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阁(3)

时间:2014-05-12 20:45:50 

方鸣鹿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了那方锦帕,递给那老翁,徐徐说道:“我是乡下来的,前些日子贱内进城,从你家买了些料子,觉得不错,这次让我多买一些回去,给家母裁件衣衫,就要这种料子!”

那老翁闻言,接过那方白绢,放在日下照看了一下,欠身说道:“客官您来得不巧,这布匹前一阵子被人包了,全都买了去。现如今春蚕吐的初丝已过了季节,你要是想要,怕是得明年再来了!”

“在这陈州,可有别家卖这料子吗?”

那老翁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微微笑道:“这位客官,不瞒您说,我这青蚨来可是百年老号,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这缂丝之法更是祖上单传的绝活,别说这陈州地界,就是这大宋朝,您也买不到这等布料了。”

方鸣鹿眉头一皱,连忙说道:“那你可还记得,是什么人到你这里买的布吗?”

那老翁听言,沉思了一阵,摇了摇头,叹道:“不记得了”

话音未落,那老翁抬起头来,不经意地一瞥,猛地说道:“哎哟,赶得巧,就是那位爷!”

方鸣鹿闻言,猛地回过身去,正看到一个消瘦清绝的男子,背着一个黑铁的匣子,从门外一闪而没!眉眼之间,分明有冷光流动,死死地盯着方鸣鹿的眸子!

未及多想,方鸣鹿足尖一点,飘身而出,直奔那身形闪没之处追去。

方鸣鹿号称天下第一名捕,轻功高绝,天下少有匹敌,追踪之术更是冠绝当代,不过盏茶的光景,便遥遥地锁住了那人的气息。那人眼见无法甩脱方鸣鹿的追踪,身法一转,飘然落在了一片竹林之中。

方鸣鹿正要跟上,只觉一道气劲破空而来,夹杂着呼啸的风声,自竹林之内拔地而起,逼得方鸣鹿气息一滞,无奈之下,只得一挥衣袖,飘身而退,立在了一竿竹枝之上。抬眼一看,适才那消瘦清绝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将背后那个黑铁的匣子打了开来,丢在一边,此刻正左腿后坐,右脚横担于左膝之上,上横一物,似琴非琴,似筝非筝,有十三弦,弦下有柱,那男子右手持一竹尺,左手横置于琴弦之上,手指一动,一股无匹的气势迸发而出,随着那男子左右手击筑控弦,原本蓬勃而起的内劲忽然随着乐声收束到一处,四围的竹子被内力一拉一扯,纷纷炸裂。那男子手指一动,乐声陡急,倚歌啸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其声慷慨悲壮,大有豪气,那内劲随着乐声一变,顿时抖动不止,化为道道剑光,电射而来。方鸣鹿吃了一惊,足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一道剑气擦着方鸣鹿的鬓角呼啸而过,削下方鸣鹿发丝一缕。方鸣鹿只觉那剑气阴寒无比,寒气直透脊骨,当下不敢大意,收摄心神,将身法施展到极致,快愈雷电,化为八道人影,暗合八卦方位,在竹林之中上下穿行。男子见了,一声冷笑,抬眼说道:“清风八变,鬼谷神通,不过尔尔!”

话音未落,一声长啸从西北方向远远传来,一个激越轻扬的男声朗声喝道:“谁说鬼谷神通不过尔尔?”

啸声高亢雄浑,竟将满林的琴音压了下去,满场的剑气顿时一滞。

一喝之威尚且如此,那操琴的男子惊恐之余,眉头一挑,咬破舌尖,蓦地喷出一口血来,滴在右手的竹尺之上,那竹尺饱吸人血,泛出妖异的红光,漫天的琴音又起,潮水般的剑气铺天盖地,一时间汹涌澎湃。

那操琴的男子一时得意,高声叫道:“谁能当我?”

“柳不归!”

声犹在耳,一个宽袍大袖的男子已然立在了场中,一头黑发里银丝隐现,身后背负着一张古琴的匣子,衣摆之上勾勒着些许线条,晦涩幽深,有若星河古卦。

那操琴的男子眉宇间陡然现出了一丝惊恐,右手一抖,十三根琴弦应手而断,眸子里灵光一闪,颈上的人头蓦地冲天而起!一腔颈血,将半空中萧萧的落叶染得血红。

“大大师兄!”方鸣鹿长叹一声。

柳不归闻言并不回身,依旧负手而立,冷声说道:“方捕头,我早已被师父逐出鬼谷门墙,再也不是鬼谷弟子,也不是你的师兄。此人名号荆轲,乃是易水阁头号杀手,今日被你击毙在这竹林之内,我只是碰巧路过,并无干系。”

言罢,大袖一拂,身形已遁出十几丈远,看见方鸣鹿身法一动,就要跟上,当下一摆手,沉声说道:“方捕头,你我原属同门,这轻功之法不相上下,此刻你我相距十几丈远,就是追到天边,你也赶不上我的。”话一出口,足尖一顿,身形早已飘然而逝。

幽幽一叹,方鸣鹿的大脑已然乱成了一片,追查了许久,头绪全无,淮阳郡王到底去了哪里,还是一个谜。柳不归素来心高气傲,又为何肯委身于荆南王?易水阁的阁主究竟是谁?和荆南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荆南王一代枭雄,断然不会轻信于人,他必有过人的御下之术,能驱动如此多的江湖好手为他出生入死。

想到这里,方鸣鹿不禁想起了杜康和尚临死前曾告诉自己,通天浮屠塔的刺杀计划是在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详情请见《将军令》一文),幸亏自己提前得知了皇帝的行程,才在重阳之前赶到了报国寺。由此可见,杜康和尚也不过是荆南王的棋子,临死之前最后的效用便是误导方鸣鹿,那么何谈圣、楚淮月又何尝不是荆南王调虎离山的诱饵,到底什么才是荆南王必杀的一击?怔怔地看着荆轲高挂在竹枝上的人头,方鸣鹿不禁有些失神。

灌了一口老酒,方鸣鹿盘膝坐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双眼,自从步入陈州城后的每一幕都开始在方鸣鹿的心头浮现。不知过了多久,清冷的圆月已经爬上了中天,方鸣鹿的眉间也渐渐地凝上了一层露水,终于,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地爬上了方鸣鹿的嘴角

清晨,阳光遍洒街巷,青蚨来的店门外,一个矮小敦实的伙计,围着一条棉布的围巾,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了朱红雕花的店门。店内一个须眉赛雪的老翁,正在查点账目,远远地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背着一个黑布缠裹的包裹,缓缓步入了店中,顿时放下了手里的账目笑脸迎了过去,那矮小敦实的伙计也连忙倒了一杯热茶。

只听那掌柜笑道:“这位客官,昨天不是跟您说了吗,我这儿没有您要的货了,要不你再看看别的!”

那黑衣长衫的人,正是从竹林归来的方鸣鹿,看那掌柜一脸笑容,站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一阵,朗声笑道:“恕方某眼拙,认不得布料,不过,我这里倒有一件东西,请老掌柜给掌掌眼,价钱么,好商量!”

听了这话,那老掌柜颇为得意,口中说道:“好说,好说,老头子别的不敢说,只布料这一行,天南地北,还没服过谁。”

一边说着,那老掌柜一边伸出手去接下了方鸣鹿后背上背着的包裹,打开来一看,那里边是一个黑木的匣子。那老翁不禁有些困惑,看了看方鸣鹿的神情,又瞧不出什么,于是也不再多想,抬手掀开了木匣?母亲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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