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租房来到家属区
五月初的一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鹰城市印染厂家属区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他俩穿着时髦,步伐矫健。男的叫蔡中强,小三十的样子,看上去很精悍;女的叫陶蓉蓉,瘦长脸,看上去很温柔可爱,今年有二十三四岁了。
蔡中强看看手上的卡片说:“蓉蓉,找到了。”他指指三层楼上、也是最高的一层,“印染厂家属院,12号楼2单元6号,就是西边的那一家。”陶蓉蓉扑闪着大眼看着三楼说:“那、咱们上去问问?”蔡中强敲开了6号的屋门,屋里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蔡中强问:“中介公司说,你们想出租房子?”老头把两个年轻人让进屋说:“对,你们是租房子的?”蔡中强说:“我们刚结婚不久,我妻子不想和我父母住一块儿,我们想到外面租间房子。”老头叫夏世勋,刚退休两年,夏太太也退休多年了,他们的儿女都有房住,为了搬迁时多一些平方,老两口把隔壁的一间半房用4万元买下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后来一合计,搬迁以前租出去还可以赚点儿钱,就到中介公司登了记。夏世勋向两个年轻人介绍了这些情况后,打开了空房的门,说:“一共一间半,实住面积有45平方,不方便的是两家合用一个厕所。我想每月要500元,不知你们是啥意见。”蔡中强和陶蓉蓉前前后后看了房间,陶蓉蓉说:“南边还有个阳台,晒衣服怪方便的,我看行。”蔡中强说:“你看好了,你说行咱就先住上。”转身对夏世勋说:“这一带离市中心不远,房源很少。”夏世勋说:“可不是嘛。印染厂前几年破产了,要是不破产这家属院里几十座楼都是三层,要是一拆迁都盖成七层楼,印染厂的职工很多人都能住进公家房子。这一破产,听说如果拆迁,一平方换一平方,不足部分按商品房补齐。在厂里挣那点儿糊口的钱,哪有那么多钱买房子呀。正好我的邻居在深圳做生意发财了,他们在深圳有车有房,就把这房卖给我们。不瞒你说,我那嫁到海南的女儿给了我9万块钱,才把它买下来。将来搬迁,我也有八九十平方可以换新房了。可什么时候搬迁,现在还不清楚,总不能让房子老空着吧?”陶蓉蓉从精致的小皮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说:“老大爷,这里的房子很紧张,我给你3000块钱先把房子定下来,我们这两天就把东西搬过来。”夏世勋接过钱说:“好,好,我给你写个收据,这房你们就安心住吧。”蔡中强插话说:“我们单位的宿舍楼过两年才能盖好,我们可能要在这儿住两年,麻烦你们了。”夏太太笑着说:“你们真客气,住吧,我估摸着,这儿两年内也不会搬迁。”蔡中强说:“明天上午我们把结婚证、身份证拿来让你们看看。”夏世勋把收据递给陶蓉蓉说:“看不看都中。”蔡中强说:“不但让你们看,而且还要给你们复印件。现在社会上挺乱的,要是非法夫妻住在一起,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儿哪。”夏太太说:“中,中。这孩子真懂事儿,人也老实,和你们做邻居,我放心。”陶蓉蓉问:“你女儿为啥嫁那么远?”夏太太说:“鬼迷心窍,谁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可她非走不可。当初呀,我们家天天吵架,我们老两口一生气就放她走了。可女儿是亲生的,她一走我哭了几天。后来女儿也想家,时常给我们寄点钱,这房钱都是她给的。我也想过了,谁也指望不住,过一天算一天吧。”说着叹了口气。
蔡中强和陶蓉蓉向两位老人告别时,天上已经下起了蒙蒙小雨。夏世勋非要让蔡中强带上他们的伞,蔡中强感动地说:“夏师傅,我们真是遇上了好人,我们搬过来以后,就跟你们的儿女一样,我们会照顾好你们的。”夏太太也被感动了:“我倒忘了问你们,你们都在哪儿上班?中午要是来不及做饭,我给你们做。”蔡中强说:“我在长虹证券公司上班,是做股票的,股票,听说过没有?”夏世勋说:“别说了,做股票赔了一万多,老是买个头,卖个脚,就是掌握不住。”蔡中强说:“往后我给你透点儿小道消息,你的股票稳赚不赔。”夏世勋高兴得一伸脖子笑了。陶蓉蓉说:“大娘,我在海天旅行社当导游,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海南看你女儿。”夏太太高兴得露出了没有门牙的牙齿。
二、设下圈套暗欢喜
蔡中强和陶蓉蓉第二天就请搬家公司搬来了席梦思床、组合柜、彩电和一些生活用品,日子就开始过起来了。
七月的鹰城市,气温不高不低,到了晚上,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使躺在席梦思床上的蔡中强和陶蓉蓉更觉惬意。陶蓉蓉用脚尖点了一下正看电视的蔡中强说:“看来这两个老笨虫彻底相信我们了。”蔡中强躺在薄薄的毛巾被上吸着烟说:“就这也不能大意。别忘了这是鹰城市,不是鹰城县。在鹰城县那些都是农民转化过来的,好骗。这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刁着哪。如果他们发现个什么,一拨110,几分钟内公安局就来了,跑都来不及。”陶蓉蓉缩了缩脖子,把脸埋在蔡中强的胸前:“你这一说,让我怪害怕的。咱们再做这一次,往后洗手不干了,中不中?”蔡中强说:“你以为我愿意成天提心吊胆地干这活儿?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下岗这几年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我总得解决温饱问题吧?总得结婚买房子吧?钱从哪儿来?总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等有了钱,咱俩到外地买套房,开一家小饭店,过安稳日子,生个胖娃娃,将来培养他上大学,做人上人,再也不会让下一代像咱们这样活着了。”陶蓉蓉说:“你想得挺远的,我听你的。”蔡中强说:“我想趁着天气适宜,干过这一次再干一次就洗手。因此,要抓紧行动。那药准备好没有?”陶蓉蓉点点头。“准备好了,那就明天找机会行动。”
第二天中午,陶蓉蓉来到夏世勋家门口,也是厨房门口,对正在炒菜的夏世勋说:“夏师傅,炒的什么菜呀,这么香?”夏世勋说:“我自己配的料,这叫鱼香肉丝之父,也就是比鱼香肉丝还好吃。怎么样,中午在我这儿吃吧?”陶蓉蓉说:“我们刚吃过。大妈在家吗?”夏世勋说:“在屋里看电视哪。”陶蓉蓉就笑嘻嘻地走进了屋,和夏太太聊起了天。接下来就像陶蓉蓉平时观察的一样,夏世勋端着菜和米饭来到了外屋餐桌前。陶蓉蓉便说下午有个电视连续剧要接着看,马上就要开演了,起身便走。路过厨房的时候,和平时观察的一样,陶蓉蓉见到燃气上的炒菜锅敞开着,里面有烧好的汤正向外散着热气,她把早准备好的药粉顺手撒到了汤锅里。
“怎么样?顺利吗?”蔡中强见陶蓉蓉进来,开口便问。陶蓉蓉神秘地笑笑:“顺利,等着瞧好了。”
一个小时后,事情按着两个年轻人的预料发生了。夏世勋和夏太太上吐下泻,门口的厕所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陶蓉蓉赶过去问:“大娘,怎么回事儿?病了?”夏太太大喘着气说:“可能是吃了不太熟的菜了。”陶蓉蓉就坐在沙发上给夏太太轻轻捶背。不大工夫,夏太太又吐了,夏世勋也吐了。夏世勋吐后说:“不中,得去医院,我肚里还翻腾,难受。”陶蓉蓉便走到门口大叫一声:“中强,快来,二老病了,快扶他们到医院。”蔡中强和陶蓉蓉一人扶一位老人下了楼,到附近马路边拦了辆的士。二老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各打一瓶吊针,症状很快减轻。到天黑,两个年轻人又打的把二老送回家。夏太太往自己的床上一躺,感动得老泪纵横,握着陶蓉蓉的手说:“多亏你们帮我,要不然这两条老命恐怕都上西天了。”夏世勋从里屋拿出两包鹰城牌香烟硬塞到蔡中强手里。蔡中强不好意思地接住了香烟,说:“蓉蓉,近几天你们旅行社不是不出去吗?你多招呼二老。”陶蓉蓉说:“没问题,导游和车都出去了,我正好轮休近十天都不会出去。”
一来二去,两家人亲密得像一家人一样,谁去谁家连门都不用敲,连招呼都不用打。有时,蔡中强到夏世勋家看会儿电视又回自己家,这中间甚至不说一句话。终于有一天下午,夏世勋到公园听唱戏了,夏太太一人在里屋看电视,正在护理夏太太的陶蓉蓉顺手拿起外屋的钥匙串交给了在门口等着的蔡中强。蔡中强迅速下楼在岗楼后配了所有的钥匙,又把夏太太的钥匙串放回到原来的位置,这前后仅用了四十多分钟,而夏太太竟毫无察觉。
“你又立了一大功。”蔡中强见从夏太太家回来的陶蓉蓉,用夸赞的口吻说。陶蓉蓉神秘地笑笑说:“刚才你去配钥匙,我的心怦怦乱跳,生怕夏太太下楼,因为她锁防盗门必须用钥匙,幸亏她只是出门解了回手又回来了,真是吓我一跳。”蔡中强说:“这回好了,前期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你表演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陶蓉蓉胸有成竹,她用轻蔑的口吻说:“等着瞧吧,没问题。”
三、二老双双去旅游
一天中午,蔡中强和陶蓉蓉在门口的厨房一边炒菜一边高一声低一声地吵着嘴,蔡中强说:“两张票无所谓,反正是白捡的,问题是二老在路上万一有个好歹,你负责得起吗?”陶蓉蓉也不示弱:“旅游团里有专门的医生随队,有什么危险的?成天趴家怪安全,人不能成年趴家里吧?”蔡中强执拗地说:“反正我不赞成让他们去,你把票给别人吧,咱两个的父母不在本地,只有送朋友了。”陶蓉蓉说:“送给谁呀?这世上谁有比二老对咱们好?真不行我再出钱和二老一起去。”两米以外,夏世勋和夏太太也在门口的厨房炒菜,听到这边吵嘴,夏太太走了过来问:“咋啦,吵嘴呢?”陶蓉蓉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钻到夏太太身边说:“我们海天旅行社奖我两个去海南旅游的名额,我们都去过多次了,我想让你二老去,也好看看你们的女儿。谁知我一说,中强怕你二老路上不安全,我们就吵起来了。”夏太太一听有两个到海南的名额,忙把此事告诉了老伴夏世勋,二老一拍即合,愿意用优惠价共4000块钱买下两个名额。陶蓉蓉说:“这是奖给我的名额,一分钱也不要,我自然一分钱也不收你们的。你们要是愿意去,快收拾收拾,后天,也就是7月29日星期六下午上火车,先到广州,然后转车去海南,回来坐飞机,十日游,时间也不算长。”蔡中强无可奈何地说:“你们要是去旅游的话,路上一定小心,身体有不舒服的时候马上找随团医生,千万不能大意。”
夏世勋和夏太太终于坐上了去广州的K255列车,蔡中强和陶蓉蓉怕有变故,悄悄地躲在二楼候车厅,亲眼见到两位老人戴着小红帽和旅游团上了火车。陶蓉蓉说:“中强,快回去行动吧,我们的成本不少了。我们出了旅游费8000元,租房费3000元,还给了导游小白2000元说谎费,这些钱要是没收回来就暴露了,我们不是亏死了?”蔡中强看看周围川流不息的旅客说:“小声点,走,打的回家再说。”
半小时后,蔡中强和陶蓉蓉就用钥匙打开了夏世勋的家门。两个人就开始过梳子似的翻找财物。屋里的大衣柜、半截柜、桌子的抽屉、床头柜、木板床下,几乎能见到的地方都翻遍了,除了在半截柜的木盒子里搜出1200块钱,连一张银行卡和存折都没搜出来。蔡中强坐在沙发上累得直喘气。陶蓉蓉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真是穷鬼,连个存折都没有。”蔡中强说:“其实就是找到了存折也没用,他们编的密码也够我们猜半年的。还是快找找房产证吧。奇怪,这些证件他们总不会带在身上吧?刚才是粗找,现在我们细找一遍,不信找不到房产证。”两个人又开始重新翻箱倒柜,蔡中强终于在大衣柜最下层的塑料布下找到了两套房子的房产证。“天无绝人之路啊!”蔡中强大出一口气。陶蓉蓉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蔡中强小心翼翼地把房产证又放回了原处。陶蓉蓉不解地问:“过去都是我们拿给别人看,这回怎么又放回去了?”蔡中强说:“这回和前两回不同,前两回都是一套房,这回是两套房。我们准备几张带镜框的照片,两套房里都放上一两张,让买主看这房确实像是咱的。走,先到咱们屋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两个人回到他们租的房间,顿感浑身轻松了许多。蔡中强顾不得休息,忙从抽屉里找出买卖房屋的信息本。要这一片房子的人很多,但出价大都在每套9万到10万之间,而且很多人都想买两至三套房,显然是为了搬迁时一对一同面积换大房。蔡中强的双眼在一条信息上停了下来,这是一对正准备结婚的新人,他们愿意每套12万元购买这一片的楼房。“两套24万。”蔡中强喃喃地说,“太便宜了,还不如卖一套位置好的新房。”陶蓉蓉说:“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卖了再说。往后再干的时候找新楼房。”蔡中强说:“只有这样了,事不宜迟,说干就干,这房争取近两天出手。”
四、人去屋空生大气
来买房的是刘太明和赵茜两个年轻人。蔡中强把他们领到三楼家里。在家等着的陶蓉蓉忙站起身用钥匙打开夏世勋的家门。等刘太明和赵茜看完了两套房,蔡中强问:“两套一共卖25万中不中?”刘太明一瞪眼:“一共24万,说好了怎么又加1万?”赵茜说:“我们是从县城来做生意的,赚了点儿钱,又借了点儿钱,才凑够24万,我们也不容易啊。”陶蓉蓉忙说:“中强,24万就24万吧,人家赚钱也不容易。”刘太明问:“房产证呢?”蔡中强就拿出房产证让他们看:“我们本来就一套房,前几年隔壁正好搬新家,我就10万块钱买下了。这房价都涨了几年了,我才多卖两万块。”说着,找出当时的买房协议让他们看,上面写的就是10万元整。刘太明问:“我们买房急着结婚,我们买后,你们什么时候能搬走?我还准备装修哪。一套我们住,另一套把我父母从县城接过来住。”蔡中强说:“只要今天上午交钱,今天下午我就叫搬家队来把东西搬走。”刘太明看看赵茜,说:“那就三天之内吧,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同时来。”蔡中强说:“一言为定。我这就联系搬家队。”
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在印染厂房产科办了过户手续。印染厂虽然破产了,由于时常有职工买卖房,特意留了个房产科,每办一次买卖房屋,收2000块钱。只要有证据证明房子是自己的,到房产科就可办手续。回到12号楼2单元5号、6号,蔡中强收了24万房钱,一个电话,两、三辆搬家的货车就开来了。仅两个小时,两套房里的所有东西便被搬迁一空。
当搬家车走后,蔡中强和陶蓉蓉正要下楼走人时,却被站在一楼楼梯口的五、六名便衣刑警抓了起来,他俩很快被押上了停在印染厂家属院门外马路上的警车。
几天后,夏世勋和夏太太旅游回来,一开家门,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夏世勋气呼呼地对夏太太说:“人家公安找咱说这两个人是骗子,你还不信。看来公安真的早就盯上他们了。”夏太太说:“明明盯上他们了,还让他们搬我们家的东西干什么?”夏世勋说:“我也不清楚,走,到公安局问问去。”
五、套中人儿谁迷离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由于此案由市公安局局长王金汉亲自布置、亲自设套,因而,王金汉抽出时间亲自审问了犯罪嫌疑人蔡中强。蔡中强直到此时还没明白过来,奇怪地问:“我给别人设了套,我怎么又掉进你们设的套里了?”王金汉轻蔑地一笑:“实话对你说,自从你第一次与夏世勋接触,我已派人24小时监视你了。你大概忘记了你们两个人已经合作了两次了。那两次你们成功地偷卖了两套商品房,用的是一个办法。你们那个办法又用在了夏世勋身上。”这时,两个年轻人走进了审讯室,王金汉说:“朱南燕,你做个记录吧,刘长发,你坐。”蔡中强一看,这叫刘长发和朱南燕的不正是买他两套房的刘太明和赵茜吗?刘长发不屑地说:“不用看,我们是监视你的刑警,顺便买了你骗来的两套房。”蔡中强似乎明白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蔡中强问:“是你们发现了我,一直在看着我们表演?我真是太蠢了。”王金汉说:“你还是把你的作案经过交代一下吧,包括在鹰城县作的两次案。”蔡中强说:“我和陶蓉蓉在东莞打了几年工,可我们都吃不了那苦,我们就在东莞开了一间发廊。陶蓉蓉用色相骗来男人,等男人脱了衣服,我就以她丈夫的身份出现,诈他一笔钱。可没弄几次,就有人不认账了,告到公安局,说我们有意诈骗。公安局常常明察暗访,我们赚的钱还不够交房租,只好回到了老家鹰城县东郊。后来在一张报纸上见到一男一女骗房子卖钱,我和陶蓉蓉一拍即合,没想到第一次骗了一个老人很顺,他去旅游后没两天,我们就把他的房子卖了。过了半年,没事儿,我们又干了一次,又成了。我们就到鹰城市找房源。我们找房子必须是不太正规的商品房,比方说单位的房,那样的房卖起来简单,不需要太多的假证件,不需要到审批比较严的部门。我们弄清了这一点,才能确定去骗哪个地方的房子。”王金汉问:“作案就你们两个?还有谁?”蔡中强说:“就我和陶蓉蓉。”王金汉说:“旅游团没你的同伙?”蔡中强明白了:“唔,你是说小白吧,她收了我们2000块钱,我们托她一路照顾夏世勋和夏太太,并证明陶蓉蓉是海天旅行社的导游,好让二老放心地去旅游。”王金汉问:“你卖了三次房,把三个家庭的财产都运到了你哥蔡中仁家;这些财产卖了以后,得来的钱是怎么分的?”蔡中强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也把我哥牵扯到里头了。他是老实人,这事儿他可没参与。”王金汉严厉地问:“我在问你卖财产的钱怎么分的?”蔡中强说:“给我哥三分之一。这钱我们三个人分的,陶蓉蓉也有一份。”王金汉问:“那么多东西搬到蔡中仁家,他就不问问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蔡中强小声说:“知道,我说我偷来的。”王金汉问:“除了这三次卖房,还卖过别的房子没有?”蔡中强说:“就这三次。”
王金汉让刑警把蔡中强押走后,又押来陶蓉蓉,让陶蓉蓉从头到尾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两人说的基本吻合。
王金汉从审讯室出来,顿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他刚来到办公室,只见夏世勋和夏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等他。“我的家具呢?”夏世勋问。王金汉笑着说:“我借用了一下你的家产,又多抓了一个人。明天一早,我派几个人带着搬家队把你的东西一样不少地搬回来。今天晚上你二老就住在我们公安局对面的金盾大酒店,我给你们掏住宿费。”夏世勋拉着王金汉说:“王局长,有件事儿我一直不踏实:我说到火车站我们就藏起来吧,你非让我们跟旅游团走。这旅游费可是骗子出的,到时候他们找我要8000块钱我可怎么办呀?”王金汉说:“你放心,一分钱也不会让你出。当时我考虑到旅游团有他们的人,我们调查了海天旅行社,他们社根本没有叫陶蓉蓉的导游。你想,你要是中途不辞而别,小白一个电话打给骗子,骗子停了手,我们没有证据怎么抓他们?还有,本来我想在刘长发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产证时就抓他们,可又一想,这么多家具他要运到哪呢?前两次骗房运走的家具在什么地方?他会不会把家具运到同一个地方?因此,你们旅游前我就征求了你二老的意见,你们也是同意‘搬家’的。”夏世勋说:“同意是同意,可见了自己家里空荡荡的,心里不好受呀。”夏太太说:“幸亏王局长早就告诉了我们这个骗局,要真是受骗了,连两套房都是别人的了。”王金汉说:“这就叫他们给别人设套,他们自己也被套进去了。或者说,他们套了别人,别人最终也套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