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子虎着个脸,边走边说:“咱可是说好的,一人一条沟,各弄各的,遇到大群石鸡再四个人一起干,四人平分。你不跑单跟着我,可别怪我吃独食!”金阳阳忙不迭地回道:“山子哥,你放心,我只跟着,一只也不分你的,说实话,我今晚总觉得心慌,好像总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二 不要命了
程山子一心找石鸡,金阳阳在一边叨咕什么他都没在意。忽然,程山子的手机响了,是老孟头打过来的,说发现了一大群石鸡,粗略数了下有七八十只,要程山子他们快过来。程山子知道,这老孟头可是个老油条了,尽吃独食,不发现大群的石鸡他是不会打电话的。
程山子给大哥程老大打了个电话,可半天也没人接听,程山子想,大哥一定是没听见。他和金阳阳循着老孟头的手电光柱急急赶过去,想过一会儿再给大哥打个电话。
这时,寂静的大山里忽然响起了几声“咔咔咔”的敲击声,在这深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金阳阳一缩脖子,骂道:“死狍子又他妈砸石头了。”原来,山上的狍子在夜间有一种防御捕食者的手段,它们会时不时地用蹄子敲击几下石板,以此来吓唬天敌。不知道的,夜里听来还真有点害怕。半路上,程山子又给大哥打了遍手机,还是无人接听,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知大哥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
等找到了老孟头,只见他背倚着一处石壁,正仰起脖子往嘴里灌酒。这家伙是个酒鬼,每次上山,兜里都揣上几瓶白酒,路上不时掏出来喝上一口。他正喝得美滋滋呢,见程山子和金阳阳来了,赶紧把酒瓶放回兜里,用手抹了一把嘴,问:“程老大呢?给他打电话了吗?”
程山子又给大哥打了一遍手机,还是无人接听,他不由得慌乱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怪了,都打三遍了,总是没人接,大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老孟头没说话,金阳阳却搭腔了:“我今晚来时就眼皮直跳,真倒霉,没找到石鸡,却抓到一个死人脑壳,今天真不该来!”
程山子本来就着急,一听金阳阳这么说,真想跳过去给他一个耳光。这时,老孟头慢悠悠地说话了:“莫急,程老大也不是头一次闯山,我看不是他手机没电了,就是手机掉地上摔坏了……”这几句话,让程山子稍稍放了心。
老孟头见联系不上程老大,只好三人干了,他拽着一头,让金阳阳和程山子拽另一头,把三十米长的大网拉开,慢慢接近那群石鸡。这群石鸡躲在坝头处,分成三个小堆,每堆相隔也就一米多远。像这样的情况,四个人用大网慢慢接近一罩,就好似天罗地网一样,能把石鸡牢牢罩在里面。可今天不一样,缺一个人,也就少一个角,大网罩下去,石鸡受了惊,“轰”的一声,猛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撞上大网后,一部分见无路可逃,索性开始四下乱窜,另外一部分石鸡见一个角有空隙,便钻出网,“哗啦啦”地飞走了。
老孟头急了,他豁上了命,把手中的长杆往沟中一杵,像一个撑杆跳的运动员一样,握着杆子,从四五米高的坝头处荡了下去,整个人一落地,赶紧就势平展开身躯,砸在网边上,把网角压住。这架势,吓得程山子和金阳阳险些叫出声来,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出一身汗来:这老头儿不要命啦!
老孟头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歪着脖子往上一瞅,见两人还在上面傻愣着,气得直吼道:“你俩还傻呆着干啥?还不快下来!”
三 出了意外
程山子和金阳阳这才醒悟过来,找了一处缓坡溜了下去。这一网收获很大,三个人每人都分到二十多只。最开心的是金阳阳,他本来以为今天要空手而归了,没成想遇到大帮了。与金阳阳不同,程山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一遍又一遍拨打大哥的手机,却总是无人接听,他的心越发不安起来。
网了一个大帮后,三个人又要分开了。临走时,老孟頭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说:“我们边找石鸡边找程老大,大伙儿都留意些吧。”
金阳阳像个甩不掉的尾巴,屁颠屁颠地跟着程山子。这小子今晚可能是被那个死人脑壳吓破了胆儿,生怕后面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此时,程山子的心思都在大哥身上,他不知大哥为何不接手机,如果真是手机没电了那还好,可如果出了别的什么事情,那就糟了。
要说这程山子今年刚四十挂零,是个机灵鬼,什么事都一看就会。他本来在城里的基建队干活,冬天里没什么活干,闲在家里没事,见村里老孟头捉石鸡发了财,便也学着抓,这一抓就上了瘾,很快成了这一行的佼佼者,就连老孟头也比不过他。大哥程老大只比他大两岁,可性格却截然不同,为人憨厚老实,外出打工干基建活儿,都是程山子照顾着大哥。
程山子心里挂念着大哥,也不专心找石鸡了,他现在的任务是找人。忽然,金阳阳惊叫一声:“哎呀——”程山子吓了一跳,他回身用手电一扫,怒道:“你瞎叫嚷什么?”金阳阳说他刚才一转身,见一个白影子一闪不见了,所以才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