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疑点一提出来,在场的差役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就七嘴八舌,各抒已见。大家对这件案的案情认为还有许多不解之谜,包公也感到有些事很蹊跷,例如,林显耀家的叔伯兄弟,一个个都非常悲伤痛哭,唯有林显耀的老婆吴桂花只是干号几声,没有痛不欲生的失夫之痛,还有他弟弟显贵,只是紧皱眉头,招呼亲友将哥哥的尸体抬上架子车,一言不发就拉走了,包公注意到了,这现象都非常反常,更使包公难以解释。他与张赵王马四差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一提醒,使这四个得力的差役恍然大悟,道:“对呀!大人,你的意思是不能这样轻易地结案!”
“对!”包公深沉目光中露出正气说:“也许,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张龙问道:“大人,你说现今我们该怎么办?”
包公一挥手说:“不入虎穴,哪得虎子,我们分头到林家去看热闹,我总不信他不露出一点破绽。”随着包公一声令下,晚饭后,差役们又精神抖擞开始侦查了。
二
张龙赵虎刚走,这时,衙门前有一个老者前来喊冤,他跪在大门前大喊道:“青天大老爷,我儿子昨晚失踪了,求你帮我做主啊!”
包公传他上堂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儿子又叫什么名字,他是如何失踪的?”
老者才老泪纵横地说:“我叫卢开先,我儿子叫卢贤发,他是在昨晚失踪的。”
“你家住哪?他是怎么失踪的?”
“我家住五百里外贵州,我儿子叫卢贤发,平时都是在此地靠与人打短工为生,最近他与同村财主钱员外钱贵阳结算工钱后,就在河边失踪的。”
包公又问:“你儿子从东家领到多少银子?”
“按我儿子的东家钱员外说,当天他就支给我儿三年整的工钱,共三百两银子。”
包公听了这老者的投诉,心里想,这钱家庄在胡家水碾房之上游,这正是林显耀溺死的时间与地点吻合,这卢贤发的失踪是不是与林显耀的死有关呢?包公温和地对卢开先说:“本县知道了,你先回去,若一有你儿子的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打发卢开先走后,包公与赵虎商量,决定传钱贵阳问讯。不一会儿钱贵阳被传到堂前,包公一拍惊堂板,钱贵阳就竹筒倒豆——直入直出谈了卢贤发昨晚失踪前的事。原来这卢贤发是他雇佣的一个远方的长工,昨天晚上,他从县城回来后,卢贤发来找他,说老父千里迢迢从贵州来找他回回成亲,因此,他不想再干了,于是,他就同他结算了他在此打工的三年工钱,支付了三百两银子给他,卢贤发领到银子后,欢天喜地地再谢东家,就走了,其他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包公让钱贵阳走后,又同张龙赵虎研究案情,据查证来的情况,证实这卢贤发的失踪和林显耀的沉船在同一时间,同一河段,现在问题来了,胡家水碾房的死尸到底是林显耀吗?若说是他,这林显耀死后,怎么尸体却在胡家的水碾房出现呢?要知道这胡家的水碾房是在停船地点的上游,死尸总不能逆流而上,自己跑到上游的胡家水碾房吧。要是说是林显耀落水后,船没人驾驶,顺流而下,流到水门滩才停下来,为什么船却被船缆系在树桩上,这时,船上没有人,这岂不矛盾?而且林显耀死后,面目被碾得血肉模糊,难以辩认,这死者是不是林显耀呢?要说不是,这林家娘子并没见过尸体上的血痣,她怎么说得这么准确无误呢?
到底这死者是谁?现在就不能定论了。但是假如说这死者不是林显耀,为什么他所穿的衣服,却与死者的妻子说的一样,还有死者的弟弟,看了尸体就是这么肯定死者就是他哥哥,这两者岂不自相矛盾?还有这卢贤发又去哪儿了呢?
“莫非是有人移尸?”
包公突然想到这一问题。他马上同张龙赵虎到沉船出事的河岸边察看。勘查结果,他注意到土路东侧有一小片桉树林,有几颗小桉树呈不自然的歪斜状态。小桉树被弄得颠三倒四,是不是凶手在此做案留下的痕迹?可是地上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人的脚印,只有许多杂乱无章的马蹄印,经他反复观察,其中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是他将一辆马车停放在这里,是那匹没人看管的马,在此休息,它靠着桉树蹭痒,弄歪树干,歪斜的树干上还留下光滑的擦痕,树皮上还挂有几根粟色的马毛。
张龙问:“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包公:“我们现在应集中力量,排查附近村庄所有的马车,尤其是马匹是粟色的,看谁的马车在弃尸地点停留过?这样我们的调查范围大大地缩小了,这样顺藤摸瓜,就不难查出凶手了。”
果然不出包公之所料,排查附近村子的所有马车,获得重大的线索。
翌日,赵虎向包公禀报说:“大人,据打鱼的李亚贵反映,案发当天晚上,恰有一辆马车从下游方向而来,李亚贵发现马车上躺着两个男子,显然都是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两人躺在马车上,任凭马儿信马由缰自由自在地走着。李亚贵说,那两个男子一高一矮,高的的穿一套旧黑衫,头有点儿秃,矮的侧蜷卧着,看不清脸,只见披额的长发,上身穿件黑色长袖上衣,下身穿着一条蓝靛染的蓝裤,从这个矮子的衣服和林显耀失踪时是相苻的。”
第三天,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赵虎这机灵鬼,在三里湾村查获该村赶马车为生的何老七,他的衣着和特征,马匹的毛色等和李亚贵所提供的情况相苻。
何老七被拘捕到堂前。
据了解,何老七,现年三十八岁,原来是个好吃懒做专入门偷鸡摸狗的二流子,现在搞起马车运输为业,日子还算可以过得去,只是嗜酒如命,他是一条光棍,所以喝起酒来,无所顾忌,他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包公升堂,差役呼喝一声,何老七就跪在堂中,包公一拍令板喝道:“何老七,你知罪吗?”
何老七吓得全身颤抖如筛糠,大声喊道:“大人!我冤枉啊!人并不是我杀的啊!”
包公狠狠瞪他一眼,说:“
何老七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珠儿,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