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上进城送货,小磊便偷偷去看婷婷,两人藕断丝连着呢。见一面,小磊回来就发呆几天。小磊对我说,叔,他孙涛真不是人,简直连畜生也不如!婷婷稍有惹他不高兴,他就狠狠折磨她,打得她嗷嗷地叫,甚至骗她染上毒瘾来控制她,老拿钱来吊她的瘾头,婷婷多次寻死觅活都未能如愿。小磊这孩子看在眼里苦在心上,两人到一块便抱头痛哭。这些年小磊挣的钱都供婷婷吸毒吸光了。听说婷婷死了,这孩子就跟没魂了似的整天瞎头乱撞”
老人说完,眼里闪动着泪花狠劲地抽烟。王威听了心里也挺凄凉的,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水泥房子问:“你们就住那里吗?”
“不是,”老人望了一眼房子,压低声音说,“那是蛇屋。听说现今政府管得紧,那也是野生保护动物哩,咱明白这个理儿。不过城里人爱吃这个,那大饭店都抢着要,光是孙涛那家春来酒店,小磊三天两头就得送一篓蛇去。”
“嗯。”王威点点头,久久陷入沉思。
五
在回城途中,王威接到队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徐莉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系脖颈被毒蛇所咬中毒而亡。
“我已经知道了。”王威吩咐道,“通知队员,密切注意孙涛的行踪,要当作重点保护对象特别盯紧。”
挂了电话,他和小史驾车径直来到娄婷婷的清水湾别墅,他想去取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那只粉红色枕头。谁知进了娄婷婷的卧房,王威和小史都愣住了,只见一个黝黑脸膛留着短发的中年男子,幽灵似的跪在地上,两眼直直地望着挂在墙上的娄婷婷的艺术照,低声嘀咕道:“婷婷,你终于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等着吧,我贺磊一定说到做到,不久将会到另一个世界找你,到那时,任谁也拆不散咱们了。”说着,泪水哗哗直淌。
王威弯腰捡起那只枕头,说:“你就是贺磊吧?”贺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上月二十四日,那天是星期六,傍晚你曾来过这里,对吗?因为你有娄婷婷私底下送给你方便幽会的钥匙。”王威瞟了一眼贺磊,叙述起来,“根据你多年观察掌握的情况,你知道按惯例孙涛当晚一定会来这里和娄婷婷过夜,你便把一条毒蛇放进了这只孙涛经常枕睡的枕头里,好让毒蛇为你报埋藏心中多年的仇恨,这个计划在你心中已谋划多年了!然而,巧的是那晚孙涛的老丈人过退休后的头一个生日,他没来成,死神与他擦肩而过。娄婷婷接到孙涛不来过夜的电话,便在迪厅玩到半夜十一点多才回来,洗了个澡她便躺在床上,拿过这只枕头和她原来的枕头一起垫在头下,好让身子躺得舒服些,便于注射毒品。等她打完针躺下,感觉到头有点硌得慌,枕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便拿过枕头打开拉链伸手进去摸。令她万分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她的手拽出了一条毒蛇,口吐信子差点舔到她的脸上。她尖叫一声慌忙扔了枕头和毒蛇,吓得昏死在床上。但一切都晚了,毒蛇已咬到了她的手腕。恰巧小偷‘鬼八’当夜在她家行窃,顺手牵羊对她进行了奸污。”
“如此周密的计划没能杀死仇人,反倒使心爱的人命赴黄泉,你便怒火万丈地又实施了第二套方案:乘人不备将一条毒蛇塞迸了孙涛宝马轿车他的专用靠枕里!原本想这回定会万无一失,更加蹊跷的事出现了,他的妻子徐莉成了替死鬼。正是由于这两只枕头针对的目标都是孙涛一人,这才暴露了你的身份。下一步打算把毒蛇藏在哪儿呢?是他的老板椅里,还是他的被窝里?可惜你没有机会了,尽管孙涛这人挺不地道的。”王威说完,两眼紧盯着贺磊,两手不停地拉着枕头拉链。
贺磊慢慢站起身,两眼喷射着仇恨和快意的怒火说:“你的推理使人身临其境,但有一点你猜错了,那就是孙涛此时已经命归西天了。因为,我躲在他办公楼的专用卫生间整整大半天,在他进去撒尿时,解开裤子的一刹那,我打开了关着一条毒蛇的竹筒,那条毒蛇哧溜一下便钻进了他的裤档哈哈哈”贺磊说完仰天大笑起来。
王威和小史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警员向他报告,孙涛已气绝身亡,尸体被反锁在卫生间里。贺磊走到小史跟前,双手往前一伸,小史给他铐上了一副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