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劫难逃的风骚女人
阿霞是上海某纺织厂的女工,三十出头,未婚,面相看去像二十五六。阿霞是弄堂里长大的女人,她爱打扮,喜是非,过清闲日子难受的一类人,不是凑别人的热闹打打麻将,就是自己制造点热闹,让别人嚼嚼舌根传传小话。当然,凭她看上去年轻的相貌,凭她眉梢眼角的曲致风情,也从几个男人那里讨到零星的“小费”。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总觉得钱很少,东西很贵,花起来手紧脚紧蛮不痛快。于是她放眼社会,找寻能给她提供更多花销的男人。她有自知之明,大款不指望,瞄上个中款就成。
一天,她被同车间的好友李梅叫到家里打麻将。开头,她也没多想,与李梅同事多年,对她家的情况基本了解,丈夫是个浴池职工,后来嫌收入少不做了,凭想象,她家的日子比自己也强不到哪里。阿霞认为这场麻将也就是混时光,没带多少钱就去。
阿霞进得门来,用眼一瞄,感觉不一样比想象的强许多。屋里家具、桌上摆设,李梅颈上腕上的黄货让她很眼红。李梅丈夫比上次见面年轻多了,大背头吹过风的,浅驼色毛衣一看就是高档的羊绒衫。他上来帮她脱外套,搬椅子,递茶水,听她说不喝茶,又忙拉开一罐椰汁,殷勤倍至。
李梅的丈夫和阿霞对面坐,另一个男人则与李梅坐对面。整整一天,阿霞竟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子。这种坐法,十分方便眉目传情。然而,李梅的丈夫并不满足于精神交流,时不时在桌下用脚来点动作,阿霞是何许人也?早将那动作中的潜台词读懂,并跟着“续”上一两脚。阿霞用余光扫扫李梅,看她只注意手中的牌,没顾上看这边的“西厢记”,也就胆大艺更高了。
当天的麻将阿霞输得精光,可李梅丈夫替她把钱垫上了,而且李梅并不生气。看来这家人家有钱。这是阿霞一天麻将打下来得出的重要信息。一来二去,他们混熟了。
4月20日,阿霞又一次来到李梅家,李梅和富根都在。富根说,留阿霞吃午饭吧。李梅便拎着小菜篮出门去了。这边房间门“砰”一声闭上,那边窗帘“唰”一下拉合,把三月的阳光挡在了窗外……
然而,令富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两人一番颠鸾倒凤之后,阿霞冷着个脸说:“拿2000元来。”
富根只当是闹着玩的,也就说道:“你不要瞎说。”
“谁同你瞎说。拿两千元来。”
“别闹了,快穿衣服,李梅快回来了。”
“你不给钱,我就不穿衣服,让她看见。”
富根见对方来真的,立即露出一副无赖的嘴脸,说道:“你以为我怕她看见?她早晓得了。”
阿霞也不示弱,说:“晓得了好,晓得了就好。”
这时,李梅拎着一篮子菜进了房间。她果真是知晓一切、包容一切的样子,倒弄得阿霞不好意思。李梅对她说:“你想怎么样啊,好说好商量。”
阿霞索性把脸皮放厚,开口要两千元钞票。李梅说:“你也是没结婚的黄花姑娘,往后还要嫁人的。你叫我老公睡了,当然不能白睡,总要讨点身体损失费和青春补偿费吧。两千元不算多。”
“那是她情愿的,我又没请她过来。”富根嘟哝道。
“你给不给?”阿霞的话带着威胁,“你不给,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说你强奸我。”
富根和李梅被震住了。他们低估了阿霞的心计。片刻后,李梅说:“阿霞你讲的也不是没道理,但总得给我时间准备一下吧,哪能当下就要?即使银行也有下班上班,也不是随到随取。”
“那好,我可以等你们凑齐钱款,但那就不是两千,而是四千了。”
“什么?”富根急了,“见风涨啊!两千涨到四千,我一分也不给。”
“那好,咱们派出所说理去。”阿霞一副死硬样子。她为自己想出的讨钱高招得意万分,全没顾上富根和李梅出来进去商量些什么。
李梅万般无奈,将丈夫拉到一边商量了一下,接着又打了个电话,而后对阿霞说:“我们家一下子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这样好不好,先在我家吃饭,吃过饭后,咱们到另一家,那家男人有钱,而且马上能拿出现金。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讲四千没问题,只要你同他那个一下,他马上掏钱给你。如行,咱们就这么办,如不行,我也没办法,你就去告他好了……”
阿霞讨钱心切,看样子李梅确实拿不出钱来,只好答应了。
午饭后,李梅和阿霞打车来到徐汇一幢工房。富根骑摩托已先到那里。三人上了二楼,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个叫关为的男人正在屋里等着他们。
阿霞做梦也不会想到,刚一进到屋里,李梅便迅速拿起门后的一件黑色外套,捂住了阿霞的头。未等阿霞明白怎么回事,富根和关为就用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狠狠地勒住了阿霞的颈部。片刻之后,阿霞停止了呼吸。他们把阿霞的尸体先在床底放一夜,因为这样做可以在分尸时少流血。第二天,李梅等三人来到关为家里,开始处理阿霞的尸体。
关为和李梅的丈夫用刀子先把血放出来,等血放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分别割下了死者的头颅和四肢等器官。李梅再把这些分解的尸块切成小块,放在绞肉机里绞碎。然后,将这些碎申从厕所里倒进去,冲到下水道里去。他们将切不碎的尸体部分装进蛇皮袋,坠上重物,准备丢进黄浦江,毁尸灭迹。
第二天傍晚,两男一女三个人拎着几只袋子朝黄浦江码头走去。他们像一般摆渡客那样买好票,上船,拣靠船边的地方站定。与一般摆渡客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急于回家的表情,三人之间也不讲话。轮船快靠岸时,客人纷纷朝船头挤。这三人还是不急不火的样子,等大部分客人下完了,他们才紧赶几步下船,手中的袋子不见了。随后,他们买好返程船票,又回到了浦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