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又好气又好笑:我是谁?我是东旭,你的丈夫,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了七年了,直到……
他猛地停住了,事实上,他们一直住在这里,从未离开过,那么,郊区的房子以及家具厂的工作又是怎么回事呢?
罗衫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她不但不记得他,还斩钉截铁地说她的丈夫是唐宋。
这个曾在S大梧桐树上出现的名字着实让他困惑了一阵子,可是他的记忆不会欺骗他,当他说出那些只属于他和她之间的小秘密时,他看到她渐渐地由惊恐转为困惑,最后她全身都发起抖来,她望着他,泪水慢慢滑过脸庞: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重重地点着头:是我,是我!
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酣畅淋漓地大哭起来:你真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每件事都做到了。
他没太听懂她的话,不过这不要紧,她终于认得他,也接受他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从这一刻起,他要牢牢守住她,再也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了,不过,她为什么要逃跑呢?看着哭得一团糟的她,他决定以后再找机会弄清楚这个问题。
第二天,他开车带罗衫出去散心,她没问他二手车的事,径直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轻车熟路地从椅子一侧摸出一面镜子,照了照,一会儿又摸出一个小梳子来。
他有些奇怪,刚想问个清楚,她已经凑过来,笑眯眯地说:老公,我们去公司看看吧!
他这才想起广告公司的事来,他曾经托给助手打理,为什么要托给助手呢?他记不清了,可是,那里的每一笔业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几乎完全忘记了家具厂的工作,直到接到那个电话。
电话是家具厂同事打来的,告诉他已经找到了他的老婆。
他看了一眼罗衫,笑着打趣:她在哪儿呢?
同事语气凝重地说:东旭,你一定要挺住啊!我们找到了夏荷的尸体。
他茫然:夏荷?谁是夏荷?
夏荷是你老婆啊!
他一头雾水地往家具厂赶,家具厂实在是太偏僻了,他路上几次停下来,下车辨识方向,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如果他坐在车里,就会彻底忘记与家具厂有关的事,满脑子都是罗衫和广告公司,可是,如果他下车静静地想一会儿,他就会想起一些与家具厂有关的片段,但是那个叫夏荷的女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印象。
他终于赶到了家具厂,也见到了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他当场就吐了,他觉得恶心,可是同事们一致认为他是太过伤心了,毕竟他和夏荷曾经那么恩爱。
同事们劝他回家休息一会儿,郊区的家他还记得,房间里有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合影,两个人搂在一起,很亲热的样子,女人有一张精致的脸,但他总觉得她的神态太过妖媚,本能地有些反感。
同事们小声说:快把夏荷的照片收起来,别让他触景伤情。
原来这就是夏荷了。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从何问起,还是快嘴的同事告诉他,凶手已经自首了,警察就是根据凶手的自首信才找到尸体的。
他本能地问了一句:谁是凶手?
唐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