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65)

时间:2016-05-16 01:04:21 

“我心不痛,手痛。”乔纳道。

“这怎么说?”

“他抓着手,想要把我的手捏成鸡爪子,痛死我了。”

“后来呢?”

“医生来了,他马上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说了自己的病情,好像是因为忧国忧民才吐血的,就差把自己说成屈原了,可等医生走了,他又变了个样,黏得要命,硬是不让我走,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我快被他烦死了。最后我就把豆腐倒在他身上了,他活该!”乔纳啃着苹果,恶狠狠地说。

莫兰觉得郑恒松是在故意跟乔纳比耐力,为的就是击碎她的盔甲,把她搞疯,让她离不开他。现在看情形其实也差不多了,乔纳是既讨厌他,又喜欢他;既烦他,又惦记他。嗨,果然是恋爱高手啊。

“他今天后来没有给你打电话吗?”莫兰觉得郑恒松还不至于为了一盒豆腐而寻仇。

“他发了短信给我,叫我不要去,我到了才看见。妈的,你说气人不气人?害我白跑一趟。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乔纳怒气冲冲。

“既然他给你发了短信,你还啰嗦什么?他又不是故意耍你。再说,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嘛,他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乔纳沉默了片刻,闷声说道:“是有件事,我是回单位后才知道的。”

“什么事?”

“他们这次行动,死了一个人,是他的兄弟,好像跟他好多年了,这是局里的人说的。”乔纳咬着苹果,坐到沙发上眼神呆滞地说。

如此说来,郑恒松应该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后,就立刻作了出院的决定。是因为有特别的原因呢,还是因为单纯地只想一个人呆着,不希望别人打扰?莫兰明白乔纳在恼火什么,她不是恼火自己到医院扑了个空,而是为他不把她当自己人,在最难受的时候拒绝她而感到生气。这让莫兰想到高竞当时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拒绝过自己,大概男人都喜欢默默疗伤的吧。高竞今天晚上会想他的妈妈吗?

“他现在也许很难过,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莫兰提议道。

“呸,拉倒!我才不干这事!就让他一个人死到一边去抹眼泪吧,我决定把他删除。”乔纳吃完苹果,把苹果核爽快地扔进了垃圾箱。

莫兰决定第二天跟郑冰见面的时候,探听一下郑恒松的近况。

40、旧日的过失

郑冰接到莫兰的电话,虽然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同意赴约了。

她现在牵挂的是两件事,第一件是哥哥郑恒松的状况。她昨天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想找到他,但都没联络上,后来她半夜驾车去他的寓所,也是大门紧闭,怎么按门铃都没人来开,她又没他家的钥匙,最后只好无功而返。虽然她知道哥哥郑恒松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是人在遭遇重大打击的时候,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她现在最怕的是他单枪匹马去找对方寻仇,这种事他以前也干过,他曾经就一个人深入虎穴救出了他的一个下属,他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次也跟上次一样可以乱来,这次的黑帮势力非常大。郑冰每次想到哥哥可能遇险就心急如焚,做什么都没心思了。

第二件让郑冰忧心的事是高竞。她为他感到焦虑。因为他不理她,她越发渴望得到他,原来只有一分,现在却增加到了五分,她现在确确实实地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她觉得自己真的很爱他。可惜他不爱她,也不喜欢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情愿。郑冰为此感到非常痛苦,难道高竞需要的不就是像她这样一个人品端正,跟他在事业上有共同追求的女人吗?可是,她转念想想,男人恐怕都会被狐狸精迷惑的吧。她为高竞的有眼无珠感到悲哀,也为自己的凄凉境地感到悲哀。

她昨天又打电话给他了,他没有接。

莫兰跟她约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她有些抵触。其实莫兰给她的资料,她只是粗略地翻了一下,她并不相信莫兰约她出来真的是想谈什么案子,莫兰这样的女人懂什么案子?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她无非只是想谈高竞,想让我离高竞远点。郑冰打定主意,今天如果莫兰说话不三不四,她一定不客气。

郑冰到咖啡馆的时候,莫兰还没有到。她等了十分钟,莫兰才姗姗来迟。

“嗨。不好意思,来晚了。”莫兰一来就跟她道歉,假装没看见对方在朝她瞪眼睛。

这女人的涵养功夫真好。郑冰想。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郑冰冲口问道。

莫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眯眯地招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冰橘子茶。

郑冰刚想催促,莫兰却忽然开口了:“你哥最近身体怎么样?”

她本来不想回答,但现在哥哥郑恒松的事是她最关心的事,所以她克制了好一会儿,也没克制住自己说话的欲望。

“上次我去的时候,他情况不好,他说自己手抖,吃点豆腐,吃得身上都是的。”郑冰想到哥哥床单上的豆腐末就又恼火又心疼,她得出的结论是,男人再帅再聪明,生病的时候都像个弱智儿。

“他的肝功能指标下来了吗?”莫兰又问道。

“正常,原来只是脂肪肝而已。”这是郑冰这几天来唯一高兴的事。

郑冰觉得莫兰似乎松了口气,看来她挺关心我哥的。

“我听说,他的一个兄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你知道这件事吗?”莫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冰橘子茶正好送了上来。

“我当然知道,那个人我也认识,跟我哥出生入死好多年了,我哥一定难过死了。”郑冰痛心地说。

“我打过你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不会。他……可能是想一个人呆着,他现在心情不好。”郑冰说,“你到底找我来是谈什么?怎么老是扯到我哥?”她的口气生硬。

“因为我很崇拜他,关心他,我希望他好。你总不能阻止我崇拜他吧。”

“好,那你就去崇拜他吧。”郑冰说完这句,禁不住想笑,莫兰说话有点意思。

莫兰从包里拿出一大叠资料,郑冰一看,原来是朱倩的手稿,白丽莎发表的报章文字和白丽莎的手稿复印件。难道这小女人真的准备来跟我谈案子?她颇感意外。

“那天的资料你回去看了吗?”莫兰问她。

“关你什么事?”

“那我就当你没看,好吗?”莫兰始终对她很客气。

其实郑冰情愿莫兰对她大吼大叫,她最怕这种不温不火、宠辱不惊的态度了,叫人摸不着头脑,又难以对付。

“你拿这些东西来干什么?”郑冰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问道。

“当然是为了破案。”

“哼,你有什么资格参与进来?你那么起劲是不是为了向高竞卖弄你的聪明?”郑冰冷笑道,她希望能激怒对方,以便找到突破口。

但是莫兰只是歪着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说:“郑冰,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的角色。”莫兰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忽然声音变得冷冰冰的,让郑冰心里一寒:我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的角色?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话快说,不要呑呑吐吐。”郑冰盯着莫兰,想揣测她的真实意图,但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甚至没看出明显的敌意。

莫兰舒了口气,好像在忍住发火的欲望。

“好吧,你先看看白丽莎发表的文章和朱倩的文章有什么不同。”莫兰把白丽莎发表的报纸复印件和朱倩的手稿都推到她的面前。

郑冰仔细对比了两人的文章,竟然发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在白丽莎发表的每篇文章结尾,都增加了一小段话:我,想念那些往昔的岁月,我,无法忘怀的是昔日的友情,我多想向老朋友们尽情地倾诉我的心事。我想告诉你们,不管过了多少年,多少月,我们相聚在一起的时光中,那些快乐的和不快乐的事,都深深印在我的记忆中。我将慢慢将它们记录下来。如果你还记得我,就跟我联系吧,让我们一起分享美好的回忆。

这是什么意思?白丽莎的文章后面为什么要加这么一段文字?是在找人吗?她是想找谁?文章看来很明显是朱倩写的,而白丽莎以自己的名字登载了出来,那么她在这些文章后面画蛇添足地加上这一段难道是为了寻找女儿朱倩昔日的朋友和同学?这样看来,她是想向她们打听点事。

“有什么感想?”莫兰的黑眼珠盯着她看。

“文章是朱倩写的,因为文章是在她死之后才见报的,”郑冰指指报纸上方的日期,“白丽莎用自己的名义登载了这些朱倩的文章,目的是为了寻找女儿的旧同学。”

“你现在也承认她们两人是母女?”

“这事上次白小梅已经对我承认了。”郑冰心道,你也不想想,如果她没有跟我坦白这事,你提起这事时,她怎么都不避讳我呢?装聪明!

莫兰没有理会她眼神中明显的轻蔑,又翻出一份朱倩的手稿推到她面前。

“好吧,请你再看看朱倩的最后一篇文章。”

郑冰觉得莫兰专注的神情很像一个对功课孜孜不倦的研究生。

朱倩的最后一篇文章是这样写的:

我的梦碎了。

就在那天晚上,一切都结束了。

我以为他会踩着夜晚的月光,潇潇洒洒地出现在我面前,用他宽厚温暖的手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在习习的晚风中。我以为,他会在我最害怕的时候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用他坚实的肩膀为我挡住恶魔的侵袭;我以为,他会再次用他那温柔成熟的笑容,缓解我心中的恐惧,安抚我的心。但是,一切都结束了,等待我的只是一个噩梦,而且还只是个开始……

前几天,母亲告诉我,5月3日晚上,她在西湖大饭店吃饭,她想叫我去见个人,我说我也想让你见一个人。我不知道她要我见谁,也许是我活到18岁仍然素未谋面的父亲吧。我以前也听母亲谈到过他,听说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因为这个原因,他无法见我,也无法承认我,但是他还是很关心我,我的学费都是他在付。我对这位可望不可即的父亲没有多大的奢望,既没有多少感情,也没有多少感激,见不见他对我无关紧要,那天晚上,我只想让母亲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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