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配(极致恐怖,颠覆结局)(183)

时间:2022-02-05 17:24:52 

在异常清醒的状态下躺在床上,时间在自己的感觉里会被过分地拉长,这是相当漫长的等待,漫长到几乎让人绝望。大约在我把脑海里所有事情都想了几十遍,想到实在没有可想的东西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我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房间的。我没有发现房门被打开过,没有听到任何走动声,就那么突然的,一个黑影出现在床的一侧,逆着窗台微弱的光亮竖在哪里。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个黑影,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但他似乎没有动。

我的手一点点地移向先前被放在床边的台灯开关,这段时间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啪!台灯被我打开,光线瞬间撕开房内的黑暗,我的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就看清楚了灯光下那个人的容貌。但是看清楚以后,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因为,那张脸上有着招牌式的诡异笑容,那就是王飞。

我想过这个人可能是秦佳,可能是凌志杰,甚至可能是昕洁,却从来没有想过可能是王飞。

可这个人就是王飞,是我一直想要找到却自从防空洞分开后一直没机会见到的人。我的确想过他会自动找上门来,但没有想到会是现在!更没想到他敢进到这个屋子里来!

我愣了一下,跳起来想要抓住他,没想到他的动作比我要快,一下子就闪到窗台上,我只车到了他的衣角,他却一把拉开了窗子,从那里跳了下去。

我冲到窗台上,看着王飞跳下去的方向,开始大喊:“抓小偷啊!”

喊了几声之后,我回头拉开房门,径直冲出屋子,一口气冲下6楼,继续一边大喊已引起保安注意,一边朝王飞可能逃走的方向追去。我追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思考,王飞能否从6楼的告诉跳下去安然无恙。我只知道,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卧室里,那么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可能,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冲下了楼。

很快,两个保安就跑了过来,同时老姚和他的同时也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情况简单一说,老姚就指挥两个保安去叫人,让他们立即将小区内各个出口都把控气来。好在对讲机很有用,没一分钟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每个出口都已经有人把守。

老姚又一边安排人手在小区内进行地毯式搜捕,一边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增派人手过来,并在小区外各条交通路线上设卡,以防王飞跑掉。

我和老姚跑到地下车库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黑色的别克驶出来,速度极快,撞断横栏,径直朝我们开过来,我和老姚赶忙闪到一旁,才没被撞着。老妖爬起来后,冲着对讲机大吼:“拦住黑色别克!被让他出小区,他朝大门口开去了,拦住它!”

我们两个发了疯似的朝那辆车奔跑过来,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直开到小区门口,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3个保安的眼皮底下冲上了一旁的人行过道,绕过还没完全观赏的自动铁闸门,冲出了小区大门。

老姚破口大骂几个保安是废物,骂的气都喘不上来,我大喊:“你别骂了,想办法追上他,要不然肯定跑了!”

老姚抬起头来,回道:“他妈的怎么追?他四个轮子,我们一个轮子也没有!”

旁边一个保安嗫喏着问道:“**大哥,我这有辆自行车要吗?”

老妖刚想回头骂他,真好一辆出租车开到小区门口,他冲了上去,像电视里一样掏出警官证,大吼着让那司机下车。

司机仿佛不肯,知道老妖吼了一句:“他M的,车撞坏全算我的,我陪你钱!你T妈赶紧快给我下车,要不然我把你拖下来!”

那司机终于把驾驶座让了出来,老姚朝我一挥手,我就坐上了副驾。

他一脚油门,车子冲了出去,而这时候,前面那辆黑色别克真好拐上了市区一条主干道。

老姚的车技不错,在落后这么远的情况下,仍然渐渐追上了黑色别克,开到了那车的右翼,打开车窗,大吼:“停车!你T妈的跑不掉了,给我停车!再不停车我开枪了!”

但别克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越开越快,甩开了我们几十米。老姚又吼了几句,见不管用,索性关上了车窗,转头对我说道:“把安全带系上,坐稳了!” 我惊道:“你想干什么?前面不是设了卡,他跑不掉的!你急什么?!”

我要没回答我,一脚油门踩下去,又追了上去,很快,就砰的一下撞在了别克车右侧尾灯上。但是王飞车技似乎也不错,那车别装后只是小幅度偏了一下方向,很快就被把控住了,并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方冲去。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老姚,因为这是现实,不是007电影,在速度这么快的情况下,即使像刚才这样小幅度的撞击,也足以造成相当惨烈的车祸。

但做**的人似乎天生就有一股无法阻挡的血性,老姚此刻仿佛根本不理会生死,他的眼睛里只有前面这辆别克,眼睛血红地盯着前方,直到他开始意识到出租车的速度不可能追上油门踩到底的别克之后,掏出电话,打电话给警局,质问他们到底在哪几个路口设置了关卡。

我没有听清楚那边具体说的什么,但老姚很气愤地挂断了电话,继续踩死了油门试图跟上越来越远的那辆别克。

就在我们都以为别克车会这样一直开出市区逃逸的时候,他却突然拐了个弯,上了另一条路。我们紧跟上去,他又拐了几个弯,最后似乎要往市区里开回去。老姚见机会来了,以便加快了车速,一边又开始给警局通报情况,让他们提前在几条别克可能拐向的道路上设置关卡。

别克车看到关卡后,果然一个甩尾将车头掉转了过来,开始逆向行驶,而这之前,老姚早已将我们坐的这辆出租车更在了路中间,防止别克掉头逃跑。

但别克似乎一意孤行,掉头后车速提至飞快。

老姚咬了咬牙齿,大吼:“他妈的来吧,老子撞不死你!”

片刻之后,我看到别克车直咧咧地冲了过来,在就要撞上的时候,车头突然一拐,擦着我们的车尾,竟然从旁边滑过去了。 老姚气得大骂:“他妈的竟然来这招!”骂完也没含糊,方向盘一拐,油门踩下,再次跟了上去。

现在的时间是深夜,路上的车很少,别克车得以在道路上高速逆行,在偶尔几声刺耳的喇叭声中闪避过几辆车后,右拐上了另一条道路。

老姚开车也变得有点疯狂,依然紧咬着别克不放,一路跟着他开去。

可能由于半夜,警局人手不够,关卡设置不及时,我们仍然没能在市区将他拦下来。

最后,他撞断护栏,冲上了绕城高速。

红了眼的老姚刚想跟上去,我一看不对,给了他一巴掌,大吼:“你看清楚了,这是逆行!”

老姚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使劲踩住刹车,把车停下来,茫然地看着我,问道:“他疯了吗,高速上面逆行?”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看到前面火光一闪,然后是一阵巨响,我亲眼看着别克车在逆行中撞上了一辆重型货车,被撞的四分五裂,车零件撞飞出来后击打在我们的档风玻璃上,留下一道害人的印记。

我脑袋一片空白。

王飞死了?他就这样死了?他真的就这样死了?

我脑袋空白的状态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亲眼看到了那具从车里甩飞到几十米开外路面上的尸体。

那是一具面目全非的、扭曲怪异的尸体,但他的主人不是王飞,而是刘成。

也就是说,这天晚上,我和老姚玩命追赶的人,是一个被重点怀疑,并在严密监控中的嫌疑犯,他带着我们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然后以几乎等于自杀的方式死在了这里,顺便带走了刚刚得到的仅有的一些线索…… 老姚看着那具尸体,半天才回过神来,转头问我道:“王飞呢?你确定你在小区里看到的是他?他人呢?他妈的死在这里的家伙怎么会是这个人,你能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脑袋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母亲还在屋子里!

王飞出现在602,刘成和王飞有关系,他被王飞威胁,在我们发现王飞后开始逃跑,让我们以为逃跑的人是王飞。而此时真正的王飞还在小区里,甚至可能回到了602,那么,我母亲……

我不敢想下去,只和老姚说了声:“王飞把我们调虎离山了,现在我妈可能有危险。”

我这么一说,老姚终于也反应过来了,吼了一句:“你打个电话,赶紧!”

我可能是蒙了,老姚一提醒,才想起来去掏手机,拨了一次母亲的号码,无人接听。

老姚示意我上车,边走边拨。

我钻进车子,手机终于通了,我焦急地问道:“妈,你在那?”

但是手机那头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她在我这里,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

我的心里嘎嘣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碎了。片刻后,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我个地址,我会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但是我求你不要为难我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轻的笑,王飞接着说道:“也没什么要求,我只是不想见到任何J察,只有你一个人,否则……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任何J察,你把地址给我。”

电话立即被挂断,正在我准备从新拨打过去的时候,一条短信传来,内容是:702。

702?我家楼上?王飞还在小区里?

来不及多想了,我必须立刻赶过去!等等,老姚在给谁打电话?

我一把夺下老姚刚凑到耳边的手机,顺手打开车门,趁她不备将它猛力推出车外,并快速移身到驾驶座上,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老姚一路狂奔,大叫着朝我追来,但我没法停车,因为他如果把我刚刚接到的电话和收到的短信地址通知警局的话,母亲的危险就更大了,我不敢冒这个险。

在面对王飞这样危险的人物时,我一个人前去也许才是最安全的。

车很快就开回了小区,我得赶在**来之前救出母亲。

到达自己楼下的时候,我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是黎明时分,整栋楼就像死去了一样,在清冷的雾气中耸立成一种虚幻的形状,寂静的让人发毛,整个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喘息的声音,我一边飞快地登上楼梯,一边努力尝试着让自己的思维冷却下来,好好想想面对王飞究竟该做些什么,但始终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焦躁占据了我的大脑。

也许是因为先前在追查王飞的时候,他的做法总是超出我的预想,我甚至连他一丁点的想法都捉摸不到。所以,这次,再没见到他之前,无论我事先怎么想好来应对他,也许都是没有意义的,可能是因为我职业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长期以来的处事习惯,他的思维总是走在别人的前面,他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总是能清晰地掌握别人的情绪和想法,他会将这些所有的细节都考虑进去……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经过502的门口,曾今每天早晨水壶的蜂鸣就是在这里开始回荡,可现在那扇门死死地关着,也许永远不会再打开。

我经过602门口,只是犹豫一下,继续朝楼梯上走去,终于站到了702的门前。 我知道,在这扇门背后,曾经上演过无法想象的血腥场面,而我母亲此刻就在这扇门背后,他正因为他的儿子被一个KB的杀人狂威胁,可他的儿子却不知道这个杀人狂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了一下702的门,们没有锁,吱呀一声响后靠了过去。

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就仿佛根本没有人在里面一样。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有一丝光线从卧室的房门下方透出来。

我几步穿过客厅,重重地敲响了702的卧室门,说了句:“我到了。”

们很快被打开,一张清晰的脸在明亮的光线里跳入我的视线,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我的妻子——董昕洁。

我一把抱住了他,泪如雨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片刻之后,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没有哭,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我意识到这点后,我才后退了一步,又仔细地去看她的脸,他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就那么木然地看着我,甚至带着种诡异的有点怜悯的神色。

我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他却后退了一步,开口说道:“何宁,对不起,虽然对于你来说真的很艰难,但是今天,我想我必须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听到她的声音,我倒退了两步,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恐地问道:“你说谁?”

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和昕洁完全不一样,可他为什么会长的和昕洁一模一样?

眼前这人没有回答我,他的左手握着一个类似香水瓶的东西,他将瓶子里的一些液体倒在掌心,双手摸擦了一下,然后开始往脸上抹。

我看着他的动作,感觉莫名其妙,但很快,我就发现,他的脸开始变化,随着他的涂抹,有些东西开始一点点往下掉,整张脸已经完全换了摸样,分明是另一个女人——秦佳。 我看着他,仿佛突然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昕洁消失那晚离奇出现的好几个昕洁……长久徘徊在屋子里却始终无法让我看见的那个仿佛不存在的女人……俯瞰我床头的黑影,晚上朦胧间出现在卧室里的人影……卫生监管道里爬行的那个东西……在天花板上倒挂下来的无数毛发……那个在王飞的故事里同样离奇消失在702的女人——王飞的老婆。

而身份不明一直刻意接近我的秦佳就是王飞的老婆!

我看着眼前的她,冷冷地说道:“她让你在这里等的?”

请假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反问道:“谁?”

“呵呵,他见过你了?他什么时候和你见面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我和谁见面?”

“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的,他一直在找你,但是他的人格分裂症很严重,它的主人格认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一度不敢回来,可他的副人格回来找你了,我说的对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让你做的!”

“何宁,我完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昕洁!我就是秦佳!昕洁早就死了!你还不能认清现实吗?!”

“是,你是秦佳没错,新街失踪的那天晚上是你在门口假扮了她对吧?”

“你知道了?你终于知道了?”

“对,我知道名单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假扮她,好绑架她,还有最重要的,你们为什么要选我们?难道仅仅是因为你们曾经也在这屋子里住过,舍不得离开吗?”

“我……我还是不明白……何宁,你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思考,假设,假设我是一个……” “呵呵……是一个鬼?什么狗屁东西都见鬼去吧!你和你丈夫确实算的上阴魂不散,但是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团聚,为什么要这样?你们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一片狼藉!”

“不!何宁!你听我说!我只是你的……”

我脑袋里一个燥热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再秦佳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抄起手边一个玻璃瓶子,朝他额头砸了下去。

一声击打在骨骼上的沉闷声响之后,眼前的秦佳倒了下去,我慌忙扶住她,将他拖进卫生间,然后去客厅找了几片碎布条,拧成绳子,奖勤加捆在了卫生间的水泥管子上。

做完这些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王飞的声音,我劈头盖脸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到了,怎么?自己不愿亲自出来见面,却让你老婆来见我?”

电话那头,王飞似乎愣了一下,但他随即到:“我老婆?我想你弄错了吧,我老婆已经死了,你不可能见到他。”

“呵呵,现在的你是认为他死了,但是内心身躯被你囚禁起来的那个自己呢?难道不是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妻子吗?”

电话那头,王菲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他笑了起来:“哈哈,何大夫,终于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的体内确实存在两个人格,以前的王飞……嗯……怎么说呢,在防空洞里的时候,你还见过他,和他说过话。但是你知道吗?现在,他已经彻底消失了,所以,对于他的老婆,你知道,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变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所以,你不需要关心这点。你应该关心的是,我让你去702做什么,你觉得呢?”

王飞让我来702做什么?我竟然没有想到这点,难道他本来就知道自己老婆在这里?可他为什么会让我过来,他完全知道我有肯能挟持他老婆而反过来威胁他!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一下子想不通头绪,但看影子,似乎我刚刚决定绑架秦佳来逼出王飞主人格的办法很难顺利进行了……

电话那头见我没说话,继续道:“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我一直想要帮你,帮你找到董昕洁,只是最终还是看你自己是否愿意了。”

“别跟我假惺惺的,她就在你手上,你想让他和我见面就见,不见的话,你也别想再见到你妻子!还有,你要是敢动我妈一汗毛,你知道的,你妻子也会一样!”

“呵呵,好吧,秦佳就在你身边对吗?我给你个建议,怎么样?”

“什么建议?”

“杀了她!”

“你……”

“对!杀了她!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

“你不要逼我!”

“我没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

突然间,我感到无比的绝望,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就像是死神本身,冰冷,毫无温度,再也无法被我的任何威胁性质的话激起任何内心的波澜。

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秦佳,他的眼睛闭着,额头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在白嫩的脸庞上勾勒出一副妖异的画面,但是他本人的神情为何总是看起来如此清纯,我看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是王飞的妻子,我也想象不出,在他“离奇失踪”的几年里,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在生活。但无疑,他是可怜的,他也许一直在试图寻找自己的丈夫,也许一直在试图治愈王飞的人格分裂症,但最终却难以实现…… “何大夫,我说真的,你可以试试看。”电话里王飞的声音打破了我短暂的思绪。

“试什么?”

“杀了他,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嗯……也许你就能能见到你的妻子,董昕洁。”

“呵呵,是也许,因为这只是你需要做的事情中的其中一步。”

我越来越难理解王飞的意图,就算是现在占据了整个身体的是他自己的副人格,这个副人格在冷血在无情,也很难让人相信可以做出这样的建议——杀了自己的妻子。”

我再次仔细地看了看秦佳,他依然没醒,我先前的力度只是让他昏迷,不至于死去。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拿起手机,问道:“王飞,我想最后问你次,你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你和你老婆只是想从我这里拿回你们曾经生活的房子,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处理,一个可以让你我都圆满的解决方式,难道不是吗?”

“不,何大夫,你错了,对于我来说,我真的没有任何关于自身利益的目的,我的目的一开始就跟你表明了,就是帮你。而对于你来说,只有这一种方式,我必须要这样做。所以,不用犹豫,就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厨房里那把刀,刺进他的心脏,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

这次,我终于不再犹豫,站起身来,去厨房找了一把刀。尽管刀身已锈迹斑斑,但依然足以穿透人的身体。我握着刀回到卫生间,突然看到秦家已经睁开了眼睛,但眼神无力,只是茫然地看着我,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我想,他此刻的意识应该非常模糊,是被打晕后暂时的脑震荡所致。 我咬了咬牙齿,转头对着手机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按照你说的话做,你听好了!”

我随着我手中的刀刺向秦佳的胸膛,一声凄厉的尖叫穿透了夜的寂静,我想,也穿透了手机那头冰冷无神的耳膜。

尖叫很快戛然而止,因为刀尖并没有刺入秦家的胸膛,我只是捂住了她的嘴巴。

秦佳的意识这时候终于清醒了,大睁着双眼惊恐地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胸口的刀尖。

我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头用疯狂的语气对手机那头说道:“你听到了吧?你妻子死了!他被我一刀捅死了!哈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告诉我,他妈的到底要发生什么?”

“去卧室,打开窗子。”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冰冷。

“什么?”

“去打开卧室里的窗子。”

我单手握住手机的话筒,再次对秦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很轻很轻的语调跟他说了句:“待在这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什么都不要做,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在确定他听明白并点头后,我才一点点地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然后回到卧室,径直走过去拉开了窗帘。

从窗子里看出去,对面的整栋楼都是黑洞洞的,唯独和602正对面的那扇窗户里亮着灯。而我记起来,一个多月前有一个男人从那扇窗户里跳了下去,那么现在这样漆黑的深夜,为什么就只有那扇窗户里亮着灯呢?

手机那头回道:“在你对面。”

“你……一直在那里!”我忍不住惊叫起来,因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家房子的正对面,隔窗相望!

“是的,现在,你过来吧。” 几分钟后,我敲响了对面602的门,一个冰冷的声音隔着门说道:“门没锁。”

我推门进去,发现屋子里很亮堂,亮堂的有点不真实。

在这种不真实中,我看到了满屋子大大小小的照片,他们被贴在墙上,天花板上……就想经常能再警匪片里看到的变态杀人犯藏身之处的情境……

等等,我仿佛确实在哪里看过这些照片……对!是电视新闻里,还有**队。可是,这里的照片又有很大的不同,虽然都是些犯罪现场的尸体照片,但仿佛拍摄时间不一样,这些照片看起来更接近被害者死亡时间……不对!看那些血迹的新鲜程度,还有死者的姿态,应该正是在那些被害者死亡当时所拍摄的!

那么,这些照片……都是王飞在残杀每个人的时候拍摄下来的吗?他似乎还拍了自己?

没错,在这些照片里,有那么多个一模一样的身影,这些身影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狰狞出现在照片中,那扭曲的五官,那冷血的眼神,那身影……

不对……还是不对!照片里的人根本不是王飞,而是……而是另一个我熟悉的身影,因为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身影也同样是在黑乎乎而血淋林的地方,不同的是我比那时看到的场面更加惊恐。

我几乎不敢看这些照片,因为我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能告诉自己,这些照片应该全都是被修图软件修改过的。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从边上冷冷地传来:“能看明白这些照片吗?”

我转过头去,这才注意到,王飞正坐在客厅里,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运动服,一那么一种随意而舒坦的姿势靠在同样灰色的沙发上,仿佛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的眼睛没有看我,只是同样盯着满屋子的照片出神。

“这些照片都是假的,你心里一定这么想,我说的没错吧?”

“我不需要知道他们是真还是假,我也不想知道这些照片怎么来的,我只想知道,我按照你的话杀了你的妻子,然后呢?”

“呵呵,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呵呵,没什么,你看到桌子上的枪了吗?

”他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前的茶几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桌子上确实有一把手枪。

我走过去,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拿起那把手枪,却忽然觉得这把枪会不会被做了什么手脚,因此犹豫了下,缩回了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要我干什么?还是杀人?杀谁?”

“这是凌警官的佩枪,你不用犹豫,拿起它,对准我,然后开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非常平稳,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所以至于我一时间有点错愕,下意识问道:“什么?”

“拿起它,对准我,然后开枪。”

他又重负了一遍,我确定没有听错,但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那把枪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拿起了它。

枪身很沉重,很冰凉。

我打开了保险,将枪口对准了王飞的额头,但是并没有扣动扳机,因为我没法在这时候开枪。

“为什么不开枪?你不是一直想这么做吗?你在犹豫什么?”他盯着我枪口追问道。

听着她的声音,我却只能沉默,因为我确实很想这么做,我想亲手开枪杀死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夺走了我最爱的人,又将我最要好的兄弟推进了生死未卜的境地,而现在,又将我的母亲……他把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一片狼藉。 我真的很想毫不犹豫地一枪崩了他,看着白花花的脑浆从他的额头处迸裂出来,那是一种复仇的快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指仿佛瞬间丢失了力量,完全无力扣动这个小小的扳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仍然举着枪,枪口死死地对着他,仿佛这等待什么,他也仿佛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候,从窗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警笛声,看样子,老姚他们还是赶过来了。我看了看眼前的王飞,他却依然微笑着,仿佛对窗外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没有丝毫反应。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如果再不开枪,就没有机会了。**不久就会破门而入,当他们看到这满屋子的照片,被通缉的人将不再是我,而是凌警官。你知道,我这不是危言耸听。所以,你需要尽快作出决定,是一枪打死我,来个痛快,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到现在为止,机会还没有溜走,选择权仍然在你手上。”

车窗外警笛声越来越响,警车应该已经开进了小区,可我还是开不了枪。

“好吧,你犹豫着要不要开枪,是因为你怕我死了,你就无法知道董昕洁到底去了哪里,你就无法知道凌警官现在又在干什么,你就无法知道我把你妈怎么样了……你想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

他说对了,我不开枪,是因为我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先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而真相,只有活着的王飞能告诉我。

“可是,真相很残酷,恐怕比我的死更没办法让你接受。”

残酷?我没办法接受?我不明白他的话。

“嗯,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接受……” 王飞说着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做了个奇怪的姿势。他并拢双脚,将双手平展开来,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我对他突然做出的这个奇怪的姿势感到费解,但又害怕他趁我不备扑过来,所以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枪,将枪口死死地对准他的喉咙。

可他并没有在意我的举动,依然仰头盯着天花板,静静地一动不动,像一具雕塑。而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那层天花板,一直看到了很高很高的夜空中。

在这一刹那,我有一种恍惚的错觉,错觉到以为她的双脚即可就将脱离沙发,腾空而起,开始真正地飞翔,正如他的名字那样。

我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才确定他根本没有飞起来,还是原先那个怪异的姿势。

我同时听到了窗外的警笛声已经停了下来,紧接着有很多人急速跑动的声音。那些急促的脚步声正盘旋着朝我家所在的那栋楼往上而去。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发现702卫生间里的秦佳,而秦佳会告诉他们我和王飞在对面602……

但王飞似乎并不着急,他将那个怪异的姿势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才终于将仰着的头低下来,俯瞰着我,盯着我的眼睛,缓和了语气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做不出决定,我就帮你来做这个决定好了。”

“什么决定?”

“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一些东西。”

“外面几乎已经被**包围了,你怎么带我出去?”

“知道小区里的垃圾车吗?”

“垃圾车?”

王飞抬起右手,低头看了一下手表,道:“现在已经是5点38分,还有2分钟,那两垃圾车将会开到这栋楼的背面,然后从没有保安的侧门开出去,而现在正是天色最黑暗的时刻……” 一分钟后,我已经听到**爬上我们所在这栋楼的脚步声,而我和王飞正顺着他事先在窗口布置好的绳索从大楼背面滑了下去,直接跳进刚刚装好垃圾正重新发动的垃圾车里。

当垃圾车终于开出小区的时候,我拨开眼前一直臭气熏天的垃圾袋,问王飞:“你确定他们不会追出来?”

“呵呵,他们会开始追捕我们,但是不会这么快。因为屋子里的照片会让他们花上很长一段时间,还有我在桌子上故意放置的那杯凉了很久的茶以及熄灭多时的烟头,足以让他们认为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不会立刻采取抓捕行动。”

直到垃圾车开出好几个街口的时候,我们才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拦车巡查所设的管卡,这意味着,全程抓捕行动终于正式开始了。

王飞带着我下了垃圾车,拐进了一个公园。在公园后门的一片神草丛里,王飞拽出了两辆事先准备好的自行车,示意我骑上。我看着那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不知道还能否骑得动,但无奈只能照着他的话做。

半小时后,我跟着王飞一路骑车到了接近郊区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我和凌志杰曾经喝过酒的地方——屏风山。

我们将自行车扔在了山下,然后徒步爬上了屏风山。

我以为王飞会带着我去曾经喝酒的那处山顶,那处山顶是在上的阳面,风景很好,能看到日出。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和我妻子以及凌志杰和他妹妹凌玉经常来这里看日出。

但这次,王飞却在半山腰换了一条荒僻的小路,这条小路通往山的背阴面,听说那一面面朝大海,有比阳面更美的风景,可是,却有更多骇人听闻的传说。

据说,那里曾经是个自杀圣地,每一年都有两百多个人在那地方跳海自杀。因此在很多年前,那个地方就被封闭了,设置了围栏,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而那条荒僻的小路,也渐渐被杂草覆盖,走的人少了,便不再是路。

王飞带着我在几乎看不出路面的荒草藤蔓间不断穿行,到达一处被锈蚀得面目全非的铁丝网栏起来的地方。他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铁丝网的一处破洞,我跟着他钻了过去,继续在荒草藤蔓间穿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可以听见不远处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王飞才告诉我马上就到了。

而这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脚下以及前方竟然出现了白皑皑的积雪,就仿佛一个多月前那场大雪之后残留下来直到现在还没有融化一般,我忍不住问道:“这里的雪怎么还没融化?还是有下过雪?”

“不知道,也许是一直没融化吧。”王菲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完后,他拨开前方一处藤蔓,钻了出去,示意我快跟上他。

我紧随其后拨开那出藤蔓,跟着钻了出去。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不再有错综复杂的藤蔓,而是一处广阔的悬崖,只是整个悬崖依然被皑皑的白雪覆盖,而悬崖之外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

真美……我在心里赞叹道,简直没得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真实的。

这时,清晨凛冽而冰凉的海风刮过脸庞,仿佛利刃刮过,让我感觉到真实的疼痛。

我回过头,问王飞:“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你脚下的白雪。”

“白雪?”

“你不觉得着白雪有些奇怪吗?”

“的确很奇怪,我刚才就问过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或者是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雪留下的?” “呵呵,你知道,最近本市没有下雪。”

“那就是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雪留下的?”

“嗯,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融化,而且是在海边,在海风的吹拂下,他们居然一直没有融化……这很奇怪,你也觉得,对吧?”

“……我不想和你说白雪的事情,你,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到底看什么?”

“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几年前的,也跟白雪有关,你愿意听吗?”

“这个故事有多长?”

“不长,两分钟吧。”

我仿佛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点头。

就和在防空洞的那次一样,王飞又开始了他生动的讲诉。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男人A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B,他们每年都要进行一次户外活动。而三年前,他们的目的地是西藏的一座雪峰。他们跟了一个登山队,起初很顺利,没想到在中途的时候,两个男人惊讶地发现A的妻子和B的妹妹也在队里。他们吃惊是因为他们每年要进行的户外活动都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从来不会让这两个女人参加,更何况是攀登雪峰这样极度危险的行动。他们商量以后决定两个女人回家,但是整个队伍当时已经进入了雪山群的腹地,大部队不可能折返,只能由他们两人护送两个女的下山。所以,下上的队伍只有他们四个人,带着两只帐篷。

下山的路走了整整一天,四个人依然没走出白雪皑皑的群山。女人的体质很快就经不住这样的劳累和寒冷,妹妹似乎生病了,是冷是热开始打颤。哥哥B急得直跺脚,却无济于事,只能守在帐篷里,紧紧地抱着她。因为帐篷太小,仅能挤下两人,所以,本来打算两个男人挤一个帐篷的,现在只好让哥哥和妹妹一个帐篷,这样反倒成全了男人A和自己的妻子。

本来以为过了晚上,妹妹的病情就会好转,但没想到,半夜的好时候。睡着的A忽然被帐篷外的一个声音吵醒了,他听出来是那个妹妹的哭声。在听清楚了声音的大概内容之后,A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妹妹为什么哭,因为他知道他喜欢自己的哥哥B,这种喜欢不单单只是亲情,里面还有着爱情的成分。

也许,外人看难理解这种感情,但这是妹妹曾今亲口向作为心理医生的A诉说过的,A当时听了以后也曾经试图采用心理疗法帮助妹妹摆脱这段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妹妹仍然无可救药地爱着哥哥B。他很痛苦,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A也很无奈,但任然承诺帮妹妹保守这个秘密,所以B一直不知道。

听着外面的 哭声,A猜测妹妹是装病借机和B挤在了一个帐篷,然后可能做出了一些不太理智的举动,所以B心情非常复杂地抛出了帐篷,妹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开始哭着求B回帐篷,因为外面零下三十几度,一个人不可能在这样的寒夜冷风中撑下去。 但A觉得自己这时候出帐篷劝说也不太妥当,只好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但没过多久,妹妹的哭声突然变成了尖叫。A一个激灵钻出了帐篷,手电筒一照,才发现B已经不见了,只有妹妹站在帐篷外失魂落魄的样子。A赶紧让妻子出了帐篷安抚妹妹,然后自己提着手电筒开始寻找B。

他们露营的地方是一处山谷,但A找遍了整个山谷也没有找到B,望着谷外漫天的大雪以及强大六七级的风力,A不敢轻易出谷,他决定暂时先回帐篷处看看情况。

但是,当他回到帐篷出的时候,一幅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两支帐篷都被掀翻了,各种用品散落一地,妻子和妹妹却不知所踪。

就在A惊慌失措的时候,几声凄厉的尖叫从山谷的另一边传来。A急匆匆跑过去,看到妻子坐在雪地上,登山帽不见了,头发在夜风中凌乱地飞舞,神情恍惚。 一旁的雪地里躺着B,他的额角有一块血渍,已经冻结。B的眼睛紧紧闭着,看样子是昏迷了。

A跑过去扶起妻子,问他怎么回事,但妻子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哭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A重新将帐篷支起来,将妻子和B都安顿好以后,突然想起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妹妹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又对自己懊恼万分,只得再次带上手电出去寻找,不了身后传来妻子的声音。

妻子终于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却是:“她死了。”

随后,他才一点点地从妻子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A离开不久后,妻子就看到B回来了,妹妹冲上去抱着B哭泣,求他原谅,但B一把推开了妹妹,径直向妻子走来。妻子对B的行为感到很震惊,厉声斥责了他几句,但很快,他就发现B的神情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让妻子感到极度的恐惧,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已经不是B,而是其他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因为B向妻子冲过来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B掀掉了帐篷,一下子将妻子按倒在地上,发了疯般的想要拉开妻子的登山服的拉链……到这时妻子终于明白了B想干什么,他大声向一旁的妹妹请求帮助,而妹妹也正好缓了过来,他冲过去抱住了B的胳膊,妻子趁机翻了个身,站起来就跑。但B很快就甩开了妹妹,继续去追妻子,一路追到了山谷的另一边。

可他们不知道,在山谷的另一边,有一条山体裂隙,被大雪遮盖住了痕迹。

妹妹就是在拉扯中被B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推进了那条裂隙,而B仍然闭着眼睛在疯狂地撕扯着妻子的衣服,妻子慌乱中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砸在了B的额头上,一切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A听完妻子的讲诉,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和妻子抱着哭成一团。

第二天早上,B终于醒转过来,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不起来在帐篷里的时候妹妹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A判断他在昨晚可能由于无法接受妹妹的表白,再加上过度寒冷的因素,而导致他突发性精神失常。所以,在和妻子商量后,为了保证剩下的人能活着走出雪山,他们决定隐瞒实情的真相,并骗B说妹妹不听劝告独自向山外走去了。

后来一直到出了雪山,A也没有将真相告诉B。因为他怕B无法接受自己在癫狂状态下亲手杀死妹妹的事实,于是用谎言编织了另一个版本:妹妹爱上的是A,在晚上把A叫出去谈话,并表白,被A的妻子听到了,于是三人发生了语音冲突,妹妹气走,离开了营地。他们叫醒B一起外出寻找,在山谷内一处裂隙附近发现了踪迹,判断妹妹可能摔入了裂隙,基本无发生还。B无法接受真相,非要进入裂隙寻找,被A当场打晕,结果导致选择性失忆,以至于B对于那晚上经历的一切都无从想起。

B接受了他们编织的谎言,但内心里对妹妹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认定A当时的处理方法非常失败才会导致妹妹的出走。

A无法言明真相,只能忍受着B的介怀,他觉得与其说明真相让B痛不欲生,还不如让自己承受着一点点的痛苦。

王飞的故事很长,远远不止用了两分钟,可我早已不在乎他将这个故事用了多长时间。

我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眼前弄得一片模糊,而心脏的位置传来阵阵的绞痛。那种无法克制的痛楚再次让我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个充满着哭泣和尖叫的白雪皑皑的山 谷,让我想起来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我试图将那一切遗忘,就像凌志杰一样选择性的失忆。可是,我做不到,脑袋始终保持者该死的清醒,连酒精都没法让自己片刻失忆,又怎么能将那种痛彻心扉的往事彻底遗忘?

那个男人依然诡异地笑着,他的声音在海风里听起来也变得有点恍惚:“呵呵,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你想不想听?当然,你知道,我所指的另一个版本不是A编织给B听得那个谎言版本,而是一个对于A来说,更奇怪的版本。”

我一下子不明白他说的究竟什么意思,就听他继续说道:“这个版本,相对来说,要简单很多,故事的前半部分完全一样,但到了A走出帐篷寻找B开始,就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呢?你听我慢慢讲。”

A听到了妹妹的尖叫声,冲出帐篷,发现B不见了,他让妻子照顾好妹妹,自己一个人循着雪地上留下的踪迹去寻找B。很快,就在山谷的另一边,脚印到了尽头,手电光下呈现的是一条已经露出的山体裂隙。可以看出,这条裂隙的表面原本是被大学掩盖的,但此刻由于认为的活动,裂隙才整个露了出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下面依然黑的可怕。

而A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朝着列下下面喊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过他很快就在裂隙下方不远得位置照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冰镐,插在岩缝里。

B一定掉下去了,A这样想着便开始想办法进入裂隙。他将登山绳绑在了裂隙口一处相对牢固的岩石上,然后顺着登山绳往下。

裂隙比他想象的要深很多,在下了十几米后,终于触到了底,但他很快就发现,底下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糕,因为底下是水。这裂隙下面似乎是一个水潭。

A悬挂在半空里,用手电往水面照着,却找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B摔下来受伤了?A这样想着,费劲解开了身上的装备,连同登山服一起脱了,让他们留在悬崖的登山绳上,而自己则下了水。好在水还没结冰,相比与外面零下三十几度的寒冷,水里要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A哆嗦着在水下面寻找,水并不深,也就两三米,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B,B仍然穿着登山 服,由于吸水后太过沉重,整个人沉在了水底,不知死活。但A相信B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依然费了很大的劲将B身上负重的东西全都卸掉,才将他拉出水面,然后把B整个人系在登山绳上,开始朝外面喊,希望妻子或妹妹能够听见。

但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上面仍然没有动静,这时候,A也冷静了下来,他开始试探B的鼻息,发现还是一点气息都没有,B这次似乎真的死了。但A很快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B是不会死的,他一定能把他救出去,就像如果摔下来的是自己,B也一定不会放弃,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A咬了咬牙,又把绑在B身上的绳子重新绑了一遍,确定足够牢固了以后,开始徒手顺着绳子往上攀爬,打算自己爬上去后,再找两个女人一起过来把帮好的B拉上去。但是,让A没有想到的是,绑在裂隙口的岩石开始松动了,他竟然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在他爬上了五六米以后,哗啦一声,那块岩石连同周围的石块一起全都砸了下来,他的头部被砸中了,然后失去了意识。

A失去了意识,A的妻子和B的妹妹则在不久后找到了那处出事的裂隙,他们没办法下到裂隙中,只能守在一旁相互抱着哭泣。幸运的是,第二天百天,就有另外一支登山队路过,在说明了情况后,他们下到了裂隙救人。

两个人都被拉上了裂隙,送到了医院,但B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A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他现在却只能依靠各种各长的医疗设备、各种各样插进他体内的导管维持着生命。

他成了半植物人的状态,至今为止一直躺在床上。

听着王飞讲诉的这另一个版本,我内心的痛楚渐渐变成了困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个故事的版本,一个跟往事毫不相干的版本,一个看起来更像是小说的版本。

他是在迷惑我吗?是想趁我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夺走我手中的枪吗?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件只有深藏在我和昕洁心中的故事?他从哪里知道的?而且对所有的细节都了如指掌?

这……可能吗?

“王飞,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获知但年前的那件事,但你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呵呵,你对我后来说的这个故事版本不感兴趣吗?”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跟你似乎也没什么关系。我实话告诉你吧,之前我并没有杀死你妻子,他还活着!他他妈的还活着!我当时不忍心杀了他!你知道吗?但我现在随时可以回去一枪崩了他!”我抹去掉眼中的泪水,握紧了手上的枪,尽管这把枪对于王飞来说似乎没有任何用处。

“呵呵,我说的这个故事版本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当然,你现在还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你应该杀了秦佳的,你如果真能杀了他,才能杀了我,可是,你是中缺乏这些勇气啊……唉,真是然我头疼,怎么办呢?让我再好好想想……”

“……”

“这样吧,我还是用最最直接的方法和你探讨一些问题,一些你现在面临的很严重的问题。那么,我先问你其中一个吧。”

“……”

“嗯……我说的直接点……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现在所处的世界有非常多的逻辑漏洞?”

“逻辑漏洞?所处的世界?TMD的别跟我绕弯子,我只想知道,我妻子怎么养了!我妈怎么样了!凌志杰怎么样了,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关心!”

王飞微笑着道:“看样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实质啊,唉,我都不知道究竟该那你怎么办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该明白,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回去杀了你妻子!”我任然试图将隐藏在体内的那个一直想要找到妻子的主人格逼出来。 “呵呵,没有用的,就算按照你自己的意识来说,王飞的人格也不会出来了,你现在的世界抛弃了她,他就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妻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拿他来威胁我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表情,的确完完全全一丁点儿的神色都看不到,看样子,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落空了,他的之人格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但是此刻占据了主导地位的这个副人格说的话却是莫名其妙,什么“你的世界”,什么“抛弃”,我根本搞不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只好看着他,道:“如果秦佳死了,你会怎么做?”

王飞又笑了,笑得很无奈,继而又道:“这样,你直接和你说吧,他跟我没有关系,是因为它只是你现在所处世界中的一个人物,是被你大脑虚构出来的,所以他死了,我什么也不会做,懂了吗?”

“……”

“还是不明白?”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这得问你啊。”

“问我?”

“当然。你一直在寻找我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可是你知道吗?我并不具备任何动机,因为,我也是个不存在的人物……是你的大脑虚构出来的东西!”

这次我终于听懂了,惊叫道:“什么?!”

“呵呵,我,王飞,这个拥有双重人格的变态杀人犯,实质上是你的大脑虚构出来的东西,你明白吗?”

“我大脑虚构出来的?”在他的反复强调下,我忽然有点明白了他所说的话,但这显然太离谱了。 “你从出生以来,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些问题,比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是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这次,我的思维已经跟上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而他提到的这些问题,我确实曾经想过,可是,我不解为什么在此刻突然提到如此与现实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继续道:“你还有没有想过……比如你现在所处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其实都是你自己虚构出来的吗?比如你脚下奇怪的白雪,还有这个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衣服,水泥地,手里的枪,甚至你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大脑不断运算出来的的东西吗?”

我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能看到东西,你能听到声音,你能尝到苦涩,你能闻到臭味,你会觉得寒冷……那是因为你的视觉,你的听觉,你的味觉,你的嗅觉,你的触觉……所有的这些感知器官在运作着,而你的大脑则无时无刻接收这些感知器官运作时所获得的数据,并保证数据的协调与完整。可是,某一天,我们假设,你的大脑内部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问题,以至于他控制你所有感知器官的功能发生了变异,从而使你能感知到的东西也发生了变化,那么,你的世界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

“呵呵,没错,你会看到原本并不存在的人,比如王飞,比如我,这个存在于‘王飞’体内的‘副人格’,比如你以为的‘王飞’老婆秦佳,甚至,还有你的好朋友,凌志杰。”

“你还会对于实际上存在的人视而不见,比如凌志杰的妹妹凌玉,还有你自己的老婆,董昕洁,甚至比如你的孩子。呵呵,不要惊讶,你的却有一个孩子,但你却看不到他,你以为他在医院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

“当然,你的大脑对于你多处的虚假的世界也在一刻不停地处理着,他帮助你填补了这个世 界中很多的逻辑漏洞,让你的世界看起来非常合情合理。可是,这个毕竟是你的大脑构想出来的虚拟世界,他需要庞大运算才足以支撑这个世界让他不至于崩溃。”

“你没听错,我再次给你强调一遍,你现在处于你自己的大脑由于错误运算而生成的一个虚拟世界里面。”

“而这个虚拟世界中有两股势力在互相较劲,一股势力是构建虚拟世界的势力,我们称之为黑势力,他们在建造虚拟世界的同事,还在自己动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和理性;而另一股势力是你大脑原生的防御机制,我们称之为白势力,他们一直被构建虚拟世界的黑势力压制着,直到外部的引导介入,他们才开始觉醒,并配合制造这个虚拟世界里的逻辑矛盾。”

“白势力从很细微的矛盾开始制造,试图逐渐将矛盾扩大,直至你的大脑开始怀疑这个虚拟世界的真实性,最终让崩溃在无法圆合的逻辑矛盾中,只有这样,你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可另一方面,黑势力也在不停滴修补白势力制造出的逻辑漏洞,维护这个虚拟世界的合理性,他们不断发生交织,互相争斗,互相吞噬,所以,你看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然后很快又将这些现象或遗忘或找到某种相近合理的解释给处理掉。”

“但实质上,黑势力的处理方式始终就像一个谎言,没撒一次谎就需要用千万个谎言去掩盖。他处理的数据量越来越庞大,可以想见,当他的数据量庞大到超出了你的整个脑袋运算负荷的时候,砰!他会爆炸,它会将你的意识炸裂,你会陷入一片混沌,陷入无意识的状态,那是无法挽回的处境,到那时,你,以及代表你的意识都将会彻底消失,变成一片虚无,也就是现实世界中的植物人状态。”

“那么在你虚拟世界之外的真实世界时则呢样的呢?我告诉你,在你的虚拟世界中不断制造逻辑矛盾与逻辑漏洞,引导你意识中原生的防御机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妻子,董昕洁。”

“他在心理医师的指导下,一直试图将你从自己大脑虚构出来的世界中拽出去。而那个心理医生所采用的手

段,恰恰就是这些被制造出来的脱离你的虚拟世界逻辑情理的事件,他们不断制造漏洞与矛盾,不断尝试着与你建造虚拟世界的势力交战,帮助你击毁它,从而使你回到现实世界。”

“这是一场战争,在你大脑中的战争,可悲的是,你无法意识到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三年。”

“还有,我要告诉你的是,帮助你妻子的那位心理医师,他的名字叫王飞。”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呵呵,再好好想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凌志杰、董昕洁、凌玉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而且知道每一个细节?知道那个一直潜藏在你心里永远无法释怀的东西?我甚至还能告诉你另一个看起来更富逻辑性更真实的版本?”

“因为,我不是上帝,我也不是什么怪物,我只是你大脑自带的防御机制虚构出来的另一个人物,一个破坏你所处世界逻辑的病毒,但我本身就是存在你大脑里的,所以会非常清晰获得这些数据。”

“你再想想,你进浴室洗澡后,四次开门,打开所见到的都是董昕洁,你甚至前一秒看到她在卧室里,后一秒你跑过去开门,看到的依然是她,连你自己都很清楚,这在逻辑上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就算实现了,那之后他站在飘窗上跳出去消失的那一幕同样也是没有逻辑性可言的,你说是吗?”

“好吧,就当这件事在逻辑上实现了,但是那之后,你和凌志杰反复地寻找,动用了你所有的人际关系甚至包括他在警察系统内的所有关系,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连一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有摸到。你仔细想想,一个人真的可以在一个晚上消失得这么彻底吗?”

“好了,我们抛开这个问题,再来谈谈另一个逻辑缺口,是关于几件你得到的真实物件。”

“一根长得出奇的头发,一支根本不属于董昕洁的口红,一块七十年代的老式女表,这些东西都艰难地植入你的世界,试图引起逻辑的矛盾,但他们仅仅在初期引起了你的猜测与怀疑,而后很快就成为你脑中的‘侵略性心理暗示’概念的牺牲品,他们彻底失效了。” “再谈谈你的邻居,住在你楼下的罗先梅夫妇,一个被你吓死了,一个现在依然呆在精神病院里,他们的命运在你的世界是如此悲惨,可你不觉得有点惨过头以至于脱离现实了吗?我相信你依然记得某天你找‘罗先梅’说话时,他有一句话让你感觉很别扭:‘你说小洁是不是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啊?’当然这句话只是让你开始怀疑罗先梅,怀疑他跟董昕洁的失踪有关,但也仅仅停留在怀疑的层面。因为,不久后,他就‘死了’,被你大脑构想出来的世界中一个简单的意识抹去了。你的意识甚至让你遗忘掉了他之前所提到的另一件事:董昕洁在你以为失踪的半个月的两三天前还和罗先梅说过话,声称他这几天不在家,希望罗先梅好好照顾你。怎么样?还想得起来吗?这个逻辑上完全矛盾的现象被你彻底遗忘了,随着罗先梅的死亡而一同埋葬。可是,他确实存在过,你无法否认。”

“你无法否认的接下去的逻辑矛盾是防空洞里的事件。我想,你自己也分析过了那段不可能的时间问题,不论从何种角度去模拟都是难以实现的,除非两个可能:一、时空扭曲,二、凌志杰欺骗你。”

“但你也知道,前一个可能存在的概率几乎为零,一旦你承认了它的存在,那么你的大脑构建出来的虚拟世界将会以更快的速度崩塌,所以,你只能倾向于后一个可能。你开始怀疑凌志杰,他开始对你‘失望’,这是个相对贴合逻辑的时间发展。”

“这个发展让处于真实世界中帮助引导你意识的妻子和心理医师一下子变得束手无策,他们开始另想对策。于是,他们尝试让我消失,在警车里离奇消失。没错,你一度无法参透我到底是怎么在警车里消失的,对吧?但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你应该终于明白了吧?”

“我在押运警车里消失了,这对于你来说,同样是件超乎逻辑的事件,但你脑中的黑势力

很快就做出了应对措施,那就是——让凌志杰也跟着消失。凌志杰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被你脑中的黑势力安排在B社会打地下黑拳,没错,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的样子。值得一提的是,你是否好记得,你再见到他之前,别小宋杀死的那个男人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提着刀子向你冲来?为什么会那么气愤?为什么他会见到你就动了杀心?当然,没有理由,他只是一个逻辑破坏者,跟手表和口红一样,很快就会被你遗忘。但是,你无法遗忘你在狭小的隔间里看到的一切,小宋对着没人的空床自说自话,你递出的手表诡异地悬空……”

“你大脑的黑势力已经疲于处理这些现象了,只能暂时将他搁置。不过,黑势力不会轻易就范,他们依然在奋力进行逻辑的弥补工作。702的命案、罗先梅的死亡、罗良伟的风言风语、姚警官带着你所进行的追查、秦佳莫名其妙的出现,甚至还有你的母亲突然的到访……其实,都只是他们工作的方式,他们用这些发生在你身边事件来加强你所处虚拟世界的真实性……” 听到这里,我再次仔细看了看脚下那皑皑的白雪,但似乎还是真实的。我有蹲下身去,将脸贴在地上,仔细感受他们的温度……

渐渐地,我竟然开始感觉到他们的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开始恐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袭来,我再次看了看王飞,惊恐地问道:“你是假的?”

她点点头。

我继续问:“我妈也是假的?”

他再次点点头。

“那真是的我妈在哪里?”

“同样陪在你身边。”

“凌志杰是假的?”

“是的,他三年前就死了。”

“这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王飞最后点了点头。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倒塌了……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现在的我真是处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中? 近两个月以来所发生的所有这些离奇、诡异、KB、惊险的事情,都是假的,全都是我大脑错误运算所生成的假象?

而真实的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昕洁和凌玉,还有母亲,他们正站在床边守着我,等我醒来?

甚至,我还有一个孩子,他正趴在床头一边用他那小手摸着我的脸,一边问昕洁:“爸爸什么时候醒?”

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一切……但是我必须要接受吗?

我抬起头来,最后又看了看王飞,发现她的微笑变得那么虚假。

没错,他本来就是虚假的,是不存在的,他是来引导我走出虚假世界的另一个我自己!

我鼓足勇气,走上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到真实的世界?”

“杀了我,或者杀了你自己。”

“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

片刻后,我站到了悬崖上,望着前方那一片蔚蓝的大海,还有那遥远的地平线。

我就那样看了好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着出美丽的白雪悬崖,告诉自己可惜了,即使这个世界在美,他也是假的。

“我想,你应该不缺乏这点勇气。”身后传来王飞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我往前挪了挪脚步,望着身下翻涌的浪花,仿佛突然间听到了昕洁的哭泣。我甚至仿佛能感知到他很害怕,可是我也很害怕,是一种突然间就害怕起来的情绪。 我想,假如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呢,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如果我跳下去无法逃离被我的大脑虚构出来的这个世界,而是我生命的终点,那么整个真实的世界都会随着我的死亡而崩塌,就连昕洁残存在世界上、残存在我脑海里的这些记忆都会消失,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逻辑的维护者很快就会出现,你没有多少时间了。”王飞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听起来空灵无比。

我的脑袋突然间变得一片空白。

我闭上眼睛,抬起右脚往前垮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将我往边上掼去,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我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的凌志杰,他抬起的左手正朝着王飞的方向。

在我还没来及阻止它的时候,伴随着他指尖的火光,一颗子弹刺破了海风与海浪的呼啸,一头扎进了王飞的胸膛。惯性使王飞趔趄着往身后退去,然后从悬崖上栽了下去。

可是,我分明地看到,他摔下去的时候,依然微笑着。甚至,那笑容自然的无可挑剔。

我正要朝悬崖下追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整个的抱住了,我挣了几下却睁不开,大吼着质问身后的凌志杰:“你怎么会在这里?TMD的怎么会在这里?”

但凌志杰似乎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抬起自己的拳头,朝着我的面门砸了下来。

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阿宁,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依然躺在雪地上,而凌志杰正在一旁坐着,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说实话,此刻,我依然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如果他真的是像王飞说的那样,其实是我的大脑虚构出来的人物,那么,不管我如何用眼睛去看,如何用手指去触碰,他都会显得那么真实。

“阿宁,你能原谅我吗?你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痛苦,当那个***的说按照他的方法就可以帮助你的时候,我信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你……能原谅我吗?”

我还是无法分辨出来,他到底是真还是假,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开始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那种感觉告诉我,眼前的凌志杰是真的,非常的真切。

我重新睁开眼睛,仔细地看着他,半晌,拉开嘴角,冲他笑了笑,问道:“原谅什么?”

凌志杰眉头一皱,片刻间又一下子跟着笑了起来。

依然是屏风山山顶,凌志杰打开一听啤酒,递给我,道:“你真的不想听听我怎么骗得你?”

我笑了笑,没接话。

“阿宁,你这人哪,就一点不好,我说什么你都信,唉……”

“放屁!我就不信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长吁短叹了!”

“哈哈,其实你心里想知道我怎么骗你,很想很想知道,对吧?”

“去你的!有你这样骗了人还显摆的吗?”

“唉,没办法,这个谎言编的我累死了,编了三年,你知道不知道有多辛苦?”

“那是你自找的。”

凌志杰也笑了笑,仰头将一瓶啤酒罐进了肚子,开始自己的讲述。

“三年多了,你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跟我提起昕洁,而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你提起的时候,就仿佛她真的站在我们身边一样。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段时间,大概两年以前,连我自己都迷茫了,甚至开始觉得,或许你才是对的,昕洁还在,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可是,想起三年前的那场灾难,我又不得不告诉自己,昕洁已经走了,玉儿也走了,只剩下该死的我们俩。每次想起,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是你一个人?为什么当时你会晕过去?为什么当时你没跟着一起走?”

“后来,我渐渐想通了,我没有走,是因为老天想要让我留存着他们在个世界的影子,如果我也走了,他们也就彻底没了。我就这么自欺欺人地生活着,而且是明知道自欺欺人还要自欺欺人地活着。”

“那种痛苦你体会不到,因为你沉浸在昕洁还在的世界里。我看到你一个人走路时对着身边的空气自言自语,看到你每周去西餐厅吃牛排是都点两份,你自己吃一份,而另一份却空着一动不动。但你在笑,你很开心,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看到了昕洁。我曾经试图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你很快就会遗忘,你一直当他还在。”

“是不忍心,或者说是习惯,我知道,昕洁在你的世界中也许永远不会消失了。当然,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倒可以欣慰,更不用说担心了。

但是,好景不长大概从一年半前开始,你告诉我昕洁失踪了,起初,我不以为意,可是,你却在疯狂地寻找,并不断斥责、抱怨我没有尽力帮你寻找。可我怎么帮你寻找?我根本不知道昕洁是怎么出现在你生活里的,他三年前就已经去了,我怎么样能找到这样一个人呢?正在我发愁的时候,你切又突然变得‘正常’起来,一下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像昕洁从未失踪过,继续一直好好地和你生活在一起。”

“也就是从那时起,每隔一段时间,两三个月,你就会告诉我昕洁失踪一次,不久之后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昕洁有和你一起生活,就是这样的状态不断循环往复这。我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心想或许这样对你的生活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可是,我想错了,你没尽力一次‘昕洁失踪’事件,你所做事情的危险程度就加深一次。最开始你吃了半瓶的安眠药,第二次你差点淹死在城郊的一个水塘里,第三次你爬上了天桥的栏杆……你以前是心理医生,我相信心理治疗是有用的,因为你没病的时候治好了那么多病人,可当你病者的时候你却无法在医治自己,就像理发师不能给自己理发一样,是多么痛苦……”

“于是,我找到了你的大学同学,秦佳,他欣然答应,说一定会帮你治疗。”

“那是在一年以前,他准备了很多资料,全身心投入你的治疗工作。但过程非常不顺利,他告诉我,你的很多感官都出现了问题,你可以感知到像昕洁这样不存在的人,但你却感知不到另一些存在的人,就像秦佳他自己,你似乎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话,就仿佛她是个透明人一样在你周围打转。也就是说,你陷入了一个自己构想出来的世界,所以,那次治疗不得不中断了。不过,他说,他还会去查资料,会去想办法,他一定有把握治好你。我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把握,为什么会如此用心。他告诉我,他喜欢你,从大学时开始就喜欢你,你失去了妻子,失去了爱,她不仅会治好你,还会带给你一份全新的爱。”

“但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一年了,他始终走不进你的世界。而三个月前,那个***的找到了我,他说,他可以治好你。我问他用什么方法,他说他可以进入你的世界,制造逻辑矛盾,摧毁你的虚拟世界,通过有计划的步骤一步步地引导你走出来。”

“我抱着试

试看的想法答应了他,他很快就交给我一份非常详尽的医疗计划书。我承认,他的计划非常完美,即使是我这个外行看起来也具备极强的可行性。当然,那份计划书里,有大量需要我配合完成的内容,甚至需要我动用京剧的关系去完成。尽管这样对我们警局影响不好,但为了你的病,我觉得值得一试,于是,行动展开了。”

“我托人找到了一名专业的剧组化妆师,在他的帮助下,对照着昕洁生前的照片,把秦佳化妆成他的样子。当然,为了说服秦佳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这个姑娘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化妆,他始终坚持要以自己本身的相貌来走进你的世界,面对你。后来,那***的找他谈了很久,竟然轻易地把他说服了。”

“你知道,秦佳的面向和昕洁差别有点大,但身材很相近。所以,在那位化妆师神奇的手法下,竟然将秦佳完美化成了昕洁,看见她化妆完的样子,甚至连我都开始怀疑,站在眼前的是不是真的昕洁。但很遗憾,一开始你似乎依然无法看到化妆后的秦佳,依然当他是不存在的。于是,那g娘yang的建议让秦佳长期住在你家里,和你一起生活,顺便照顾你。这一方案果然开始起作用了,渐渐地,你终于开始看到秦佳了,当然,你看到他的时候,她是‘昕洁’。”

“不过没什么大碍,这已经是一个突破性的进展了,因为你终于可以看到一个远本看不到人了。所以,很快,我们就着手第二部的动作,那就是,在确定你能看到秦佳扮演的昕洁的一个时间段,制造你同时看到两个或者多个昕洁的现象,引发你脑中虚拟世界的逻辑矛盾。所以,你现在可以明白那天晚上你看大的场景了吧?其实很简单,因为,按门铃的是化妆成昕洁的秦佳。”

“破坏你虚拟世界逻辑的做法开始起效了,你频繁地找我诉说你看到的奇怪问题,我则按照计划扮演者试图帮你寻找昕洁、寻找合理解释的角色,当然,我不会尽全力,我会实时地挂断你的电话,会实时地告诉你我很忙,以让一切看起来很自然,让你自己去揣摩逻辑的矛盾。”

“可就在这个时候,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连串奇怪的命案发生了,我选入了真正忙碌的工作中。先是短时间内,失踪案的报案数量爆炸性增长,随后,尸体被接二连三地发现。我们初期怀疑是恶性连环杀人案件,于是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但调查得到的多条线索都指向一个让然费解的局面——所有被害者似乎并非是他杀,而更像是自杀身亡。”

“这是通过死亡现场勘查和被害者家属走访的出的结论。死亡现场找不到处被害者以外的第二人活动的痕迹,有的则是

亲属现场目击被害者自杀身亡。且每一位被害者的亲属都表示,被害者死前一段时间情绪有波动,喜好独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现象都表明了被害者自杀的动机。但很显然,在这一连串,‘自杀案’的背后,勘定还另有隐情,这些人不应该只是简单的自杀,他们背后或许有一股力量在胁迫他们自杀。”

“你知道吗,这股力量其实就是那***的王飞。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确定下来的事,也是我极度后悔的事,我后悔自己早在察觉出他有问题的时候,竟然没有果断阻止他,以至于后来连我自己都……都相信了他,以为他真能操控时间,以为他真能让我在一次见到玉儿……我竟然相信了他,利用警局的关系帮他做了么多事……我成了他的工具,成了他的帮凶,我……我还亲手杀了人……

唉……我很痛苦……当然,这是后话,先不说这个,现在说说我是怎么知道他其实就是那个怂恿人自杀的连环杀手吧。”

“一开始,为了治好你的病,他要求我配合帮他做事,我都做,包括你自己一个人在702冰箱里挖泥土那次,就是他示意我适时走开,这样可以让你看到一些虚假的东西,然后在之后的电话里故意告诉你一句话,还记得这句话吗?‘他妈的那***的把尸体直接了塞在冰箱里!’其实,当时根本没有这么残忍的案件,我只是按照他的意思来引起你的联想而已。”

“再之后,就是大半夜把你叫到警局,他装作连环杀人犯,还让我狠狠地打他,为的就是让事情在你面前看起来更真实。唉……你不知道,虽然他说只是假装的,但我当时差点以为他就是那个幕后怂恿人自杀的家伙了,可惜的是,我那时还天真的以为,哪有杀人犯自己跑来自首的,所以完全排除了他。直到后来进了防空洞。说实话,我事先也是不知道哪个防空洞的,根本没去过,他也只是告诉我要做的像是发生时空扭曲的情景一样,来破坏你虚拟世界的逻辑。”

“但搞了半天,我自己都被他弄晕了,还把你打了一顿,因为他强调一定要做的真实点,所以我出手没把握好,差点把你打得起不来,回头还要装做根本没打过你的样子,于是你就知道了,到后来搞得你怀疑我是因为喜欢昕洁才打你的……简直完全乱套了……”

“从防空洞出来后,我就感觉这人的却不简单,而且在一次开始怀疑那个怂恿人自杀的家伙会不会就是他呢,于是,在警局和他商量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时,我开始时不时地探他口风,探的多了,竟然让我发现,他似乎真的就是那个家伙!”

“我在确定下来是她的当天,就把他关起来了,准备第二天送到省公安厅去。但那天晚上,你知道,他讲话很有**性,很能迷惑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就因为他的几句话便去自杀。再加上,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他无意间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又说了非常多的话,连我自己都……竟然稀里糊涂地相信,他能帮我再一次见到死去的玉儿……你知道她是怎么让我相信的吗?他让我去他的住处拿到了一些照片,是玉儿的照片,而且是我从没看到过的玉儿最近的照片,非常真实,我当时肯定那些不可能用制图软件制出来……” “他还告诉我,我现在所处的世界时虚假的,真实的世界里面,我躺在病床上,玉儿在病床边照顾我,但你已经死了,我现在看到的你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知道,我有多想念玉儿……他就是以这个为**,让我放她走,我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于是,在押韵的时候,我偷偷把押运车的们做了手脚,好让他能从押运车里逃走……

之后,他又给我看了一组玉儿的照片,用来**我帮他做事……并告诉我,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不管杀多少人都没有关系,而且只有不断杀人破坏虚假世界的逻辑性,才能一步步回到真实世界……”

“就这样,在它的**下,我配合着他在自己公寓里面放BoB!!!,然后玩失踪,去地下打黑拳,引你来看……

直到某一天,我发现他竟然正同时对着你在做一样的事情时,我才知道,这个***的家伙有多可恨,他就是靠这种说法来杀人,他就是靠欺骗你,告诉你‘你的世界是假的,你只有自杀才能回到真实世界’的说法来怂恿人自杀!

所以……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了吧?”

凌志杰终于说完了,而我也似乎终于弄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但我忽然想到,凌志杰已经杀了人……于是问道:“那你下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你已经杀人了……”

“呵呵,当然是去自首……”

“自首?” “嗯…明天就去自首,但今天,我还是自由的,我还有自由能跟世界上最好的兄弟呆一会儿。”

“你不会被判死刑吧?”

“呵呵,你想多了,不过谁知道呢,明天再说吧!”

那之后的第二天,凌志杰自首了。而我也在警局见到了母亲,母亲告诉我王飞把他关在一间小屋子里,但是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后来是一个叫小宋的**把他救出来的。

一个月后,凌志杰因杀人罪被判刑,但因为是被他人教唆而杀人,而非出自本意,且在职期间当场击毙联欢教唆杀人犯王飞,功罪相抵,最终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一个半月后,我在监狱探望凌志杰是碰巧遇见老姚,老姚告诉我,702的命案终于被全面侦破。案件详情是这样的:

罗先梅夫妇与刘成是亲戚关系,而702户主因出国将房子交由物业管理。后刘成联系不到已出国的户主,而当时罗先梅夫妇正好想要进城做生意,刘成便将702以低价变相卖给了这对夫妇。

后住在楼下602的王飞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用同样的手法教唆罗先梅杀人,罗先梅杀死的正是自己的女儿。而罗先梅丈夫亲眼目睹了将自己女儿杀死的过程,逐暴怒,当场将自己妻子砍死,并将罗先梅实体切块煮烂,冲进马桶,头发则被塞进冰箱里,并用泥土封好,其女儿尸体则被埋进地板下面。

刘成碰巧目睹了罗良伟处理尸体的过程,但念及房子是自己偷偷卖给罗先梅夫妇的,怕惹火烧身,于是只得守口如瓶,配合罗良伟将702完全封闭了起来,同时也将那次杀人案件的真相隐瞒。

听完老姚的讲诉,我终于明白了,始作俑者依然是教唆杀人犯王飞,联想到后来刘成在高速公路上逆行自杀的结局,恐怕也是王菲教唆所致。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先前幻觉中所接触的罗先梅告诉我,702死的是一家四口,可他们家实际上只有一个女儿,是一家三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拍拍脑袋,想了想,自嘲地心道:毕竟是幻觉……难念又不完整的情节嘛。

一年后,我的心理诊所从新开业,并和秦佳结婚,搬入了一个新家。遗憾的是,新家同样在6楼,同样是602。

搬完家的这天,我去楼下买了束鲜花,还有很多零食,准备回去和秦佳好好庆祝一下。爬楼梯到自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我。

我停下来,回头看去,就发现,在通往7楼的楼道转角处,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也许是7楼人家的小孩吧,我心想这,边有好地朝他笑了笑。

他看到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我忽然发现,他的笑容很诡异,我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

后记

当你看到这的时候,也许还有那么一丝疑惑,但是很抱歉,故事确实已经结束了。不会再有后续,不会再有番外,不会再有任何与此有关的东西,这个故事彻彻底底结束了。

这就是结局,一个绝对不开放,完全封闭的结局。

没错,我要强调的是,去他妈的哦,欧美KB片里最后一定要再来一个吓人镜头的把戏!结局是封闭的,所有明线、暗线、疑点还有无法理解的小东西全在这个封闭的结局中圆满了。

当然,就算我这么说,还是会有朋友在看完后跳起来骂坑爹,甚至有人恨不能撕了这书扔进马桶,因为看完第一遍,你的脑袋里可能盘旋着无数个疑问,也许你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是坑”,然后你便会愤怒很多矛盾点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但是很抱歉,我并不想过多地去解释这些东西,因为我觉得,《黑白配》这个故事本身就是矛盾体,就像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两面性,这取决于你究竟倾向与那一面。

如果你看到了一个虽然坑爹,但看起来还是比较圆满的结局。那么恭喜你,你是个乐观的人,你的人生非常积极,我希望你继续保持,然后不要再管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坑爹,果断放下书,啥都不要想,继续快乐地干自己的事去。

面对于某些累死我这样患上不搞明白咱誓不罢休的强迫症读者来说。,我的建议是,你把发现的这些结局中没结局的一点和矛盾点统统抓出来,把他们理一下,好了,接下去的关键一步,试着逆向思考:假设这些坑爹的东西虽然坑爹,但确实发生了,会怎么样?

你可能有了一些眉目,趁现在,重新回头再看一遍这个故事,把某些被你忽略掉以及主人公自己忽略掉的细节挖出来,你就会发现,那竟然是我这个坑爹的作者埋下的隐线。

好了,把一团乱麻的隐线理出来了,再将你逆向思考的东西串到这根隐线上。你应该会发现,他们自动 圆合了,那些坑爹的一点和矛盾点全他妈的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们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圆环……

好了,你终于发现我想表达的是什么了,但我不能恭喜你,我很抱歉你跟我一样悲剧了。因为这个可怕的故事……

《黑白配》书评

1、此篇评论有严重剧透,没看过的谨慎。

2、我的理解整个故事没有讲的内容还有很多,也就是作者自己在后记里说的“过多地去解释就没什么意思了”的那条暗线。

3、本篇评论对于明线就不多说了,只说暗线,但是暗线依然很长,所以这篇评论也很长。

4、为了把复杂的暗线完全讲清楚,我以这种1234罗列的形式来写这篇评论,可能没有连贯性,但每一条都是概括性的内容,便于更好理解。

5、隐藏结局:凌志杰的确在三年前死了,王飞说的是对的,何宁仍然身处自己构建出来的虚拟世界中。

6、书名《黑白配》的含义,就是王飞提到的脑中的黑白势力,整本书都在讲黑白势力,所以书名叫黑白配。

7、书中的大多数人物都属于黑白势力中的其中一方势力,也有部分人物属于游离势力。

8、黑势力人物代表:凌志杰、秦佳、老姚、何母

9、白势力人物代表:王飞、罗先梅、宋国兵

10、游离势力人物代表:刘成、罗全勇(罗先梅丈夫)

11、以下为三大男主角透析:

12、王飞、凌志杰都是何宁脑袋里构造出来的人物,也就是说,这三个男主角其实是同一个人,也就是何宁自己。

13、“王飞”为什么是没有表情的,以及时隐时现,看起来很虚幻,很超脱的,是因为何宁脑中对于“王飞”的构建是不完整的,他为什么不完整,因为他是被外界的心理医生王飞植入的一个类似病毒的程序。何宁脑中“王飞”的虚幻相对于何宁脑中“凌志杰”的强烈真实感,有对比意义,也即黑白配的意义。

14、何宁脑中的“凌志杰”为什么显得这么真实,是因为凌是何宁从小到大不离不弃的朋友,即使已经死去,他的形象也已经在何宁的脑中完整地保存下来,并继续演绎。

15、以下开始讲各个看似矛盾的地方与没有解释的细节。

16、最后情节提到的有诡异笑脸的小孩,是何宁的亲身儿子,为什么这样说,首先翻到253页“甚至,我还有一个孩子,他正趴在床头一边用他的小手摸着我的脸……”,这是一处,再翻到开头17页“前几天,她还跟我说,她觉得现在很幸福,想再要个孩子……”

17、罗先梅所说的一家四口与一家三口的矛盾点,请注意,一家四口不是何宁看到的,而是罗先梅自己提到的,为什么罗先梅会这么说,是因为和她的真实身份有关。

18、罗先梅的真实身份是外界的心理医生王飞植入的最初的一个“病毒”,请注意,王飞从头到尾植入了很多病毒,罗先梅是第一个有意义的病毒,这个病毒为后来的其它代表黑势力的人物做了非常多引导,但这个病毒被“凌志杰”,也就是何宁自己脑中的黑势力意识杀死了。

19、“罗先梅”死亡前留下的所有引导用逻辑矛盾中,一家四口是其中一个,为最后何宁自己儿子这个病毒的介入铺好了路。

20、“罗先梅”死亡前留下第一个矛盾是,翻到27页“她是不是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啊?我心里一惊,因为她说的这句话太奇怪了……”,这个矛盾被何宁遗忘掉了,然后翻到251页,“王飞”说“她有一句话让你感觉很别扭……”试想,王飞为什么会知道那么一句罗先梅对何宁说的话?而且当时王飞应该不在他们交谈的现场,因为“罗先梅”和“王飞”一样,也是植入的病毒。

21、“凌志杰”最后给何宁做出解释的一大段独白,实则上是建立在何宁听完“王飞”讲述内容之上的,也就是说,没有“王飞”之前的那段内容讲述,也不会有“凌志杰”最后的解释独白。

22、254页,何宁大声质问“凌志杰”为什么会在那里,因为同一页,“王飞”预见性地说到“逻辑的维护者很快就会出现,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很明确地说明,凌志杰就是逻辑的维护者。

23、关于故事开头多次提到的白雪,以及最后“王飞”在两个故事不同的版本中都提到的山谷里皑皑的白雪,可以在237页得到解释,“这里的雪怎么还没融化?还是又下过雪?”“不知道,也许是一直没融化吧。”寓意三年前的那场灾难像白雪一样永远封存了他的记忆。

24、文中关于长时间下雪、下雨天气环境的描写,其实是何宁内心的写照。

25、245页,何宁质疑“王飞”关于三年前事故的讲述,为什么“王飞”知道每一个存在于何宁记忆中的细节,因为“王飞”就是何宁自己。

26、148页,黄科长所问的话的反常,是因为黄科长也属于白势力,也就是外界的王飞植入的一个小病毒,和被小宋杀死的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一样。

27、作者提到防空洞那段的难理解之处在于,“王飞”的人格分裂表现,而这种人格分裂却又是在何宁自己脑中构建的,实质上也就是何宁自己的人格分裂。翻到100页,“这句话立刻让我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说到:你老婆没死,我看到她了”这段之后,“王飞”的主副人格转换,以及两个人格剧烈斗争的原因与焦点所在,其实非常明显,截然不同的神情,截然不同的说话方式,截然不同的说话内容,作者描写得非常到位,非常精彩,可以说,防空洞这段如果完全看懂了,你会发现它是全书最精华的一段。

28、外界的董心洁也有过几次引导介入,试图救赎何宁,其中一次,翻到15页,“刚刚在我脖子上摸到的那冰冷的东西,似乎是几根手指。”再一次,翻到43页,“那是紧随窗帘拉开时那一声“哗啦”而同时响起的——一声轻轻的叹息。”再一次,翻到121页,“这声呼唤只有三个字:亲爱的。这声呼唤来自我的妻子董心洁。”同样濒临死亡时的呼唤,翻到253页,“望着身下翻涌的浪花,我仿佛突然间听到了昕洁的哭泣,我甚至能感知到她的害怕……”

29、我可能没有罗列完整所有的细节,但想必书中应该还有非常多关于黑白势力争斗的具体展现,也有一些我也还没完全弄明白,比如那个自杀后被推入火葬场的人,死人的感觉应验在了何宁的梦里,这个情节到底寓意着什么?蓝山这个人物又到底代表着哪一方势力?

30、正如作者在后记里所说,真正看懂这个隐藏结局后才会觉得真正可怕,可怕之处在于假如某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人,比如抑郁症患者,妄想症患者等等,他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感,觉得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假的,他所看到的这本书就是被外界植入的一个告诉他真相的病毒,那么就会加剧他想要自杀的念头,这样一来,这个故事就是真的很可怕了,有教唆精神病人自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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