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徒如果治不好您孙女的病,要杀要剐听凭老东家处置;小徒如果治好了您孙女的病,他二人就要结为百年之好。小徒虽身有残疾,家境与贵府天地悬殊,但小姐这病,我必须定了亲才肯治,不知老东家能否应允?”
听着师父的话,仝小小已是胆战心惊。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既不知道女方年纪长相,更不知道人家小姐得的是什么病。他想说什么,可师父却一直暗示他不要发话。
“这……”老太太心有难言。
欧阳一陌道:“如果老东家以为我们有乘人之危之嫌,也不必勉强,我们走人就是!”说完起身就要走。
“慢。”老太太见状,立即说,“犬子不在家,我一人难以作主,请神医容我们商量商量。”说完,她让欧阳一陌师徒在室内用茶,与儿媳一同回后院去了。
时辰不大,两人重新回到后堂,同意了欧阳一陌的条件,并说儿女婚姻是大事,要等柳家老爷回来后才能为他们完婚。这正中欧阳一陌师徒的心意。
订立完婚姻契约之后,欧阳一陌以小徒要配药为名,把仝小小单独引进了柳府的药房内,这时他才告诉仝小小,柳府小姐得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如果不及时救治,一样可以致人性命。柳小姐的病,是在下阴处难与人言的地方……
仝小小还没有听完师父的话,就立马说:“这病我不会治,我也不治。”
欧阳一陌立即暗喝道:“难道你让我一个老头子去给人家一个大姑娘治这种病?”之后,又劝他说,“人家的‘藏头榜’已经揭下来了,揭榜人也已经走了,咱若不给人家治病,如何走得?况且柳府是官宦人家,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见到了人家女儿那不该见到的地方,是别想活着走出门的,除非娶了人家的女儿为妻。为师也知道,你大仇未报,眼前还不是成亲的时候,所以,为师只是要你和他家女儿定亲,而不是成婚。如果柳家小姐不嫌弃你是一个瘸子,也不失为一桩美好姻缘。你尽管前去大胆治病,师父现在就传授你治病之法。为师想,如果柳小姐病好后不让咱们离开,你要说服她等你的家仇报了之后一定回来娶她。如果柳小姐不嫌弃你是一个瘸子,咱们也得了一门亲事;如果遭到嫌弃,咱们只要走得远远的,口闭得紧紧的,也就没事了。”
仝小小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知道柳湘帘的病因的。但是,师父的话不无道理,他也只好按着师父的话去做。
师父说得不假,柳湘帘的病其实很简单,只是无人敢医罢了。今生今世,柳湘帘的病,恐怕也只有柳湘帘自己和她的家人以及欧阳一陌师徒几个人知道了。
一刻钟之后,仝小小清理完柳湘帘下身的病原,正准备站起来时,忽然觉得脖子后“嗖”的一丝凉风袭来,他赶紧头一低,使出“缩退功”,滑离柳湘帘数尺之远,“噗”的一声,柳湘帘手中的刀砍到了他脚下的楼板上。
仝小小惊魂未定道:“你这是干什么?”
柳湘帘杏眼圆睁,羞怒地暗喝道:“瘸子,你今日看到了我的下身,将来让我怎样做人?”
“小姐,我已经答应将来一定娶你为妻。”
“就你,一个瘸子?”
“你若看不上我,可以休了我。”
“说得轻巧,我要你永远闭口!”柳湘帘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刀已从地板上拔起,飞身扑向仝小小。就在柳湘帘手中的刀眼看就要刺中仝小小的刹那间,只见仝小小将头一偏,右手捏住刺向自己的刀背的同时,柳湘帘的整个身子,连同举刀的姿势,被固定在那儿,再也动弹不得。
原来,仝小小在用右手抓刀背的同时,用左手点了柳湘帘的穴道。
刺杀不成,反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的柳湘帘恼羞成怒,骂道:“瘸子,你敢点我的穴道,今生今世我饶不了你……”
仝小小站起来,从柳湘帘手中将刀拿下,放到梳妆台上说:“小姐,我好心为你治病,你却恩将仇报,要杀我,实在不可理喻!你既不肯嫁我,我离去便是!告辞!”
“你……你等等!”柳湘帘叫道。
“是叫我吗?”仝小小道。
“你这个该死的,快给我解开穴道。”
“你不会还要杀我吧。”
“不给我解开,你会后悔的。”柳湘帘恶狠狠地说。
仝小小为柳湘帘解开了穴道后,转身就走。柳湘帘再次叫道:“站住。”
“还有什么事?”仝小小头也没回地说。
“你真的会娶我吗?”
“婚约定了,你的身子我也见了,不娶你还会娶谁?”
“什么时间?”
“办完事之后。”
“什么事?难道比自己的婚嫁大事还重要?你在骗我!”柳湘帘大声地说。
仝小小回过头来,逼视着柳湘帘,一字一句地说:“我仝小小的命,是为仝门数十口人的性命留下来的。记住,我仝小小只要能活着回来,就一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