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呗。喻汉洋有钱啊,人家拔一根汗毛下来,都比我们小警察的腰粗。”
“师傅,你对钱看得那么重吗?你可不是那样的人。”
董月不相信我会杀人,我听得出来。
“我去过琳琳的房子。”她幽幽地说。这意味着测试题目将围绕杀人现场来展开。我有没有实施或参与杀人将一目了然。这个丫头,出师了。
董月在设计题目上下了功夫。
“今天天很热,对吗?”
“你没吃早餐,对吗?”
“你是一个人做的,对吗?”
“今天是星期二,对吗?”
“明天是星期三,对吗?”
“你捂他的嘴了,对吗?”
我回到号里,老黑不见了。我问别人老黑呢。几个人说老黑被提走了,再没回来。提老黑时,法医和武警都来了。
我知道法医和武警的参与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被枪毙了?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伙食,的确十分丰盛。在号里,这是一种无声的信号,好吃好喝意味着送人上路。
今天号里的人对我十分客气。在他们眼里,我上路的日程也快了。
米高的银座楼顶上,被围困的表妹绝望了,一条腿搭在楼板上,声称要自杀。抓捕组的人、不敢乱动。
现场指挥员吴原海安排人到了看守所,把我找了过来。
我提议说:“拿件衣服来给我盖上手。”
吴原海问:“做什么?”
我说:“表妹看到我戴着手铐,会受刺激的,搞不好会坏事儿。”
吴原海对身边的民警说:“把他的手铐打开。”
那民警还有点迟疑。吴原海说:“出了事我负责。”
“谢谢。”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我能把表妹劝下来,你们离远点,没有我的暗示,最好不要行动。”
吴原海说:“我有分寸。”
表妹一见到我,泪就止不住地下来了。她放声地大哭起来。
我对表妹说:“琳琳,下来吧。天塌下来,有你哥顶着。”
表妹边哭边说:“哥,你顶不了。”
“你哥是刑警,抓你的人都是你哥的哥们儿,我有的是办法。”
“哥,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那就下来,好好地活着。”
“哥,你要帮我。”
“哥可以拿命帮你。”
“哥,你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对吗?”
“哥当然知道,我坐下,你也坐下,我们好好聊聊,成不?”
我的话让表妹稍微平静了一下。
我试探表妹:“我的好朋友喻汉洋失踪快一个月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表妹并没有和我对视:“哪个喻汉洋?”
“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虽然没见过他,但我对你提起过他。”
她还想否认。
“你要想我帮你,你必须实话实说。5月8日那天上午你干什么去了?”
“我不记得了。”
“我提醒你一下,那天是星期六,你生日的前一天。”
喻汉洋是7月26日失踪的。调取城区的录像资料查他车的踪迹时,办案民警只看了那几天的资料,我晚上加班全看了,并在两个月前发现了表妹曾坐过喻汉洋的车。
“我去超市买了点东西,然后我回家了。”
我问:“是你一个人吗?”
表妹说:“是我自己。”
“怎么回的家?”
“打的。”
我说:“你不是打的。那天路口的监控录像我都提取出来了。白天的时候,城区监控的效果很好,我在监控上发现了一辆宝马车,司机是你。”
表妹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
“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人,是个男人。”
她点了一下头。
“喻汉洋有个特点,他喜欢好车,但他怕长时间开车,只要有别人开,他习惯坐到副驾驶上。按照车号,你开的那辆车是喻汉洋的车。”
表妹还是哭。
“你是怎么认识喻汉洋的?”
表妹不说话。
“喻汉洋是你杀的吧?”
表妹说:“是。”
表妹又给我跪下了:“表哥,我不想死啊。”
我还想了解更多的东西:“你是怎么和他开始交往的?”
“他是我的一个工作对象。”
“工作对象?”
“有人想拿他的把柄,公司安排我做。”
“谁想拿他的把柄?”
“我不知道。公司没说。”
我的脑子很乱,想起了表妹“收拾”郭庆阳的事儿:“你是如何对付喻汉洋的?我是说工作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