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不是相互拿着手机显摆,就是比谁的新车高档,只有自己闷头喝酒,一言不发。吃过饭,马金似乎看出了他不高兴,提议到茶楼打牌。要搁平时马森是万万不敢答应的,可今天借着酒劲儿也就去了。结果晚上回家时口袋输的比脸还干净。马森没敢跟爹说实话,在翠兰面前低声下气地自责了好几天,一周没敢再跟马金出去耍。
这天,翠兰早早地回了娘家。马森在家正无聊呢,架不住马金的再三相劝,跳上宝马直奔村外而去。谁知车刚到村口偏偏碰到了马老汉。马老汉黑着脸杵在路中央,大声命令马森下车,马森看爹神情有些不对,灰溜溜地跟他回了家。
一路上马老汉一言不发,马森正要进屋,却听他猛然吼道:“一帮大老爷们正事不干,天天聚在镇上耍钱,算个鸟事?你小子有胆就去,腿骨未必比我的拐杖硬!”
翠兰第一次跟马老汉站在了同一战壕,寸步不离地跟着马森。马老汉也不再站在村口发呆,而是每天坐在自家门前,好几次宝马车远远地看见他都溜了。
一家人相安无事,翠兰寻思着补偿款一时半会儿拿不到了,干脆和马森回城打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又出事了。
这天,翠兰到镇上买些生活用品,准备过几天回城时带着,在集市上遇到了同学桂琴。桂琴打小心直口快,听说她要回城里打工,立刻连珠炮似的说开了:“你公爹真是偏心眼,没钱给你们,却有钱给马林扩大养殖规模!”
翠兰没想到马老汉如此偏心,感到老实人白白受了欺负,东西也没买就哭着回了村。
晚上,马森气呼呼地去质问马老汉,马老汉毫不回避:“我是拿了10万给你哥,因为他能吃苦,能实打实的创业,不像你整天吊儿郎当。”一句话就把马森顶了回来,只能是唉声叹气陪翠兰抹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翠兰便赌气回了娘家,未及中午却又哭天喊地的回来啦。大家关切地上前询问,原来,翠兰娘病了,急等着钱做手术,家里几个哥哥正为凑钱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结果反而把亲娘晾在一旁没人管了。
马老汉知道,翠兰娘家所在的小李庄不在占地之列,庄户人家靠天吃饭,凑齐手术款无疑比登天还难。他立刻止住儿媳的哭闹,欲亲自带着钱和礼物去小李庄。
翠兰和马森劝他说,这么远的路就不用亲自去送啦,肯帮忙借钱,亲家已经是感激不尽啦。
马老汉倔得很,执意要先去探望亲家,需要多少钱都成。马森小两口无奈,只得陪着马老汉一起去了小李庄。
傍晚,整个马家村的老少爷们都在自家门前悠闲地乘凉,却见马老汉一路骂骂咧咧地进了村,马林连忙出来将他接回了家。
原来翠兰娘并未生病,是马森两口子看到哥哥拿了钱,心里不平衡想出来的歪点子。马老汉那个气呀,当着翠兰娘的面就把他们骂了一顿。谁知这一骂翠兰娘不乐意啦,又是偏心眼呀,又是铁公鸡的把他数落了一顿,马老汉拿着礼物换回来一肚子的气。
这时候马森和翠兰也进门了,马老汉正在气头上,劈头盖脸又是一顿臭骂:“就你们这点投机钻营的出息,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毛钱!”
马森小两口感觉自己也很委屈,一气之下,连夜回城里打工去了。
或许是因为跟家里赌着一口气,马森干起活来反而比以前踏实了许多,很快便受到了老板的赏识,工作和生活都稳定了下来。可是一年多了,他们没有跟家里主动联系过,就连过年也是在厂里加班。
这天,马森两口子正在宿舍吃饭,马金突然找上门来。一年不见,马金完全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从神情到穿戴都是一副破败之象。马森一边添碗筷,一边吩咐翠兰去拿酒。
三杯酒下肚,马金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原来,自从拿到补偿款马金就一天活都没干过,吃喝玩乐打牌赌钱,后来钱输光了,就卖了车,把新房子抵押后继续赌,结果到期还不了钱,还借了高利贷,被债主追得到处东躲西藏。
马金说:“你俩知道我最怀念啥不?不是拿到了补偿款买了宝马,而是当初跟你嫂子起早贪黑辛苦挣钱的日子啊!”马森和翠兰做梦也想不到,金钱对于一个人的命运会起到如此大的作用,他们除了感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马金要继续逃亡。马森劝他回去,说村里那么多有钱人,谁都会伸手帮一把的。
“我欠的太多了,恐怕这辈子也还不上啦。再说,村里像我这样的不在少数,即便没赌钱的,也都挥霍得差不多了,谁有钱借给我呀?”马金苦笑着说,“回家时帮忙照看一下俺娘吧,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能跟亲人天天在一起真幸福呀!”
一番话说得马森和翠兰流了泪。
望着马金疲惫的身影,马森对翠兰说:“收拾东西回家看爹!”
小两口当天便回了家,可是家中大门紧闭,马森掏出手机给马林打电话,马林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直到得知他们已经回家才说陪着爹在医院看病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紧紧地箍着马森的心,他们连忙打车赶到镇医院,马老汉躺在病床上已经瘦得没了人形,翠兰看到床头上挂着“肺癌晚期”的病历卡片,不由得失声哭了起来。
马森埋怨哥哥不该瞒着自己,为何不早带爹来看病?马林哭着说,爹早就查出了癌症,既没跟家人说,也不去医院治疗,结果等到马林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马森跪在马老汉的床前,悔恨地捶打着自己的头。马老汉紧紧地攥过他的手:“爹不是怕花钱,只是更希望你们日子能过得踏实。只要今后你们能走正路,比我多活几年合算!”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两个存折,把其中一个交到马森手上:“这是六十五万,爹一直替你保管着,没动过。”
“爹!”马森像小时候第一次被爹打时撕心裂肺地哭着,任凭泪水滴在马老汉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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