,不说话,眼里噙着泪花。
王校长感到不对劲,试探着说:“小雯,你还是黄花闺女呢,可别……”
小雯突然说:“不是了。献出去了。当时那家伙说好给一百元钱的,事后一分没给。”
小雯还没成年啊,就让一群狗崽子夺走了贞操?还涉及到金钱交易!王校长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气得大骂:“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
“小丽也一样。”
“什么?”王校长如同当头挨了一大棒,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那家伙也说给小丽一百元钱,问小丽敢不敢。小丽说敢。就试了,之后,那家伙也一分都没给。”小雯小心翼翼地说。
“那,那家伙是谁?”王校长气得咬牙切齿。
“就是根哥,街上骑铃木太子的那个。经常在网吧里。”小雯说。
就是前面刺着鹰后面刺着虎,两条手臂上刺着龙的那个?王校长认得这个家伙,他父亲是他的学生,现在城里当包工头。这个恶少无所事事,上网吧、泡学生妹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的摩托后座经常换妹子。想不到他竟欺负了小丽!
王校长心存幻想地问:“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小雯打碎了他仅存的幻想:“我和小丽啥关系啊?她什么都只对我说,她说她不在乎一百元钱,就是觉得受了侮辱。咽不下这口恶气!我劝她算了,我也受了这畜生的欺负,日后不理他就行了!”
王校长心痛起来,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小丽小丽,我怎么对你父母交代啊!本来要把你们转到城里读书的,看我一个人寂寞,才把你们留下来的。”说着说着,王校长的喉咙哽咽了。
第二天,王校长无心做早餐,也无心打理鸡群。他站不是坐不是走不是,蹲也不是躺也不是,喉咙里像梗着块大骨头咽不下吐不出,心头像横着一把两面都锋利无比的长剑。
大约十点时,小丽带着弟弟回来了。王校长扫了一眼小丽,只一扫,就发现小丽真的长大了。青春在她身上热热烈烈蓬蓬勃勃地散发着,可惜被畜生践踏了。
中午,懂事的小丽做好了饭菜。王校长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小丽急切地问:“爷爷,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她把手放到爷爷的额头上,又放到自己的额头上,“不烫啊。爷爷,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校长想说“小丽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但这话一旦说出来,小丽一定会很难堪。就这样心疼了几天,王校长决定去找根哥。
他把三轮车停在一家网吧门口,因为看到那辆铃木太子停在门前。上了楼,一台台电脑前坐着一些十七八岁甚至十四五岁的伢子妹子,一双双眼睛被屏幕闪得贼亮。墙上的风扇摇头晃脑,像是为这些网虫们摇头叹息。室内的空气很闷,烟味汗味槟榔味各种饮料味混杂在空气中,钻进人们的肺泡里,在里面打个转又出来了,浊味更重。
王校长一溜寻过去,就看到一个赤膊上身、精瘦、刺满了纹身的家伙。那家伙身上还贴着一个少女的身子。少女就大大咧咧毫不知羞地坐在根哥的腿上,看脸相也就十五六岁。
王校长走拢去,叫了声:“根哥。”
根哥头也不回继续玩他的游戏。王校长又喊了声。根哥嘴皮动动:“干嘛?我不认识你。”
王校长问:“那你认得小雯吧?”
根哥反问:“小雯是谁?”
王校长咬咬牙再问:“那你认得小丽吗?”
根哥仍是用后脑勺说话:“哪个小丽啊,不认识。谁记得这么多哇。”
王校长想问他到底祸害了多少女孩子,但话到嘴边强咽了下去。他压住火气说:“根哥,听说你是个高手,许多妹子都喜欢你是吧!”
根哥还是不回头:“关你什么事啊?你也想学山西人吃醋啊?”
那少女白了王校长一眼,讥讽道:“根哥,人家老爷爷想吃嫩草想拜你作师傅啦。”说完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王校长的心在疼,为这小小年纪的女子的无知放荡。想必她也知道根哥的作为,但还是这么放肆。谁知道根哥哪天就会甩了她?王校长正色说:“妹子呀,你正在读书吧。千万千万别乱混……”话没完,那少女站起来抢白道:“老头,关你什么事?你走!”
根哥这才回过头来,这是一张帅气却疲惫的脸,染得红红绿绿的头发下闪着幽灵似的光。他冷漠地斥责:“别惹人讨厌了,走吧!”
王校长怒火中烧:“根哥,你父亲是我的学生,见了我毕恭毕敬的。你爷爷奶奶见了我还客客气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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