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是个私家侦探,可近来生意出奇的差,一个月几乎没有一个客人上门,而他的同行杰夫却门庭若市,生意很好,让乔思嫉妒得要死。老是没生意,乔思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非喝西北风不可,可是没有客人上门,总不能上街去拉客吧?忽然,乔思脑子灵光一现,对啊,我为什么不能上街拉客,主动出击请客人上门呢!要主动出击,拉客上门,乔思不由自主地首先想到了老主顾戴尔特。
戴尔特是个有钱人,乔思过去很成功地为他代理一些案子,两人因此成了朋友。戴尔特的老婆安娜年轻漂亮、风情万种,心胸狭窄的戴尔特生怕安娜会偷偷背着他跟别人交往,处处小心防范,还偷偷给家里电话安装了监听器,监视妻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既然要主动出击,拉客上门,看来戴尔特是最好、最容易被拉上门的客人。
这天傍晚,乔思神神秘秘地来到一个无人值守的电话亭,左右看了又看,确信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拿起听筒,拨通一串号码,然后捏着嗓门,用伪装的声音对着话筒说:“亲爱的,最近怎么老没你的消息,你躲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有新情人,把我给忘了?别忘了,我跟你可是多年的老相好、老情人,我们的感情比海深、比水长,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永远不会改变。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会为你去死。”
结婚前,安娜本来就是个交际花,私下有不少男朋友,结婚以后被戴尔特关在家里,早就憋得难受,现在忽然听到这么个电话,令她怦然心动、心花怒放,但一时又猜不出是谁来的电话,不敢贸然对答,只是在电话里嘿嘿笑着。乔思目的已经达到,不敢恋战,忙对着话筒说:“你放心,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乔思忙放下电话,迅速离开。不出所料,第二天晚上,戴尔特一脸愁容地走进乔思的侦探所,忧心忡忡地说:“乔思,我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我妻子竟背着我跟她的老情人勾搭起来。”
乔思怔了一下,故作惊慌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过去那么长时间她的一切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也从没发现什么问题,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一定是你神经绷得太紧,过于紧张所致,看来你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戴尔特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盘录音磁带,递到乔思手里,冷冷地说:“你听听就什么都知道啦。”
乔思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里,按下放音键,录音机里流出一串声音来:“亲爱的,最近怎么老没你的消息,你躲到哪里去了……”乔思听后暗自高兴得意,自己伪装后的声音果然不同凡响,就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别人就更难辨真假,绝对不可能想到这竟是他乔思的“杰作”。乔思听完录音,长叹一声,愤愤地说:“想不到,你太太怎么干出这样的事,太不可思议了,她辜负了你对她的爱。”
戴尔特气愤但又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查出这个给我妻子打电话的王八蛋来,然后请个杀手把他给杀了,以绝后患。”说着,戴尔特把一张银行支票交到乔思手里,低声交待说:“这事我全权委托你来调查,一个月之内给我弄个水落石出。但是,无论结果怎么样,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如果让安娜知道我在偷偷监视她,她非要跟我离婚不可,我可不能没有她,更不能看着她被别人挖走。”
乔思看看手里的支票,欣喜若狂,戴尔特真是大方,一出手就给了一万块钱,看来主动出击、拉客上门的战术首战告捷,成效显著。接下来时间里,乔思漫不经心地东查西找,像是很忙碌、很专注的样子,当然这都是做给戴尔特看的。一个月后,乔思把戴尔特请到侦探所,然后胸有成竹汇报着他的调查结果:“
戴尔特瞪着眼睛,盯着乔思看了又看,疑惑万分地反问:“乔思,你该不会因为没办法调查真实情况,就用这些话来糊弄我吧?”
乔思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哪能啊,你我既是生意伙伴,又是朋友,我怎么可能糊弄你。我说这是场误会,原因有三:一是那个电话打进来时,
乔思的分析头头是道,滴水不漏,让戴尔特不得不心服口服。但是戴尔特还是心有余悸,半信半疑地说:“看来这可能是个误会,但愿这样的误会以后再也不要发生。”
就这样,乔思通过自编自导自演一出主动出击、拉客上门的好戏,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万块钱,还把戴尔特给糊弄得信以为真,着实让他兴奋不已。可是,轻易到手的钱很不经花,加上又没其他生意上门,乔思很快又成了穷光蛋,看来还得主动出击才行。
再次主动出击,乔思当然还是选择戴尔特,毕竟是老熟人,轻车熟路,得手容易。乔思故伎重演,又用公用电话亭冒充情人给安娜打了个电话,只是这一次比上次更露骨、更煽情、更容易让人怀疑,当然在电话里安娜也信以为真,激动不已,甚至还许诺要找机会与其见面幽会,重温旧情。当然,乔思同时也把对付戴尔特的办法设计得更加天衣无缝、精彩漂亮,只等着戴尔特上门求他了。
第二天,正如乔思所预料的一样,戴尔特满脸忧郁、长吁短叹地走进了乔思的侦探所,乔思笑脸相迎,热情地说:“
戴尔特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正准备掏那盘录音带时,忽然他抬头看了看乔思冷清落寂的侦探所,眉头一皱,深思了一下,苦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很好,我就是随便转转。”说完,戴尔特站起身来,转身走出门去,根本没有把本来应该托付的事说出来。看着戴尔特的背影,乔思仿佛一下子坠入冰窖里,浑身冰冷冰冷的,精心设计编排的好戏,大幕还没有拉开呢,怎么就这么结束了?生性多疑的戴尔特怎么没有把委托他的事说出来?不过,很快乔思又恢复了自信,自己如此精心策划的戏,一定会上演的,虽然说不清刚才戴尔特欲言又止的原因,但是相信他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
可是,乔思错了,戴尔特离开后再也没有进过一次他的侦探所的门,好像根本没有那档子事似的,让乔思百思不解其中的原因。戴尔特不上门,乔思就没有生意没有收入,日子又陷入入不敷出、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困顿之中。乔思坐不住了,看来要让戴尔特找上门,还得不断主动出击,不断给他施加压力才行,逼着他找上门来。于是,乔思又连着几次冒充情人给安娜打电话,精心策划的电话内容一次比一次更让戴尔特疑心病爆发,坐卧不安。当然,乔思自我保护意识特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尽管乔思不断加大力度,几次三番地冒充情人给安娜打电话,逼着戴尔特上门求他。可是也怪得很,戴尔特好像故意跟乔思较劲似的,稳坐钓鱼台,任凭乔思再怎么逼,他就是不上门找他,这让乔思十分恼火和不解。
这天,杰夫忽然来到乔思侦探所,进门后先是礼节性地与乔思握手拥抱,然后不住地长吁短叹。乔思笑着问:“杰夫老兄,你的侦探所顾客盈门,生意兴隆,让我羡慕得眼睛流血,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杰夫皱着眉头,叹息地说:“那个戴尔特,他老婆的老情人连着给她打电话,与她旧情重续,戴尔特气急败坏,非要查出那个打电话的家伙,还把调查的活儿委托给了我。可是,我把所有手段都用上了,可一点线索也没有,电话还是连着不停地打,没有规律、没有线索又无法向安娜取证,真是急死我啦。戴尔特说了,我再不完成任务,他就要收我的高额违约金。实在没有办法,我是来向你请教的,请你帮我一把。”
原来如此,难怪戴尔特没委托乔思,他一定是看乔思这里没有顾客光顾,门庭冷落,嫌乔思水平低,另请杰夫去了。乔思气得牙根酸痛,但又不敢表露,只得敷衍着说:“谁不知道,你杰夫是有名的大侦探,这点事对你来说小菜一碟,手到擒来,早晚一天那人会让你抓到。”
杰夫听后,知道乔思不肯帮忙,只得叹息着摇头离开。看着杰夫的背影,乔思冷笑几声,心里狠狠地说:“好戏还在后头,我让你们累死也别想查出个所以然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乔思又一次偷偷来到电话亭,他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再给安娜打电话,给戴尔特和杰夫乱上添乱,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乔思找了一个很偏僻的电话亭,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长吁口气操起电话,心说这回一定要在电话里多说话,说更多的露骨煽情话,把更多的麻烦留给杰夫和戴尔特。电话接通,乔思用伪装的嗓门,动情地说:“是你吗安娜,亲爱的……”
接电话的正是安娜,她显然已经默认了这个多次来电话却又没有见过面的老情人,情不自禁地跟乔思聊了起来,电话里乔思和安娜你来我往,正热火朝天地聊着谈着,跟一对老情人谈情说爱毫无二致。正当乔思投入地与安娜通电话时,忽然几个人把乔思包围了起来,有人大喊:“乔思,你演的戏该收场啦!”
乔思一怔,手拿着电话愣怔着不知所措,也忘了电话那头的安娜。乔思定睛一看,面前站着戴尔特、杰夫和几个警察。乔思一下子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巧策划、导演、主演的主动出击戏,竟会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不过,乔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让人察觉,可是现在怎么让人捉个正着呢?
看着乔思疑惑不解的样子,杰夫哈哈大笑地说:“自从我接手这事后,一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但是,后来从几次电话录音里,我反复试听后,最后竟从那声音细微之处怀疑有点像你,当然你伪装得非常出色,我也只是凭感觉怀疑,甚至可以说走投无路时的瞎想。但怀疑只是怀疑,而且你又是个私侦,反侦探能力特强,不抓到你的把柄,很难让你低头认罪。知道我今天去你侦探所干什么吗?”
乔思茫然地摇摇头,杰夫走过来抓起乔思的衣角,摆弄了一下,说:“看到没有,今天我找你,借跟你握手拥抱之机,趁你不备把这个东西——微型跟踪定位器贴到你的衣服上,目的就是要监视你。刚才就在你又打电话时,我们通过仪器跟踪现场并抓到了你。跟你说实话,这叫主动出击,干了这个活儿,有时候就得这么做,请你原谅我的无礼。”
乔思耷拉起脑袋,心里很不服气地说,自己精心策划主动出击,最后又让杰夫也给用上了。这时,戴尔特走过来,冲着乔思大骂起来:“乔思,你这个大混蛋,本来我把你当成朋友,还付给你高额报酬,让你帮我监视我太太,没想到你竟打起我的主意,让我整天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你说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没轮到乔思回答,电话那头安娜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在电话里哇哇叫起来:“好啊,戴尔特你竟敢监视我,我要跟你离婚,坚决离婚!”
戴尔特听到这里,忍不住扑向乔思,叫道:“乔思,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一旁的警察一把拉住戴尔特,把明晃晃的手铐铐在乔思手腕上,说:“放心,到法庭上他自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劳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