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朔熟悉锦江的住处,他住在饭店的三楼,相当于是个阁楼,住阁楼是预防万一,情况突变他可以从阁楼窗户跳下去,窗口正在饭店正门的反方向,遇有情况,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况且,下面是松软的花地,从窗户跳下去摔不死。这些司马朔门儿清,俩人毕竟在上海相处了这么多年,又合伙了几次。司马朔先到了正门,他不敢贸然进去,远远地隐蔽在暗处观察,大门紧闭,一点动静没有。观察能有两分钟,觉得不妥,又绕到后楼,也就是阁楼的窗户,依然不敢贸然接近。他们隐蔽在楼对面的小花园里,花园前面是一条路,过了路一百米,就到阁楼的窗下。司马朔发现锦江的车停在窗下,这是他一贯停车的地方。张森把黄包车藏在树丛里, 学着司马朔的样子猫腰蹲在树丛后面。
此时,锦江正往皮箱里装电台,这个东西不能落入日本人的手里,这是铁证。再说,他要指着这个东西工作。他把一沓钞票揣进兜里,到哪没钱不行。正要提着箱子出门,他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急促而又谨慎。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没错,脚步声,正上楼。他把门反锁上,冲到窗前,先把皮箱扔下楼,与此同时,门被踹开,他正纵身往下跳,身后的枪就响了。正打在锦江的腿上,锦江是有经验的,随身带着毛巾,他把毛巾掏出来,裹在腿上,防止鬼子顺着血迹找到人。司马朔和张森冲过来,冲过来得很及时,在锦江往下扔皮箱时,他俩就起身冲。所以,抢在了时间前面。往往千钧一发之际,哪怕快一秒,就会让事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是,锦江从楼上刚掉到地下,司马朔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司马朔不用看,也知道锦江受伤了,如果他不受伤不会跳楼。他迅速把西服脱下,裹在锦江的腿上,也是为了不留血迹。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张森蹲下,司马朔把锦江扶到张森的背上,他拎着皮箱,向小花园跑去。三个人的动作静而快,像夜里的鬼魂。张森把锦江放到黄包车上,司马朔指挥着,钻进只能容进一辆黄包车的巷子。
鬼子在窗户看见三个黑影向小花园跑去,三个人长的什么样,根本看不清。司马朔戴着黑色礼帽,张森戴着毡帽,鬼子只看见毡帽和礼帽。等鬼子跑到楼下,他们三个早就消失在巷子中。
川岛芳子没有时间继续追捕锦江, 偌大个上海。她要回审讯室,实施另一个诡计。天快亮了,她要尽快解决了黑七和调酒师。她抓到的不是真正的凶手,而且,因为要炸死她,炸死了驻沪日军总司令、另一日军大佐,还有多名日本军官士兵受伤。当时出席人员名单上没有她,她爱慕虚荣,权利欲望极强,争取参加这次阅兵。结果,她没死反倒牵连了许多要员的性命。为了挽回面子,她只能这么办,就说抓住了真凶,一个共产党,一个国民党。够分量了,可以给日本军部一个交代了。天亮之前枪决,天亮之后见报。已经拟好了两份口供,连字都替他俩签好。只需按个手印。这按手印也由不得他俩,强行按上去。到这,川岛芳子不想审了, 从窗户跑的那个就是幕后指使者,跑了。但她不会放弃,明天她要搜捕那一片。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枪毙人,结案。
真轮到枪毙了,黑七懊悔呀。他心里骂锦江,最狠、最狡猾的是这家伙。黑七看川岛芳子他们铁青着脸回来,就知道没抓到。一个擅长设定冒险计划,但自己不去冒险的人,那是一般人能抓到的吗? 黑七不想死,他抱着一线希望与川岛芳子讨价还价:“这回你们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了吧, 怎么说也算是我提供的吧, 不叫我偷的那个口布, 你们也找不到线索。咱们事先不是讲好了吗,只要我说了就放了我。放我呀。”
审讯室传来川岛芳子鄙夷的冷笑:“黑七,你就是英雄,共产党,抗日英雄。”
“不不,” 黑七做梦都没想到的头衔,“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杀手,谁给我钱,我就替谁杀人,真的。我只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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