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阁(4)

时间:2014-05-12 20:45:50 

突然,一声惊呼,那老掌柜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背靠着柜台神色慌张不已,那个木匣也从老掌柜的手中掉在了地上,从那匣子中竟滚落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正是在竹林中击筑啸歌的那个瘦削男子,易水阁的头号杀手——荆轲!

那老掌柜背靠着柜台,喘息了一阵,手脚颤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自柜台后取出了一只钱袋,交给了那个矮小敦实的伙计,哀声说道:“钱都在这儿了,求大爷留条性命!”那伙计两腿发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将钱袋递给了方鸣鹿。方鸣鹿一声冷笑,抬手接过了钱袋,掂了一掂,朗声笑道:“易水阁诺大家业,出手也忒小家子气!”

那掌柜显然有些茫然,问道:“什什意思?”

方鸣鹿闻言,负手而立,转过身去,朗声说道:“莫要再做戏了,其实我们见过面的,老掌柜你便是那日在荒村酒肆里的那位酒家老板,而伙计你便是慕容司空身旁那个黄衫翠袖的少女!史书记载,专诸者,藏匕首于鱼腹之内,一击毙敌,这完全符合我在酒家后堂里发现的那具尸体上的伤口,短小轻快,刃口短小,应属匕首一类。当今武林,使用匕首做武器的人凤毛麟角,火候如此独到者更是寥寥无几。更何况,我在伤口的皮下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刃口下行之处,有一抹纹路犹若鱼肠。这不禁让我想起幼时学艺时,家师曾经说过有一柄鱼肠剑,也号鱼藏剑,乃是欧治子为越王所制,薛烛相此剑时,说这鱼肠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所以我断定,杀那酒肆掌柜之人就是手握鱼藏剑的专诸!你戏演得虽好,却忘了一个细节,那便是你这拨算盘的手法实在生疏,丝毫不像个掌柜,反倒是随着手指摆动,腕关节一起一伏,说明你常年习练短小兵刃。而这伙计,矮小敦实,那少女却单薄高挑,看似难以理解,却十分简单,那便是他一定身怀缩骨之法,凭借骨骼拉伸改变体态,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你没有换一双与你身高相匹配的鞋子!”

话一出口,那伙计的目光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脚尖瞟了一眼,被方鸣鹿瞧在眼中,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你这围巾裹得太严,想来此时不过是深秋时节,为何你要戴一条隆冬腊月才会系的棉布麻巾呢,很简单,你是为了遮住你的脖子,因为你的脖子上没有喉结,你是一个女子!你就是聂氏!”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骨骼交错噼噼啪啪的爆响声,那个矮小敦实的伙计猛地拔起,身法一转,眨眼之间便变成了一个高挑的女子身形,信手一挥,自袖底猛地钻出了两匹白绫,向方鸣鹿裹去。方鸣鹿听得脑后风声,也不慌张,施施然地取过桌上的茶盏,一口气饮了半壶的茶水,算好时机,就在那两匹白绫将要搭上肩头之时,猛地回过身来,沉声一喝,张口吐出一道水箭来,劲气十足,柔中带刚,“哗啦”一声,将那两匹白绫击穿,去势不减,将一处梁柱击得碎屑横飞。聂氏手中猛然失了白绫,不敢硬拼,小臂一晃,双手交错,不知什么时候,已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握在手中,剑上冷气隐现,犹若秋水涟漪。

这一番变化,迅猛异常,原本一击必杀的杀招,被方鸣鹿已一道水箭破去。现如今,方鸣鹿立于屋门之下,背对着日光,进可攻,退可守,一来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二来这聂氏一击不中,气势上已先弱了三分,因而,适才这一场争斗,无形之中,却是方鸣鹿占了上风。然而,那号做专诸的掌柜却始终没有出手,只是将双手牢牢地笼在袖中,肃立不动,犹若老僧入定,让人看不出深浅。

方鸣鹿见了,眉头一皱,右手在腰间一按,一道青黑色的铁索宛若一条出海的苍龙,蜿蜒飞腾,直奔聂氏的咽喉射去。聂氏见了连忙挥剑相抵,剑光闪烁,渐渐与那青光分庭抗礼,斗在一处。方鸣鹿施展身法,将那根铁索使得上下翻飞,却唯独不将劲力吐实,每每有转胜之机,也不敢冒进,沾衣便走,一边与聂氏过招,一边以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默立不动的专诸!

十几招后,方鸣鹿脚下一动,距离正门微微偏出了半步,方鸣鹿暗道了一声不好!这时,只听一声脆响,正是那专诸抬手一掌,将方鸣鹿面对的窗棂震得粉碎,一道日光闪烁,晃得方鸣鹿眼前一花,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专诸出手了!

原本被他笼在袖中的双手猛地抽了出来,一道盈绿的光华,在他的肘底鸣啸,剑气森然!方鸣鹿此刻失了先机,不敢冒进,横移了半步,足尖一挑,将滚在地下的那颗人头一脚踢起,直奔那专诸的面部飞去。专诸猝不及防,连忙刀光一转,虚步上挑,兵刃过处,那颗人头应手而分,切面光滑如新,无一丝鲜血飞溅!方鸣鹿暗赞了一声:“好剑!”就在专诸变招的刹那之间,方鸣鹿反手从腰后拔出一把铁尺,横削聂氏面门,右手铁索一荡,变出一式虚招,直击专诸咽喉,被专诸手中的鱼藏剑迎面一击,将铁索削掉一节!与此同时,聂氏手中的短剑挥刀而起,挡住了方鸣鹿的铁尺。却不料方鸣鹿突然将身一晃,晃出八道身影,宛若道道青烟,绕着屋子上下飞奔,好似紫电雷霆,快不可挡。一时间竟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身,就在这一怔的工夫,头顶的瓦片一声脆响,乃是一道身影拔地,将屋顶的瓦片撞得粉碎!声响去处,满屋身形霎时间消弭无踪。聂氏与专诸连忙追出门去,只见不远处的杨柳枝上,方鸣鹿长衫磊落,正微微含笑,足尖一点,飘然后退,转眼便是十几丈远近。

那聂氏见了,丹田提气,正要追赶,却被专诸一把拉住衣袖,沉声说道:“方鸣鹿的轻功冠绝天下,他若想走,没人追得上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向阁主禀报!”

那聂氏闻言,收了手里的袖剑,反手关上了店门。

那老道听了,沉声答道:“王爷,现如今赵顼已在陈州称王,号令诸州勤王,下一步棋便是步步为营,将王爷困死在西蜀,引兵合围!我们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发!自然要发!只不过本王这支支箭不是为了夺位而发,如今外敌当前,本王这支箭,是要为耶律博文而发!传我将令,二十万西蜀军,取青海道北上雁门关,抗击大辽铁骑,看他耶律博文可敢小觑我大宋无人!”荆南王双目陡张,神光爆射。

“王爷”那老道正要再言,荆南王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问道:“道长你看,这黄河里流的是什么?”

那老道思索了一阵,答道:“是满河的黄沙浊浪。”

荆南王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头上的湛湛青天,扬声说道:“非也,非也,这河里淌的是流不尽的英雄血,泣不干的山河泪!”话音起处,字字铿锵。大浪淘沙之间,荆南王仿佛看到了一个须眉朗朗的先生,领着一个十余岁的孩童,站在一处山巅之上,朗声颂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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