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想招呼哥哥收队,那两条狗看到他们从屋里出来又是一阵狂吠。林琅后退了一步,问秦钰:“它们是不是饿了?”秦钰微微一愣,随即一拍脑袋,说道:“你看我,从昨天到现在只顾着姚媚的事,把它们给忘了,我这就给它们喂食。”林琅忽然制止:“先不要喂!”她信步走到狗屋前,与两条狗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折回房间,里里外外翻找起来,连各个房间里的垃圾桶都看了一遍。最后她问秦钰:“你昨天回家以后有没有倒垃圾?”“有啊,存了好几天的垃圾弄得一屋子异味儿,我自然要倒掉。”
林琅急切地问:“垃圾扔在哪里了?还能不能找到?”“应该能找到吧,这里是别墅区,每户都有单独的垃圾桶,我刚才看到垃圾箱还没有清理。”林琅把垃圾箱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从垃圾堆中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把那两只狗也带回去,让法医解剖一下。”
我们还有明天
回到公安局,林琅立刻去看了姚媚的尸体,等狼狗的解剖结果一出来,她立刻要求哥哥提审叶玉恕。
短短一天时间,叶玉恕已经憔悴了许多,头发蓬乱,眼睛通红。
林琅开门见山地问道:“叶医生,请你解释一下,你的头发和袖扣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叶玉恕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一下午。记得案发前几天,姚媚又到我的办公室哭闹,还和我拉扯了一番。那枚袖扣,就是扣在我那天穿的衬衣上的,后来洗衣服时才发现袖扣少了一枚,想在我身上找到一根落发是很容易的事。”
林琅说道:“照你的说法,是有人想嫁祸于你。这个人会是谁呢?”叶玉恕说道:“我曾怀疑过秦钰。秦菲死后,他坚持认为,是我为了报复姚媚而没有用心救治秦菲,并以此为由向姚媚提出离婚,姚媚于是迁怒于我。可是我和秦钰并没有接触过。”
林琅点了点头:“是的,嫌疑人只有你和秦钰。有机会拿到你的头发和袖扣的姚媚偏偏是被害人,有嫁祸嫌疑的秦钰却没有机会拿到你的毛发和袖扣。说来说去,仍然是你的嫌疑最大。”叶玉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一来我们医院实习,我就听说你心思极端敏锐,帮助警方破获了不少案子,你难道……真的查不出我是被人冤枉的?”
林琅被心上人一夸,顿时笑逐颜开,心里一阵甜蜜,嘴上却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吗要为你开脱?不过,你要是答应做我的男朋友,我立马让我哥哥放人。”林琛瞪了妹妹了一眼,呵斥道:“胡说什么?你以为公安局是我们家开的?”
没想到叶玉恕却也认真地回答:“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林琅缓缓道来:
勘查现场时,林琅注意到姚媚吊死的那棵大树下有一团油渍,当时就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有蹊跷,只是一时之间能说不出来。当得知秦钰并没有给狗喂食时,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疑问:死者死亡已经三天,这三天里没有人给狗喂过食物,但那两条狗居然还那么精神?于是她把姚媚家翻了个底朝天,终于从垃圾里面找到一张超市的购物小票,上面清楚地印着姚媚死亡当日曾经在超市购入二十斤生猪肉。可是林琅检查过冰箱、碗橱和所有的锅,里面连点肉末都没有。姚媚死前并没有宴客,她不可能一天之内吃完二十斤猪肉。倘若是给狗吃,她既然不是自然,为什么要一下子给狗准备这么多食物呢?
林琅把这些疑问串起来一想,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会不会是姚媚买了整片的猪肉叠起来垫在脚下,再把悬在树上的绳圈套进脖子里?在警察进入别墅之前,两条狗并没有被链子拴住,它们饥饿时把姚媚脚下的猪肉拖走吃掉,姚媚于是被吊死。
这个念头一在脑海中成型,林琅立刻让哥哥把两条狗带回公安局请医生做解剖,果然,狗腹里还残存着没有消化完的生猪肉糜。更重要的是,林琅检查了死者的鞋底,在鞋底上发现了和地砖上相同的动物油脂。
案子终于水落石出,林琅和叶玉恕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时,已经是深夜了。林琅从口袋里掏出音乐会的门票,说道:“姚媚这个自私又狠毒的女人,害我们错过了今晚的音乐会。”
叶玉恕看她一眼,轻轻说道:“我们错过的,只是今晚,我们还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