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熟了(4)

时间:2022-03-03 19:30:02 

苹果熟了苹果熟了吧。

回家时已是一点了,赵老大便将手扶拖拉机停在了房后,装上板梯等采摘工具,连家门也没进,便直接上了山。一般是边采摘边分等级,但为了多摘点,也只能混装在一起待晚上分级了。赵老大没有说话,不知是腰腿又疼起来,还是饿得提不起精神。只见他时而紧皱双眉,时而汗流满面。通常妻子摘树下矮处的,他则踏梯攀高处摘树梢上的。自害腰腿病后,就得妻子常常替换他了,可今天,不知怎地,他一直也没用妻子替换自己。苹果又红又大,个个眉开眼笑,像在显摆自己的美丽漂亮,又像是褒奖主人的勤劳,更像是在恭喜祝福赵老大的果园发财,日子红火。今年,亩纯收入达到一万是没问题了!摘着看着,看着摘着,饿意没了,困意没了,累意也没了,就连腰腿也不觉得疼了。红彤彤的苹果挂满了枝头,这可是红彤彤的"金元宝"啊!喜悦溢满了心头,欢愉爬满了眉梢。他一边小心地摘着,轻轻地放着;一边还哼起了小曲……他搬过板梯刚要上树,突然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不省人事……妻子就在不远处,闻声慌忙过来,赶快半跪在他的身边,将他用左手托起,右手狠掐着他的人中,……他终于醒了,妻子又用水壶喂了点水,忙问:"怎么了?"他了看似托着又似抱着的自己的老伴,然后吃力地爬起来:"兴许是累了吧,没事了,……"

连续这样熬,毕竟是太累太困了,赵老大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

俗话说:"大毛楞星跑,二毛楞星颠,三毛楞星出来亮了天。"当赵老大再次醒来时,大毛楞星刚好走到黑黢黢的西山尖上,仿佛向他挥手说"再见"呢!他估计,该有三点多了。

这是赵老大自摘苹果到现在这十几天来睡这么多、这么香的觉。肚子虽然有些饿,但精神饱满了。他感到了特有的满足。

今年他曾下过决心,宁肯不睡觉也要将"万人恨"的小偷捉住。十几个晚上,窝棚他也不进,就坐在小马扎上听动静。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好几次因坐在小马扎上打盹而摔倒在地。他瘦了,瘦得脱了相,活脱脱的像个大烟鬼。妻子几次劝说:"你在明处,小偷在暗处,人家看着你的一动一静,没等你抓,他(她)就跑了,你能抓得着吗?再说了,被偷的又不是咱一家,都抓着了?还有,那些前几年抓着了小偷的,还不是后来又被偷了?"是啊,多少年了,小偷是屡抓不绝的。妻子会这样劝他:"贼偷得再多,也没有剩给咱的多。"他会反驳道:"小偷是不劳而获,可咱们出了多少力流了多少血汗啊!"可今儿个咂摸着妻子的话,也觉着不无道理。妻说:"你去果园,摆摆有人的样子,只管好好睡觉就是了。白天还得干活呢!"他便不似先前那样硬撑着,美美地睡着了……

三毛楞星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东方灰黑的天幕——天快亮了。他也睁开了眼,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地眨动着。忽然他想起了小学学过的那篇课文《田寡妇看瓜》,觉得自己多像"看瓜"的"田寡妇"啊!但苹果不会像《田寡妇看瓜》中结局那样不值钱。

苹果熟了,有喜悦,也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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