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都是做媒惹的祸中篇:都是做媒惹的祸吧。
果然,还不到两个小时,秦镇海就接到了尤权主动打来的电话:“你把卡号给我吧,我立马汇钱给你,完了,会再次通知你的。”
“那好吧!“秦镇海沉吟着,然后就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挂断电话,他终于禁不住得意地笑了。
事实正如秦镇海所料,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尤权怎么可能还那么死心蹋四地相信他,尤其是他那据说很贤惠很勤快的老婆,不对此横加阻拦,才怪呢!可是,同样地,正如他所料,此时此刻,尤权的心里也明镜似的,除此之外,他哪里还有更好的路可走呢?
所以,挂断电话,只稍稍犹豫了一会,尤权就决定豁出去了——对,就这么办吧,从来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舍不得孩子逃不住狼,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的,不是么?
“可是……”惠贞依然隐忧重重疑虑重重,“可是,他要拿了钱,不过来,可怎么办呢?我们已经内忧外患了,可再损失不起了……”
“应该不会吧?他又不知道这边已经出了事,我们已经上过当了,那样子的话,前面无疑有着大好的钱景跟收益再等着他,他又怎能因为这区区几千块钱还自断了一条财路呢?“尤权充满憧憬充满希冀地说。或者说,他宁愿怀着这么一线希望——当然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凡事尽量往好处去想了。
“可是……”惠贞欲言又止,心里还是有着诸多的放心不下。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事实上,我心里又何尝没有这样的疑虑呢呢?”尤权终于有些不耐烦,索性也将内心所思所想,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只是,你也明白,事到如今,我们早已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了。当然,我们不能怪那些小伙子,毕竟人家是受害者,损失还那么大,而且这一切确实是因我而起的。换句话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放手薄这一把了。不管怎样,已经事态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再坏也就多损失这五千块,权当之前的回扣不曾拿过好了。可是说不定,他当真会回来,然后,所有的问题就统统都迎刃而解了呢,对吧?”
老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当然,说什么也没有用。到如今,是好是坏,是成是败,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几经辗转,几经踌躇,尤权到底还是将钱给汇了出去。
尤权的希望当然只是空想,事实上,这一切从一开始,从尤权决定帮他牵线,甚至从他最初踏进那家婚介所,从他接到那个电话……就冥冥中已经注定了。到如今,这一切就好像一个坚实无比不可攻破的网一样,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其中,再也挣扎不得,动弹不得。而且这样一来,非但白白多损失了五千块钱,还让秦镇海多了一些“猫戏老鼠”的机会。猫当然是秦镇海本身,老鼠就是尤权了。
譬如在刚接到他那笔汇款的时候,秦镇海似乎很激动,甚至有些感激涕零的:“谢谢你,尤权,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好了,不多说了,我们马上就出发了,等我回去之后再好好谢你吧!”
那一瞬,尤权虽不敢置信,或者说内心里还是有点疑虑的,但还是感到莫名的激动跟兴奋——似乎阴郁了太久的天空,总算露出了几点光亮了。于是,他宁愿凡事往好处去想,然后就眼巴巴地等待着秦镇海的“大驾光临”了。
事情当然不可能那么顺利的,中间隔了三天,正当他疑虑秦镇海怎么还没到的时候,他又接到了秦镇海主动打来的电话:“不好意思啊,尤权,你一定等急了吧?其实,我也想早点到达的,无奈我们才江省境内,当中的一位女孩病倒了,我们就近送她医院治疗了,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好像还蛮严重的,需要动手术呢!所以,还得耽搁几天……”“是么?”尤权嘀咕着,尽管心里还有疑虑,到底感觉踏实放松了不少。或者,秦镇海并没有那么过分,一切只是凑巧,再加上这些日子自己将弦绷得太紧了,所以才……有一瞬,尤权甚至禁不住怀疑,自己这样处心积虑、机关算尽是不是太卑鄙、太过分了。
不过随即,他也就自我减压自我释怀了,算了,自己又不是有意的,再说,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何况,就算他当真很无辜,自己其实又何尝不无辜?让他过来,一块承担一点,这不算太过分吧?毕竟,从客观上讲,一切确实应他而起的啊……
所以,那天面对老伴惠贞的疑虑,尤权显得很坦然,甚至还主动为秦镇海开脱了:“他就来了,只是世事无常、人生难料,有个女子病倒了,他得陪着在医院里治疗。他还说再等几天看看,要实在不行,就将她独自搁在那边的医院里,他会呆另外一些女子过来的——最重要的不是那些女子,而是他本身,再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无心再与人为媒了,你说对吧?”
“是么?”惠贞感觉既好气又好笑,想尤权素来精明强干,这次怎么就如此天真如此单纯的?当初自己只是不忍打破他仅有的一点希望,与此同时,也为了让他汲取一点教训,所以就没有横加阻拦,眼睁睁看着他将钱汇过去了。可这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连个人影子都不见过来,这摆明了那个秦镇海是将人当猴耍嘛!毕竟那些女子是秦镇海介绍过来的,凭什么他就认为秦镇海的无辜,凭什么他就坚信那些女子不会跟他联系通信——如若这样子的话,他还敢过来,岂不自讨苦吃自投罗网么?可可悲的是,这次尤权却执拗得出奇,旁人说什么统统都听不进去,唯独对那个秦镇海死心塌地坚定不移,甚至至今还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也许,这就是所谓困兽斗吧?人只有当真陷入困境的时候,才会如此不管不顾,甚至,连最基本的分析判断能力都没有了!
但明知没用,顿了顿,惠贞还是禁不住将话挑明:“我也并不贪心,只要终究有一个人,对,就他一个过来的话,就算你赢,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就是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凳子坐,也没有关系。事实上,我甚至有一种预感,你跟他能保持电话联系的时间也不会很长的,说不定很快,他就会换了手机卡,然后,你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他了……”
事实果真不出惠贞所料,这样又过去了几天,秦镇海终于厌倦了这样的周旋戏耍,再说钱早就到手了,还跟他白费那么多唇舌干嘛?于是再不拖泥带水,他当即就将手机卡给换掉了。从此,他就算彻底走出了尤权的生活视线。尤权再要拨他那个电话,就永远只剩下了“嘟嘟嘟嘟”刺耳的忙音……
起先,尤权还以为秦镇海手里里没钱了,而且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想充手机费不大方便。可是,一晃就过去了十多天,他才终于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又一次上当了……
那一瞬,尤权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这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断浆又遇迎面风”呢!依稀仿佛中,尤权更嗅到了暴风雨的气息,这一下,天真的塌下来了。
以上就是中篇:都是做媒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