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消失的房子
这个突然的插曲让爱丽丝愈发不安,感冒又引起她的身体不适,吃完晚餐后,她匆匆上楼休息了。客厅里只留下几个男人,外面下雪了,窗外飘着大片的雪花,他们围着火炉喝酒,大家都喝到有几分醉意才回房,莱纳医生还失手打破了一只玻璃酒杯。
消失的房子
早晨,一缕阳光照在奎因侦探的枕头上,他睁开眼睛,觉得头很痛而且舌头发麻,他好不容易才抵拒住严寒,咬着牙穿上前一晚挂在床脚栏杆上的衣裤,走到窗边朝外望去。
雪已经停了,整个世界一片茫茫白雪。陡然间奎因侦探心底升起一股冷气,他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恐惧,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而对面的黑屋——他前一天下午才进去过的的黑屋不见了!
一幢巨大的房子就这么不见了!没有墙壁。没有烟囱。没有屋顶。没有废墟。没有碎片。没有房子。
除了一片覆盖了大量白雪的地方之外,什么都没有!
整个房子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奎因侦探听见楼下传来几声恐怖的尖叫,他冲下楼去,大门敞开着,三个男人——索尼律师、莱纳医生和帮工凯斯站在白屋门口,他们瞪着对面,脸上都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没有疯吧?”索尼律师喃喃自语地说,“房子不见了!”
肥胖的莱纳医生浑身颤抖:“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不合科学,不应该发生!”
奎因侦探一向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但他此刻也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劲,有些东西脱离常规了,这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世界,这几乎……”
凯斯愤怒地吼道:“我可不会被这个怪异的事情吓跑。昨天晚上那边有一幢真实的房子,没有人能说服我它现在不在那边,即使是我自己的眼睛。我们——我们都被催眠了,或者是个光学幻觉!”
他们正在激烈地争吵,楼上传来两声女人的惊叫,爱丽丝和莱纳太太也发现黑屋消失了,接着又是一阵新的混乱。
又开始下雪了,雪片飘飘洒洒地落下,太阳躲在云层里,奎因侦探用扫帚清扫着空地上的积雪,直到地表露出来,也没有看到一丝人为的痕迹,连地基都看不见。他又扫去车道上的积雪,车道上竟然还留着昨日的车辙痕迹。
聪明的把戏
他们回到了白屋,屋子里的一切还和原来一样,爱丽丝母亲的石版画还搁在壁炉架上,莱纳医生昨晚打碎的玻璃杯碎片还散落在地毯上,可屋外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奎因侦探琢磨着怎么尽快与外界取得联系,可他失望了,白屋没有电话,虽然车库里停着两部轿车,可是车子的部件出了问题,而且汽油又不够了,雪越下越大,他们被困在了荒野上的房子里。
两天的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头一天下午奎因侦探发现那个脾气暴躁的凯斯失踪了,到晚饭时他才再次出现,浑身又脏又湿,郁郁寡欢。次日上午凯斯再次失踪,连莱纳医生也不见了,奎因侦探询问其他人,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到了晚餐时,凯斯和莱纳医生又出现了,回来后却只是闷闷地喝酒,看上去情绪低落。
晚上,爱丽丝情绪激动地哭了,她迫切地向索尼律师和奎因侦探提出请求,她希望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很害怕。如果我们再待久一点儿,我们都会发疯。我不想要什么金子了,你们带我走吧。”爱丽丝说。
奎因侦探答应她会尽力而为,第二天他把一整天时间都花在车库里,到了傍晚他终于把车修好了,这时凯斯板着脸送来两大桶汽油,他说他走了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搞来汽油。车修好了,又有了汽油,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爱丽丝极为快乐,一点都不像放弃金子财富的人,她和亲戚们一一道别,然后抓起壁炉上的皮包,匆匆离开了屋子。
车子小心翼翼地在雪地前进,几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街道的灯光,爱丽丝发出喜悦的叫声。奎因侦探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把车停在一幢外面有绿灯的大型石屋前面,走进去在里面停留了十五分钟,出来的时候吹着口哨,把车子掉了一个头。
“你转错弯了,”爱丽丝紧张地提醒,“这是我们刚才过来的方向。”
“是的,我们要回去。”奎因侦探回答。
“为什么?”索尼律师和爱丽丝同时问。
“因为——我已经看穿了一场极为聪明的魔法把戏。”奎因侦探用郑重的口气说,“现在我自己要来担任魔术师。你们都看到一幢房子消失不见了。我要把它再变回来!”
谁动了房子
他们回到了那个地方,黑屋又出现了,一幢实实在在的黑色房子,它耸立在白屋的对面,依旧在原来的位置,就像它从未神秘消失过一样。奎因侦探从车上跳下来,向尾随在后的警车打了信号之后,从警车上下来的一群人,索尼律师和爱丽丝则茫然地跟随在后。奎因侦探踢开了白屋的门,手里紧握着左轮手枪,屋里坐着三个人,莎拉傻乎乎地看着他,莱纳太太低声啜泣着,而莱纳医生露出震惊的神色。
“我必须承认,如果不是上帝的启示,你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奎因侦探微笑着对莱纳医生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看穿‘房子消失’的魔法把戏的吗?因为太阳,照进我的卧室窗户的阳光——”
索尼律师不解地看着他,奎因侦探转头解释说:“我们前几天到达的时候是傍晚,我从卧室窗外看到太阳下山。而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时,我发现阳光洒落在我的枕头上。太阳在我窗边下山,现在又从我窗边升起!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第一天我的房间朝西,而第二天我的房间却朝东了!”
“唯一合理的结论,就是我们所待的房子,我们所住的房间,看起来都好像是我们刚刚到的那天所待的房子和所住的房间,但事实上却不是。它从里外看来都一样,有相同的家具,相同的地毯,相同的装潢……但它不是同一幢房子。这是另一幢房子,它与先前的房子所有的细节都相同,只除了一点,那就是它所处的位置以及与太阳的相对位置。”
“消失不见的黑屋根本就没有消失。它一直都在原位。不是黑屋消失了,而是我们自己被移动了,身体和行李一起,在第一个晚上我们上床之后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前,被搬到孪生的白屋里。我们,麦修小姐放在炉架上的彩色石版画,甚至前一天晚上在前一幢房子里被摔碎的玻璃酒杯……这个孪生的白屋是有人参照原来白屋的样子在一个外在环境极其相似的地方,从内到外复制的,唯一不同的,对面没有黑屋。所有的一切都被搬到孪生屋子里,好在隔天早上增强我们还在原本房子里的幻觉。”
“我们是在无知觉的状况下被搬移的,我想到我和索尼律师喝的酒,还有隔天早上发麻的舌头和头痛,应该是莱纳医生亲手在酒里下了药。除了精神状态有问题的莎拉,莱纳太太和凯斯都是莱纳医生的同伙。你们试图阻止爱丽丝取得藏着财富的屋子。”
一夜之间消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