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扭过脸，用疑虑的眼光看着表姐夫，企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表姐夫看出了表姐的心思，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口吻说：“没什么可担心的，这类情景电影上看得多了。他们把我找去，无非问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神经过敏。一个精神病患者，神志不清，一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不就是这么回事！”
表姐夫说完，就上床睡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他真稳得住神！”表姐想。
表姐躺在床上，陆明芝、龚继云、丈夫的图像交替地在她脑中映现，像电影蒙太奇。
这一晚，表姐第二次失眠了。
照片对角交叉划了两道很深的“X”。表姐突然联想到法院在枪毙罪犯时贴出的布告，不也是在罪犯的名字上划个大“X”吗？
第二天上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铃突然响了。小宋伸手拿起听筒听了一下，便递给表姐：“方姐，找你的！”
表姐接过话筒：“我是方春艳！”
电话是龚继云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说：“唔，老同学，有事想找你谈谈！ 12点10分我在西陵饭店门口等你，你一定要来！不要在单位吃饭了！”
未等表姐表态，龚继云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听筒，表姐看了—下电话机上的时间显示，差半小时12点。表姐打算再看一会儿资料，但心绪很乱，满脑子都在想那件事：“莫非史良兴真与陆明芝的死有关？”表姐的脑子乱了，不敢再往深处想。
表姐准时赶到两陵饭店，龚继云已经在门口等候。他没穿警服，一身便装，服装像订做的，很合体，看上去很有学者风度。
龚继云选了一个临窗的冷清位置坐下，点了菜，他们边吃边谈。
龚继云间：“请你回忆一下，史良兴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没有哇！”表姐立刻回答。的确，表姐看个出丈夫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最近睡眠怎样？有没有失眠过？”
“他睡得很好！”表姐说的是实话。表姐在心里说，“失眠的不是他，而是我！”
“昨晚呢？你丈夫昨晚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应？”
表姐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摇着头说：“看不出！上床不到一分钟，他就睡着了。”
龚继云看表姐一眼，沉思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会不会是假睡！”随即又问，“他回来后和你说了些什么？”“没说！”表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试探地问，“陆明芝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症？”
“晤？精神分裂症？没有的事呀！你听谁说的？”龚继云有些惊讶地问。
“嗯！记不起来听谁说的了。”表姐言不由衷地道。
说过这话，表姐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从不撒谎的，怎么今天撒了个弥天大谎呢？
龚继云不再追问。他告诉表姐，目前陆明芝自杀之事有许多疑点，为了稳住嫌疑人，公安在进行秘密调查，因此秘而不宣。
龚继云讲，陆明芝从楼上摔下来身亡的时间是7月3日晚上9点至11点之间。根据史良兴的陈述，这个时间内，他在单位加班。龚继云询问过门房，他记得史良兴的办公室确实有灯亮着，但并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离开。因此，表姐夫的嫌疑也并没有完全排除。
分手前，他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希望表姐配合自己的工作，不要将此案到处宣扬，一旦有什么情况，要直接打自己的手机。
回到家，表姐将龚继云找自己的事压着，直到吃完晚饭，刷洗完毕，才把这事告诉表姐夫。表姐想观察一下表姐夫对这事的反应。
然而，没容表姐说完，表姐夫就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打断表姐，的话，鼻腔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哼！让他们去调查好了，没事找事！无聊！很对不起，我今天要赶写一篇稿子！”说着，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