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第二年就生下一个男婴,但当时战事冗繁,史一飞很少有机会回家团聚。
不久,金兵围攻南宋诸定城,交战激烈,最终以诸定城沦陷为结束,史一飞被金兵头领那颜托囚困于诸定城牢狱中。史一飞经受严刑拷打,仍视死如归。那颜托愤怒之极,要把史一飞砍掉。
坏消息传千里。凤仪在家中听到夫君即将被斩的消息,立马跨上战马,只身奔赴诸定城去。
转眼间,凤仪来到诸定城外,南宋的国土让金兵统领,凤仪坐在马上寒心。金兵耀武扬威在城头,如何才能混进诸定城去?
凤仪化成一个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坐在马上反弹琵琶,其琵琶音势狂烈,听了使人热血直往上冒,金兵甲把她拦下马,金兵乙缴了她的琵琶,当作玩物把弄,把琵琶弹得颤巍巍的,几乎欲断,好在这个时候,有个金兵将领出来巡城,见到凤仪姿色可人,把她押到跟前,左右端详。凤仪脸上飞红晕,跪下道:“将军请开恩,小女子是四方浪迹的艺人,只因师兄死于战乱,小女子故流浪到此,请将军给口饭吃。”说完她抢过琵琶,轻弹起来。金兵将领早已眼冒金星,从腰上拔出一枚金牌,吩咐金兵甲把凤仪送到大帅府上。
诸定城经过恶战后,物是人非。凤仪走在诸定凄风苦雨的街巷,心内盘算搭救夫君的计谋。
真个是酒池肉林,夜夜笙歌。这金蛮子夺了南宋的城堡,高筑享乐之台。
那颜托听说逮住了个艺姬,便屏退左右一干舞者,宣艺姬进见。凤仪一入歌台,分外妖娆,那颜托想不到南宋竟然有如此凄艳女子,堪比金国妖姬。
一曲弹罢,凤仪息掉琵琶道:“大将军威仪四方,小女子还有个小活,可以给大将军解解闷!”那颜托放下酒杯,狎道,“好,好,莫不是娘子要跳一出脱衣舞不成!”引得众大将喷出酒水来。
却见凤仪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纸枷,演示道:“将军看好了,这只是纸剪的枷子,大将军看哪个不顺眼,赏赐给他这只纸枷,小女子必把他捉弄一番!”
那颜托一听,觉得有术可看,指旁边一个鹰钩鼻的将领说,“就赏给左拉将军,看你如何耍他!”鹰钩鼻并不惧怕,皮笑肉不笑,接过这个纸枷。纸枷只有中指长,拇指宽,中间开了一个洞,意为头颅处,左右两个小洞,意为左右手腕处。
凤仪扯过一匹黑布,把鹰钩鼻罩在黑布下,掀掉黑布,众人一瞧,却见鹰钩鼻脖子被套上一只真正的木枷,两手扣在枷洞中,面如死色,犹如深牢中人。这短暂变故,令那颜托大笑不止。鹰钩鼻却苦求道:“这招够毒的,求大将军还是让撤了吧!”那颜托才收住笑,吩咐撤下枷。
黑布罩上去又扯下来,众人再看鹰钩鼻,脖子上的枷已撤,奇哉。
纸枷如此神奇,引得金兵议论纷纷,都想一睹南宋女子凤仪当场变一通戏法,可惜凤仪被大将军囚在宴台,无缘一见。守城的金兵只能眼巴巴地谈着这纸枷之术。
当时太阳正烈,晒得金兵睁不开眼,忽然一团巨大的阴影一下子遮住了太阳光,金兵个个仰头一望,这诸定城上空飞来一只大鸟,五彩斑斓,拖着长尾翼,那大鸟在诸定城盘旋不走,金兵看得眼睛直直的,突然那大鸟奋力扇动翅膀,金兵便感觉好像下雪了一样,从大鸟的翅膀上落下了许多白茫茫轻飘飘的东西,起先金兵以为是大鸟的绒毛,待捡到手中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只剪得精致的纸枷,大叹惊奇,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纸枷把玩。
当晚,那颜托留宿凤仪,宽衣之际,却发生了一件怪事,他的衣服怎么也脱不下来,便嬉笑着让凤仪帮他脱。当凤仪的手挨到那颜托的脖颈上时,那颜托感到脖子上多了很重的分量,原来颈上多了一只木枷,用手去拿,不料两手各被卡在枷洞中。凤仪操起一只板凳,从后脑上砸下去,那颜托就晕过去了。
走出大将军营后,凤仪看到清亮的月光下,户外站岗放哨的金兵,个个木然表情,扛着一只枷。金兵全部中了她的纸枷咒了,一动不动。
白日里那只大鸟便是凤仪用五彩纸剪成的,她把早已剪好的纸枷藏在大鸟的羽毛里,若金兵一拿到纸枷,必中凤仪的暗咒。不过纸枷咒维持的时间不是太长。
凤仪即刻从牢狱中救出夫君史一飞,史一飞简直不敢相信,妻子勇闯诸定城,凭的竟然是向老尼学来的幻术。二人纵马火速出了诸定城门,只见天上的月亮忽然一暗,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待乌云散尽,诸定城的金兵个个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脖颈上都套着一只纸剪的枷子,一扯,白纸碎屑纷飞。
史一飞已远离了诸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