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出一副孤苦无靠的可怜相,内心里却认为自己会永远活着,可以统治黑社会这另一个世界。米高早就看出他死也不会放弃他的宝座。这位老人野心勃勃地告诉米高,他们可以找个想当总统的人,用金钱使目的达到。他们的实力比美国钢铁厂更强大。说到此,罗希文振作地坐了起来,眼睛里放出光彩,两手握紧拳头晃动着。
法度根据米高的指示,乘飞机带着二百万现钞暗地里来到了夏湾拿一家气派的酒店。两兄弟见面后亲热地拥抱在一起。法度不明白家族为何要在夏湾拿投资。米高说是给总统的礼物。他和法度来到一个露天咖啡场坐下。米高告诉他,明晚纪参议员从华盛顿飞来,同行的都是一些政府官员,法度要好好款待他们。米高城府很深地问了一句:“我可以依赖你吗?”
“当然!”回答是肯定的,法度似乎认为关于这一点是不庸置疑的。米高非常尊重他的哥哥,对他无话可讲。明晚他们被邀请到古巴总统官邸作客并出席迎接新年酒会。之后,会用军用飞机送他们回内华达。米高告诉法度,是罗希文一直在幕后策划暗杀他。
当晚,米高到罗希文下榻的地方探望他。罗希文刚刚心脏病发作了一次,医生正做完检查准备离去。罗希文很不高兴让米高看见他这个样子,他把其他人支开,奥尊尼除外。罗希文满脸杀机,单刀直入问他法度似乎已把二百万美金带来了,钱在哪里?好险啊,如果把二百万交出去的话,自己一定命都不保了,米高暗自想道。他一直站着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希文。罗希文问米高是否想退出?米高一闪念,他本来就不打算做这桩生意,只是为了找机会接近罗希文才同意的。现在事态已很清楚,罗希文不是要他当继承人,而是要他做刀下鬼;但如果米高现在说不想投资了,那必遭杀戮。于是,米高装出犹豫的样子,表示想观望一下。然后,米高以攻为守,反问罗希文“是谁杀死了彭法兰?”,“卢氏兄弟。”罗淡淡地答道。米高紧逼一句:“是谁授意的?”,罗希文朝奥尊尼望了一眼,凶相毕露地站起来,解释说,他与彭法兰以及米高的父亲维度古年良运酒到加拿大赚了大钱。和任何人一样,他爱彭法兰并信任他。罗希文还意味深长地暗示米高,曾有个叫毛坚的人,脾性刚烈、出言不逊,被人用枪把两只眼睛打瞎了,因此而死,可是并没有受谁指示。当他看到米高并不为他的恫吓吓倒时,他精神似乎垮了下来。他要去小睡片刻,他慢慢地朝卧室走去,临走时扔下一句话,当他醒来时,如果发现钱在桌上,他知道有一搭档,否则的话,他知道没有。米高两眼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直到奥尊尼这位贴身保镖离开房间。他转过身朝一直守卫在门旁的他的保镖点点头。这位保镖已年过花甲,但体格异常魁梧,相貌刚毅非同一般。他全身黑衣紧身装束,很严肃不苟言笑。米高来到迈阿密后,他就一刻不离主人左右。他对古年良家族忠心耿耿。
第二天晚上,隆重的新年酒会在古巴总统官邸举行。身着盛装的舞蹈演员在大平台上表演着精彩的舞蹈,背景是巨大的灯光照射下的喷泉。法度正把客人向米高一一介绍。纪参议员也来了,他们已是老相识了。另外还有加州的白参议员、纽约的狄法官等上层官员和各财团、公司的头面人物。
罗希文在晚会的客房里又发病了,医生们正急忙进行抢救。这时,在房间里奥尊尼仿佛听到什么动静,他走到凉台上,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什么情况,正准备转身,突然一双铁钳般的手指用绳索勒住他的喉头,奥尊尼这只鹰犬便这样一声不吭地被米高的保镖干掉了。然后,他悄悄地走到罗希文的房间,从门缝里看见医生正给罗希文量血压。看见有人,老保镖暂时没有下手,又轻轻地走了出去。他看到护士抬着担架朝罗希文的房间匆匆走去。与此同时,总统官邸大厅里,盛大的舞会正热闹地举行着。罗希文被抬到总统官邸大厅的二楼一间病房里。老保镖看准了时机,拿了一束鲜花慢慢地走上二楼。马上就要敲响新年钟声了,有几位医生把守候在罗希文病房里的护士叫了出来,准备迎接新年。米高在大厅里吃着自助餐,突然一队荷枪实弹的官兵闯进大厅,直奔二楼而去。米高紧张地注视着他们,老保镖顺利地进入了罗希文的病房,他正昏睡着。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响亮了。老保镖刚刚拿起枕头准备把罗希文窒息而死,门被撞开了,为首的一名军官不由分说,抬起手枪,连发数弹,老保镖当场就被打死。也就在这当儿,大厅里响起了雷动的欢呼声,新年钟声敲响了。人们欢呼雀跃,竞相拥抱亲吻,以示新年祝福。米高一把搂过法度,告诉他一小时内飞机送他们回迈阿密,叫他不要声张。法度有些无动于衷,米高松开手,随即又猛地用双手“啪”地搂住他的脸,这几乎是用双手打在法度的脸上,亲吻他,愤怒地说道:“我知道是你,真使我心碎!”法度慌张地掰开米高的手,逃向舞会的人群中。
米高在大厅门外遇见了法度,希望他能同他一块回去,他们毕竟是兄弟。法度没有听他的劝告,一个人逃开了。米高回到家中,汤姆难过地告诉他,三个半月前他妻子流产了。米高痛苦地点上一只烟,他为失去一个男婴而感到万分痛苦,他想起了父亲维度古年良。
时间又回到了1917年那个经济萧条的年代。在一间昏暗的室内,维度靠在门的一边,关切地看着他的小儿子,他得了肺炎,在医生治疗时号啕大哭,维度难过地低下了头,眼睛有些湿润了。一天,维度开着一辆中型货车经过摊点区,那位专吃黑钱的范先生故作友好地跳上了货车,对维度说道:“听说你和朋友们发了财,但你还没有送礼给我呀,有点欠尊敬,你们应当每人给我二百美元作为保护费。”他突然用脚猛踩一下汽车的刹车,车顿时停了下来。他腔调一转用威胁的口吻说道:“否则的话,警察会找你们,家人会遭殃。”维度说他和朋友们都是钱财均分,他要回去问问朋友们的意见。那位甘少年在维度家里吃着饭,听到维度的话,他非常愤慨,但又迫于压力,同意照范先生说的每人付给他二百美金。他们一共是三个人。维度觉得这太不公平。
维度坐在办公桌旁边看着报纸,不知道有人要见他,还是他的手下提醒,原来正是刚才那位房东先生。维度请他进来,这时的房东与刚才见到的房东判若两人。房东一步一鞠躬地堆着笑脸向维度打招呼,说他刚向邻居打听了维度的为人,他希望这次来访没有打扰他。维度问他有何贵干?房东说刚才的事只是一个误会,他振振有词地说高太太当然可以留下来,并把钱退给了维度。这时,房东才如释重负,在维度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突然,他又很快地站了起来,他心里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坐。接着,他又称赞维度的仁慈使他自惭形秽,主动提出租金不变,减租5美元,他自以为这已是了不起的举动了。维度随便地朝助手望了一眼。房东顿时紧张起来,马上补充说减租10美元。维度伸出了手,房东赶紧握着,这多少使他平静下来。维度友好地请他留下来和他一起喝咖啡,房东却慌忙告退,表示他随叫随到,狼狈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