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接待警察来访的夏铤突然变得话多起来。
“我早知道会出事,本来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夏铤说,“可她不听我的,她太自以为是,人有时候挺无奈的。”
“早知道?”潘多军问,他有些兴奋,“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
“就象看戏,你眼睁睁地看着一幕悲剧在上演,你明明知道演下去的结局是怎么样,但却没有能力制止,你还要掉眼泪。”
“这话太虚,我们想听一些具体的。”
“具体的都摆在面上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我这样形容黎萍可能不是那么准确,也可以说她是一个漂亮的非常有魅力的寡妇,带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儿,这本身就是一个诱发罪恶的诱因,再加上拥有巨额资产,两大诱因集于一身,身边又没有可靠的保护,能不出事吗?不出才怪!”夏铤说。
“你这话等于没说,”唐欢欢讥诮地说,“长江每天在流淌,随时都有可能淹死人,难道非得给长江加上盖子?有危险并不一定等于非出事,总得有个具体的因由。”
“王志祥,你们应该彻底的调查这个人,”夏铤说,“理由很简单,他是家家乐连锁店的实际管理者,黎萍出事,整个企业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是最容易从中受益的人。”
“我们已经在关注家家乐连锁店资金的动向,”潘多军说,“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异样的动态。”
“那他是有更大的企图。”
“什么?”
“我女儿,他想人财两得,”夏铤说,“据我所知,他对夏景是有企图的,但黎萍生前是拒绝的,她只是用他商业上的能力,但不会收他做女婿。”
“夏景本人的态度呢?”
“夏景本人如果喜欢,我想她妈是拦不住的,我女儿的性格我了解,她太象她妈了,她们娘俩对异性的要求太苛刻,或者说太过于追求完美,她们所需要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夏铤说,“可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一起死亡就不一样了,人在灾难中,最容易软化,需要安慰,需要帮助,在这个过程中最容易达到目的,——我指的是王志祥。”
“黎萍死了,夏景的兴趣又不在经营方面,如果再赶走了王志祥,家家乐谁来经营最合适呢?”唐欢欢问。
夏铤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杀害了黎萍?”
唐欢欢说:“我的推断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吗?——听说你也有意接手家家乐的经营?”
夏铤说:“我现在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有能力杀人吗?”
“能力并不一定就是体力。”唐欢欢说。
“你在暗示什么?怀疑我雇凶杀人?”夏铤有些恼怒了。
“夏先生,你也别不高兴,”潘多军说,“破案就是这样,在案子没破之前,每一个与死者有关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调查对象,你也不能例外。”
“行,我接受调查。你们想怎么查吧?”
听两个同事与夏铤对话,洪峻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魏元奇说的那样,根本就没进入警察的职业状态,因为他自己从来就没有用这种方式与人对过话。
“夏先生,我们想看看你这房子,可以吗?”潘多军说,“随便看看。”
“行,欢迎参观,”夏铤很爽快,“搜查都行。”
“不是搜查,是随便看看。”
“你已经提出来了,就算我不想让你们看行吗?”夏铤的话语明显带着讥诮的意味。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们没办任何手续。”潘多军说。
“如果我拒绝了,你心里是不是更加重了对我的怀疑?”
“那也是可能的。”
“所以呀,还不如我主动地请你们看。”夏铤说,“需要我带路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