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桥开门见山,问吴郎中最后有否给张九城出过诊。吴郎中说他已有好些日子没有给张九城出诊了。孙兴桥目光直视吴郎中:“张九城昨天子夜被毒死家中!”吴郎中脸色骤变,喃喃自语:“怎么会呢?”
这当口儿,随身捕快王远将一双沾满泥巴的鞋子递给孙兴桥,说:这双鞋是在窗下发现的。鞋子的大小和张家院外黑影留下的脚印吻合。孙兴桥问道:“吴郎中,你可识得这双鞋?”吴郎中看了看鞋点头承认鞋是他的,可不知为什么上面沾满了泥巴。孙兴桥冷笑道:“吴郎中,本官知道上面为何沾满了泥巴。”见吴郎中惊愕,孙兴桥就说:“你昨晚上和玉笛私会,在药中下毒后便跳墙而逃。这双鞋便是证据!”
吴郎中连说冤枉。王远冷笑道:“吴郎中,我刚才已问明你的妻子,你昨晚子夜方归。”
原来,在进中医堂前,孙兴桥特意吩咐王远去问明吴郎中昨晚的去处,吴妻不敢隐瞒,只好实话实说,但她只是说丈夫出诊,其他的一概不知。吴郎中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怎么也不承认他和玉笛之间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还说出昨晚的确出了趟急诊,如果不信,可去问西街昨夜患了绞肠沙的主家白秀才。孙兴桥道:“吴郎中,本官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可是,你从白秀才家回来再绕道去张家行凶也不迟,所以,本官认为,白秀才也不能作为你没有行凶的证人。来人,将吴郎中锁上!”
虽然吴郎中大呼冤枉。孙兴桥还是吩咐差役们将他押进牢中。将吴郎中押下后,孙兴桥又和王远耳语一番。王远领命而去。
天狗背着干豆腐正在街上叫卖,突然身后有人喊他。天狗回身一看,一个满面虬髯的汉子正在冲他摆手呢!汉子说:“听说你的豆腐做得不错,我今儿个就全包了。”天狗心花怒放,将豆腐称好后,汉子道:“我是城中柳员外家新来的管家,柳家在城外又置了不少地,眼下正是锄草的时候,所以,员外吩咐为伙计们改善伙食,置下干豆腐为伙计们做午饭。”
银货两清后,天狗抬腿要走,汉子道:“这位兄弟,我见你是个实诚人儿,咱们何不到道旁的小吃店喝上两盅。这阵子呀,你的干豆腐我就全包了。”
天狗本就嗜酒,再加上汉子要包买他的豆腐,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儿,就和汉子来到小吃店。几杯酒下肚,两个人的话儿就多了起来。
汉子眯缝着眼睛说:“天狗兄弟。我听说你们家邻居出了命案,咋回事儿?”天狗压低声音说:“是的,还是我赶到衙门里报的案呢!”
汉子说:“我听说,害死张九城的是中医堂的吴郎中?他和张家的少奶奶玉笛勾搭成奸,在张九城的药里下了雄黄?”
天驹说:“老哥,张少爷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晚上,我的确看到一条黑影从张家的院内跃到了墙外头,这个人的身影还真有些像那吴郎中。可是,玉笛平素温柔贤惠,对张九城也很好,她怎么会毒杀亲夫呢?”
汉子慨叹人心难测,世事无常。两个人越喝心越近,越喝话儿越多。天狗对汉子说:“老哥,有关张家的奇事儿我还知道一点儿呢!""
天狗说。前年秋天的一个子夜,他正要休息。忽见张家的后门开了,紧接着闪出一个人影来。清冷的月光下,天狗看得一清二楚,那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跑到镇子外边去了。难道,是张家进了盗贼?
第二天,天狗家的狗就好像发了疯似的总往张家跑,天狗就追到张家,他发现,有好几条狗。围着张家后院的那棵大槐树转。树下的土似乎很松,联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天狗心想,莫非是奸夫带来了酒肉,二人吃不了就埋在槐树底下的?于是,天狗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做他的豆腐。
可天狗没有想到的是,一连三天,他看到张家的后门又开了,那天晚上的那条黑影又出现了,他抱着一个东西,又鬼鬼祟祟地向镇子外边走去。天狗就有些疑惑了,即便那个黑影是盗贼。可他接二连三地来偷东西,张家的人怎么就不会发觉呢?如果是奸夫,又怎么可能每次出来都倒掉吃不完的酒肉呢?天狗越想越不是滋味,一直到现在,也没琢磨出个究竟来。
汉子问天狗,如果是奸夫,那么奸夫会是谁呢?天狗挠了挠头说:“老哥,这个我可不好说。张家婆媳长得都十分俊俏迷人,少爷九城惠了痨病,老爷又外出至今未归,所以,这婆媳二人谁有了相好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谁有相好的就不好说了。不过,从人影上来判断,好像是中医堂的吴郎中!他经常采给少爷瞧病。和玉笛勾搭上也未可知。”
汉子又给天狗满上一盅酒:“那张老爷怎么外出至今未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