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春山总算安心了。心想:刚刚应该顺便叫她准备一点宵夜的小菜。也不知为什么,听到民子的声音,就联想起食物!
调查开始进行,春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毫不隐瞒地说出。内容大致是:为何那么晚还留在公司?晚上拜访的客户有哪几家?十时电送文件回公司的是谁?是什么样性质的文件?等等。春山回答时,另一位刑警在旁记录。当然,他也被要求说明有关电报传真机的作用和功能。
连续好几次,他被反复问着相同问题,大概是想确定他的话中是否有破绽吧!
春山开始不安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已被怀疑。
“别担心,最主要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发现受害人,你的证词非常宝贵,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地问清楚。无论什么案子,都是如此。”负责讯问的中年刑事大概看出春山的不安,笑着安慰他。而在旁的年轻刑警则毫无顾忌地观察着春山。
“春
“三垒或是游击。虽是号称是个棒球队,也只是公司里的员工所组成……”
“三垒手可不简单哩!当然是右撇子吧?”
春山不自禁感到背脊升起一阵寒意。
赤间是被类似球棒之物所击,尤其右后脑部的伤势最严重,可见是右撇手自背后偷袭,而既然会用球棒,必定是对棒球有相当了解之人!
“别开玩笑了,我有妻室,在公司里也算一帆风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谁都会有愤怒的时刻呀!也许你喝醉了,和受害者发生争执……”
“受害者被谑称为阎罗主任,树敌甚多,可能和你之间也有怨恨存在吧!”中年刑事打岔说。
这时他脸上已无笑容,紧抿着嘴。
警方搜证资料的能力确实厉害,或许是从两位经理课员口中打听出来的吧!
“你为了拿文件而进人机器室,受害者已先在里面,可能会怪你喝酒误事或什么的,结果,你一气之下,趁受害者在使用电报传真机时,自背后……”
“真蠢!如果警察们的脑筋都像你们这样,可能要天下大乱了。若真如你们所说,为什么刚好机器室会有球棒呢?这未免太不可能了。”
“或许是你们在发生争执之后,你去更衣室取来的。假如是预谋,更会事先准备好球棒!何况,你早知道受害者会去机器室接收电传文件。”
“原来警察们就只会凭空臆测。没关系,等他神志清醒后,你们再去问他好了,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我不在现场。不过,那时就要得罪了,我会控告你们诽谤名誉、蔑视人权!”
“别那么激动,这只不过是个假设,反正,碰到案情时总需要多方推测。并非认定你就是凶手,真的。”中年刑事笑着安慰春山。但,很明显的,那不是真心话!
初次的调查总算结束,春山在调查报告上签完名,怒气冲冲地走出警察局。等到拦住计程车,驶向回家途中时,他又再度感到内心升起寒意,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没有任何证据可反驳警方的怀疑,相反的,涉嫌的证据却很多,而且还有行凶的动机!
数天前,在总公司经理级和课长级的联谊会议上,春山挨了赤间一顿臭骂。当时,春山正说明营业课上个月业绩不振的原因,赤间却打断他的话,而且开始咆哮,理由是春山脸上毫无惭愧、反省的神色!
“只知道推诿责任,可见你根本缺乏身为管理干部的责任感,这种人该降职,你的职务可以由我兼任。如果我担任营业课长,至少能使营业额提高一倍!”
会议室内一片静默。有的人脸上浮现怜悯的神情,有的却幸灾乐祸地窥视春山的反应!
业绩不振有许多复杂的因素,其中,不少阻碍并非凭业务员的努力就能克服的。赤间因为缺乏营业经验,所以不了解其中情形。但是,自己加以说明,对方又认为那是在逃避责任!
对于这种借着自己的权力而怒斥他人的坏脾气,让春山满肚子火,可是,他又不能反驳对方,只好默默忍耐。不过,当时真想一拳把对方打死!
在这之前,还有一次是当着营业课员的面被他大骂一顿。赤间一向在经理课旁的主任室处理公务,却故意来到营业课对春山大肆指责,主要是他从会计课长那儿知道春山超用交际预算之事。
那场恶骂真是彻底,好像把春山当成小偷一般。在课员们面前,尤其是当着可爱的相川智子面前被怒骂,春山真是狼狈不堪,当时,他更想一拳把赤间打死!
本来,春山就和赤间合不来。由于春山深受赤间的竞争对手营业经理的信任,对赤间而言,等于是眼中钉,非要拔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