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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故事了,真人真事,说是某学校校长他丈母娘的故事,因为好奇,曾经探问和求证过她村上的人,言之凿凿,确有其事。
高水村,是本地南乡大村,4000多口子人,分三个生产大队。这个村有个大集,逢五排十便是,因地处三县交界,集市格外大,赶集的人特别多。自古有街店人不好玩的说法,说的就是街店人依仗村中有集市,欺行霸市,时常干些欺负外乡人的勾当。周遍十里八乡没不知道高水集难赶的,但每每抱着侥幸小心的心理去闯荡一次,总有不那么幸运的就被街店人给欺负得张口结舌、哑口无言,干瞪着大眼挣不出个情理来,更有甚者,挨一通揍还不明白惹着哪家大爷了。邻村就有一小伙子(俺初中同学的哥哥)去赶集,与高水村人发生争执,就被街店人当场打得死死地,为首的判了个几年,没几年也就出来了。
这个村人多,估计99%的人是老实本分的,但有那么几个或者几十个喜欢寻衅滋事的,这个集就不好赶了,俺父亲就曾经被这个村的人流氓过一次。
有一年腊月,父亲去赶集粜一点余粮,卖出俩钱来,好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扯几尺布赶做过年的新衣服。这个村的一汉子看中了粮食,当场称了,50斤,那汉子嫌自己背着太沉,让父亲用手推车给他送家去再付钱。父亲一想也没什么的,送就送,反正也没多远。等送到家,那人从屋里拿出他家的秤,又称了一回,45斤!要按45斤给钱,父亲怎么能忍下去,自然发生争执,那人把父亲带去的秤夺了过去,“喀吧”一下,就给掰断了,并把父亲推出门来,手推车都不给了。父亲当时那个生气呀,好不容易来赶个集,还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真是欺负老实人。父亲也不跟他吵了,转身去了他姑姑家。嘿嘿,俺老姑是这个村的。想当年解放前老姑父可是大财主,解放后虽然被斗倒了,但余威尚在。父亲去老姑家一说,俺老姑就领着父亲去把车子和钱一分不少地要了回来,欺负人也不看看欺负谁,十里八里的就敢下黑手讹诈人,真是猖狂。
但,赶集的人并不都不和俺父亲一样的幸运。有个外乡汉子就让这个村的一寡妇娘们给流氓了一把,把那汉子流氓惨了。说的就是某人丈母娘的故事了,某人老婆的父亲早逝,她母亲一个寡妇娘们领着5个孩子过日子,端的是好一个紧张。好在靠街店,豁出泼辣劲来,脸皮再厚一点,撒点泼,耍点赖,赚些便宜回来,勉强糊口而已。
有一年,寡妇家的肥猪卖了,想买回个小仔猪养着。寡妇娘们在牲口市逛悠了一圈,看上了一个外乡汉子的小猪,但自己弄不到家去,就让那汉子给用手推车送回家,到家再给钱。那外乡汉子和俺父亲一样地听话,用自己的车子把小猪给送上了门。到了寡妇家,把小猪松绑,放进了猪圈。这寡妇娘们看外乡汉子甚是老实木讷,就动了歪心眼。自己先到了屋里,一会就喊那汉子进去拿钱。那汉子一脚踏进门,立即象使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冻僵了一般,干瞪着双大眼,嘴里就是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上的血呼呼往头上窜。当此时,就听那娘们大喊:快来人哪,抓流氓呀,耍流氓了!说是迟那是快,那汉子猛然清醒过来,车子都来不及推,撒开腿,蹭地窜出门去好一个狂奔,跑出好几里才敢回头看,有没有人撵上来。
那汉子看没人追赶,这才站下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捋着狂跳的心,羞愤不已,悔恨莫及。原来,那娘们早进了屋,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就等那汉子进门,一进去她就喊耍流氓。那外乡汉子是个淳朴的山里人,那见过这阵势呀,一听喊抓流氓,那还不使出吃奶的劲猛窜呀。那汉子这才知道高水集难赶的理了,知道自己遇到难缠的主了。想回去要车子、要猪钱,可又不敢,怕真让人砸着;不要,又不甘心,一家人还等着卖了小猪称盐打油给大小孩伢添置点衣裳什么的,更心疼自家那车子,还靠它到生产队干活呢。急得那汉子直跺脚,想哭都哭不出来,使劲地干嚎了几声,拔腿回了家,忍了!干吃个哑巴亏吧,他知道高水人的厉害,自己人生地不熟,真让人给揍一顿,打出个好歹来,什么农活也干不了,岂不是更划不来。
你看看,您说说,这外乡汉子赶的这个高水集窝囊不窝囊,到底是谁流氓了谁。看来这流氓也是分人耍,有人耍得,有人就耍不得。寡妇娘们是拣了个大便宜,讹上了个老实人,白得了一辆手推车和一头可爱的小猪猪,那外乡汉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