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打开它,让我们看一看?”吴队长注视着她说道。
“我说过,我没有钥匙。”
“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弄开它,也许里面有我们用得上的东西呢。”
“你们尽管打开看吧。”刘文玲的母亲抹着泪说,“你们想看什么都行,反正我女儿已经不在了。只要能为我女儿报仇,抓住害死她的凶手,这屋子里的一切,你们随便都可以看,都可以拿走。”
吴队长找来了几样工具,抽屉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刘文玲抽屉里的东西并不多,但放置得很整齐,跟屋子里其他的地方一样,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最外边是一支精美的钢笔,里面是几本书和两三本丝绒封皮的精装笔记本,有一本上还扎着一根红绸丝带。
吴队长拿起笔记本翻了翻,里面大部分是空的,只字未写。那几本书也都是很普通的与银行有关的业务方面的书籍。他又翻开了下面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只见扉页上用钢笔写着一行秀丽的字迹:留给最心爱的人。
这几个字引起了吴队长的注意,他打开笔记本,里面写了几页,是属于日记一类的东西。吴队长拿着看起来:某月某日,今天对我来说是永远难忘的日子,我把我的身体交给了我最心爱的人!我没想到他会是那么高兴,我也很激动,我要永远记住这个有意义的日子……
吴队长拿着笔记本忽然感到,对他来说那有意义的东西出来了。他一声不响地认真地看起下文:
某月某日,真想不到,我能为他去做堕胎手术,这样难于想像的事情,我也能为他去做,我太爱他了。但愿他也能像我爱他那样爱我,永不欺骗我……某月某日,天下雨了。今天我真是害怕极了,我干了这种事,这对我来说,可是第一次,如若被别人发现,我的一切都全完了。不但是我,他也就完了,但愿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不会的,老天会保佑我的,我都是为我心爱的人。某月某日,我等不及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实现他的诺言呀?讨厌的是那个周启平老缠着我,太让我心烦了。我一定要实现目标,一定要让他娶我。某月某日,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他要专门来接我,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太好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我就要拿到和我心爱的人的结婚照了。爸爸,愿你的在天之灵,祝福我吧!女儿的一辈子就都交给他了……
日记写到这里,就没有了。
吴队长拿着笔记本,沉思着。他知道他找到了刘文玲的重大秘密。这一发现,对揭开她的被害是至关重要的线索。至少,他终于了解到了她的内心世界,知道了别人所不知的她曾为某个男人献身,并且去做堕胎的隐情。原来她早就和另一个男人好上了,并且还为他去做过人流。她一心盼望着要和那个男人结婚。周启平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但是,从这本日记的开头到结尾,自始至终,刘文玲一直没有提及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到底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她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
吴队长抬头看了刘文玲的母亲一眼,她沉寂地坐在那里。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队长,你看,这是什么?”突然,身边的丁丽叫了起来,递给他一张纸,说,“一张10万元的存折!”
吴队长一愣,一把接过来,随手将自己手中的日记本递给丁丽。他上上下下,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张存折。存折是用电脑打印的,上边打的是刘文玲的姓名。从日期上看,这张存折是半年前由她们银行存入的,是三年的定期。
“天哪!这……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拿着日记本的丁丽又叫了一声,她瞪着自己的队长,“她都干了些什么呀?她竟然……”
吴队长赶紧用眼睛制止了她,示意她别张扬出来。
刘文玲的母亲已发现他们两人的情绪变化,她颤抖着问:“怎么了?你们发现了什么东西?玲玲她干了什么?”
“啊,没什么。”吴队长说,“我们在她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存折。一张数目不小的存折。你女儿以前对你说过她有存款的事吗?”
“存折?”刘文玲的母亲摇摇头,“没有,她没说过有什么存款。我不知道她有存款的事。”
从刘文玲母亲那里告辞时,他们带走了刘文玲的存折和日记本。由于存折和日记的发现,使得案件一下有了重大进展。丁丽的情绪变得高涨起来。
“这肯定是那个男人送的。”丁丽说,她望着吴队长,“队长,这个送给她钱,并使她怀孕的男人是不是就是赵主任?”
“目前还不能肯定。”吴队长说,“刘文玲虽然和某个男人有关系,但还不能证明他就是赵主任。刘文玲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我倒从这日记中觉得另有一点,值得注意。”
“什么?”
“从日记本上看,刘文玲很讨厌那个数学老师,对他没有爱意,她同他交往是迫不得已。周启平是一厢情愿。”
十一
吴队长和丁丽回到新城公安局时,负责去其他几处调查的人员还没有回来。吴队长将他们在刘文玲那里发现的情况一说,新城公安局的同志既吃惊又感到振奋。案情又有了一点进展。他们马上开始仔细地研究刘文玲的存款单和日记本,想尽快弄清楚这笔存款的来源,以及日记本上提到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吴队长决定去找刘文玲的男朋友周启平,向他进一步了解情况。他们走出院子时,正碰上了从赵建阳的妻子那里调查回来的刘天东。吴队长问他有什么新的发现,刘天东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况。赵建阳的妻子声称她丈夫绝对是一个生活作风正派的人,不可能和下属有不正当关系。而且,她还说,这些天赵建阳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们,每天晚上都准时回家。这一点,她的孩子也能作证。
吴队长听完,说:“那就是说,即使赵建阳有作案动机,但他一直在家,没有去过省城,也不具备作案时间和条件。赵建阳初步可以被排除在外了。”
刘天东问他们上哪里去?丁丽说去找周启平,他们在刘文玲家里发现了一笔10万元的存款和一个日记本。
这一重大情况,使刘天东激动异常,他顾不上休息,就又随着他们去了周启平那里。
周启平已完全变了样。他脸色苍白,头发蓬乱,双目无光,神情变得很忧郁。他被刘文玲的死打击得一蹶不振了。他木然地打开门,让进他们,然后冷淡地说:“你们又来找我,想要知道什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