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啊?”八姑娘眼睛一亮,说,“对了老师,前些日子我还跟哥学过武当拳……”
“太好了!”宋先生说,“到了金官长那儿,你就说是镶白旗人,原来的名字叫爱新觉罗·金玉,现在的名字叫爱新觉罗·满玉,父母早逝,自幼被我收养,别的不要说,特别是千年人参,提都不要提。还有,金官长是满清格格,跟宣统是自家人,在日本那边后台很硬,给她当侍卫,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当然,当侍卫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每天到了哪里,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你都要悄悄地看着,并要记在心里!”
八姑娘不解地问:“当侍卫应当是替她防坏人,为什么还要记这些?”
“这你不懂,但你必须一五一十说实话,老师不会害你!”宋先生说,“不然,我们就无法保证金官长的安全!”
“我们?”八姑娘又不懂了,“老师,您也在保护金官长?”
“当然!”宋先生说,“金官长的父亲肃亲王对我有恩。老师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情义,我来新京后,一直都为金官长的安全操心。这以后,我要是不方便出面,就让张妈来,她是信得过的!”
八姑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宋先生嘱咐说:“我这些话,出了这个门,你谁也不要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一定要记住!不然,你,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命就不保了!”
九
次日,八姑娘变身镶白旗人爱新觉罗·满玉,成了伪满洲国女官长金壁辉的侍从。她剪去乌黑的发辫,戴上大盖帽,穿上军装,女扮男装,威武帅气。
这天午餐后,她和一百多名侍卫列成方阵,接受官长训话。当她看到威风凛凛的女官长就是前一天痛打日军的西装男时,她的心里充满了崇敬。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汉奸呢?
此时的八姑娘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发誓重振满清、恢复帝制的女官长,正在助纣为虐并已罪行累累。
接下来发生的事,八姑娘终料未及。原以为侍卫就可以每天跟着金官长,就可以看到她“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结果发现这只是宋先生的一厢情愿。她和一百多名侍卫被几辆大车拉到一个偏远的营地,接受严酷的军事训练,射击,格斗,擒拿,刺杀。
这些人都是“八旗子弟”,花花公子娇小姐,还有地痞小混混。几天训练下来,一个个痛哭流涕,哭爹喊娘。
一天金壁辉足蹬马靴、斜挎着军刀来到营地,大家都打起百倍精神蹬马步,独见一个男兵松松垮垮。金壁辉走过去“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那人用日语说:“少佐,我不是旗人,您不能这样对我!”金壁辉一愣,改用日语问:“既然不是旗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那人仍用日语说:“是川岛先生介绍来的!”“你是日本人?”“是的,我是大和武士川岛流二!”“川岛流二,你听着,我可以特赦你,前提是:你必须改姓爱新觉罗,做个旗人!”“爱新觉罗是个没落的姓氏,做旗人是我的耻……”
说时迟,那时快,川岛流二一个“辱”字未出口,金壁辉刀已出鞘。但见寒光一闪,流二的脖子便断了。她飞起一脚,那颗张口结舌的头颅便像皮球一样蹦出老远。没有脑袋的流二身子晃了晃,像截树桩子,扑地一声倒在地上。
金壁辉用刀指着流二的尸体,改用汉语喊道:“这就是偷懒的下场!想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给我练!”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都懂日语,知道金官长杀人的真相。即便如此,大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想想吧,连日本人都敢杀,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