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听得我头都晕了。”乔纳抱怨道。
“红色记号笔不见了。因为包里的发票显示,他那天在公园内的文具店里买过两支记号笔,一支红色的,一支黑色的,所以现在缺了一支。而且资料上还说他是用红色记号笔在地图上做过记号呢。还有就是手机不见了,他不是一连打了二十多分钟的天气预报吗?那手机到哪里去了呢?”
“有可能是他吊死后,哪个王八蛋乘机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东西。手机还算值两个钱,别的都分文不值,所以只好扔进了垃圾箱。”
“这也有可能。但红色记号笔并不值钱,为什么也拿走了?还有,他为什么会拿着个空首饰盒?我觉得他要不是少了件首饰,就是多了个首饰盒。”
乔纳耸耸肩,无法回答。
“再来说说最后那个蔡英东。他手上捏着个的金戒指,一个要自杀的人为什么手里要拿这种东西呢?我觉得他手里应该拿张遗书才更恰当。还有,我看过地图了,蔡英东家门口,也就是齐鲁街15号附近有22路公共汽车站。”莫兰瞧着表姐,眼睛瞪得大大的,“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屁快放!我都听了一天老太婆的唠叨了,哪有精神去想你说的东西。”乔纳不耐烦地瞪了莫兰一眼。
“他们的东西被弄混了!陈丽莲的摩尔香烟被放在了李一亭的遗物里,而程岩的首饰盒里装的应该是蔡英东手里捏的那枚戒指。戒指是程岩买的。22路公共汽车票应该是蔡英东的,却被放在了李一亭的口袋里。”
“为什么程岩的首饰盒不能是蔡英东的?”
“因为程岩先死。他死了之后,才能将戒指拿出来放在另一个人手里。如果倒一倒是蔡英东先死,那么有可能戒指就是蔡英东买的。不过,他手里捏着18尺金戒指的情节是不会改变的。”
乔纳听得一头雾水:“那怎么说?”
“因为谁的手里有些什么东西,都是有意义的,都是被故意安排的。这些案子并不是单纯的意外事故和自杀,而是谋杀,并且还是同一个人干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是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把东西搞混了。”
“为什么?”
“为了留下签名啊。”莫兰笑道,“就好像有的罪犯杀了人,喜欢在墙上留字一样。这个罪犯是用这些杂乱无章的符号给警方留下提示,我发现这是他的兴趣所在。现在我已经破译了他的密码,这得感谢‘星光之箭’给高竞的提醒。”
“什么东西?”
“英文字母表。”莫兰信心满满地说。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乔纳一边啃苹果,一边问道。
“其实他把被害人的东西搞混并不是随意的,而有着具体的意义。被害人的遗物,每一件东西和每一条信息都表示一个数字,而这个数字一旦对应英文字母表中的序列,马上就会组成一个提示性的词语,我们就把这叫做破案关键词好了。当然,他的符号提示是从第三个被害人李一亭开始的。”莫兰叫乔纳坐下,开始用笔在纸上比画起来。
“你看,四枚一元硬币,就是4、火柴是十八根、香烟九根、五元纸币就是5、22路公交车票,还有邓丽君的歌词‘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句歌词是最难解释的,很容易从字面上去理解,但其实很简单,数一数,八个字而已,所以,4、18、9、5、22、8,在英文字母表里对应的字母分别是d、r、i、e、v、h,其实我认为最后组成的英文单词,应该是drievr,也就是司机的意思。”
“可只有一个r。”乔纳提醒道。
“我觉得这有两种可能,一是设计的人数字概念很差,歌词那个号码他设计错了,应该是18,但他少写了一句歌词,也或许是因为粗心或者时间太紧,当然也可能这张纸条的背后还写着什么标明数字的东西,但是当时警方没有发现,我不清楚,但我肯定,凶手想告诉警方的就是drievr。”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李一亭只可能是被追出去的司机谋杀的。”
“你说什么?”
“李一亭疯狂地奔了出去,只有司机一个人追了出去,谁也没有跟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司机很可能在背后用刀划伤了李一亭,并把他击昏,然后将硬币、车票、香烟、火柴之类的东西放进他的口袋,同时拿走了他口袋里的吸管。你看他被锐器划伤的地方是背、脖子、脸和手臂,这些都可以从背后袭击。我怀疑那把水果刀也是凶手的。”
“难道李一亭不会反抗吗?有人从后面攻击他,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一般来说不会没觉察,可是,如果李一亭当时在打电话,他就很可能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因为他在全神贯注地听电话呢。”
“打电话?”
“我很难想象现在男人出门会不带手机,而且看起来李一亭是有急事,他怎么会就没带手机呢。所以我估计手机是被人拿走了。为什么会拿走呢?因为有了它,警方就很可能会去査电话的通话记录,如果被査到李一亭在死前曾经打过电话,那么无论是打给谁,都可能会否定这意外事故的最后推断,这就会给某人带来麻烦。”
“谁给他打的电话?”
“跟他通话的人肯定也在车上,因为只有这样,打电话的人才能了解李一亭的一举一动,准确把握打电话的时间,和同谋追出去的时间点。资料上说,当时车内的游客纷纷打电话报警,我想其中一个就是谋杀犯的同谋了。当时,我就觉得李一亭没带手机很怪。我问过方凯灵,她说在他们出事前,李一亭就已经换了手机,而她不知道他的新号码,我不晓得她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所以要去査一査。我想可能因为是事故,又没在现场发现手机,所以警方从来没有査过他的通话记录。这样可以证明一点,凶手会开车,并且有同谋。”
莫兰若有所思。
乔纳也想不出话来反驳她,所以问道:“那么程岩呢?他的关键词是什么?”
“程岩留下的东西是五枚一元硬币,就是5、一条领带,上面的数字是N,16路公交车,黑色记号笔上的数字是15。”莫兰把照片移到乔纳面前,乔纳果然看见黑色记号笔上面的型号是“15”,“所以,这些号码,编在一起就是ponc,我觉得还缺一个号码,就是h,所以加在一起应该是phonc,凶手的提示是电话。”
“为什么你要自己加一个h上去?”乔纳觉得表妹有点乱来。
“你忘了便笺簿了吗?现在是找不到便笺簿了,可资料上说,便笺簿不齐,有撕页的痕迹。所以,我认为便笺簿剩下的页数肯定代表一个数字,8。”莫兰很有信心地说。
“那又怎么样?”
“凶手提示问题的关键是电话。程岩打了那么多电话给天气预报是不正常的、我认为他充其量只打过一个,就是打给他的同事询问天气情况的那个,后面那些都不是他打的。”
“那是谁打的?”
“打天气预报的时候,别人没办法打进来,而天气预报又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想当时程岩身边有人,而打这些电话的时候,程岩已经死了,他不断打电话问天气,就是让人们以为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活着。这样就牵涉到不在场证明了。本来也许这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很牢靠,但一旦时间提前的话,这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就站不住脚了,这又是个要査的问题,真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