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终于又给她打了电话,当时她一定非常焦急地在等这个电话,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她当然同意跟他见面。他们还是约好在东方罗马旅馆见面,这一次,她还跟过去一样,用萧广明的名字预先定好了房间,她可能把萧广明的身份证号码报给了陈剑河,所以这一次,旅馆前台并没有为难陈剑河,他们给了他房间的钥匙。他们在五楼的一个房间见面,王盛佳晚到了一会儿,她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听咖啡,其中一瓶注入了毒鼠强。她骗他说,自己是在李今死后才下的手,因为没找到照片,她当时特别气愤,所以才会干下那些事。她的话可能让陈剑河感到十分内疚,因为所有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他收藏了那张照片。他可能当时就决定要自首独自承担责任,但是,王盛佳却阻止了他,因为她知道陈剑河一旦被抓,警察一定会从他的叙述中发现疑点,那样就很可能会危及到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于是,她提议两人一起殉情,这马上得到了陈剑河的认可,所以,他才会在遗书中写道,‘虽然孤独地生,但却能没有遗憾地死,我还能有什么怨言呢。’他为什么会没有遗憾地死呢,因为他是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去死。我一开始就说过,他非常爱她。”简东平停了下来。
客厅里非常安静。
“快告诉我们,他是在胡扯!”过了一会儿,郁洁不甘心地对王盛佳喊道。
“他的确是在胡扯!”王盛佳恶狠狠地瞪了简东平一眼。
简东平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再来说说黄秀丽。黄秀丽是东方罗马旅馆五楼的客房服务员,巧的是,她的家就在雨花石公寓的一楼,并且她还为九楼的一家住户当钟点工,她同时也曾经帮王盛佳她们的公寓做过几次清洁工作,所以当陈剑河或王盛佳出现时,她马上就认出了他。黄秀丽是个非常贪财的人,她曾经有过敲诈客人的先例,所以当她发现有可疑的人进入她的视线时,她立刻决定探个究竟,她认出了陈剑河,她知道警方正在找他,有可能她进屋的时候陈剑河已经死了,总之,她跟王盛佳打了个照面,两人都认出了对方,于是,王盛佳请求黄秀丽替她保密,并许诺给她高额的报酬,黄秀丽同意了。随后,等王盛佳离开后,黄秀丽报了警。”
王盛佳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刚刚已经说了,黄秀丽是个非常贪财的人,当她发现她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弱点之后,她开始一次一次地敲诈她,这让王盛佳意识到,留着这个女人在世上,对她来说是个大麻烦。于是,她决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她答应黄秀丽在国庆节前会给她一笔钱。她跟黄秀丽约定在9月29日的上午,在黄秀丽工作的旅馆房间里见面。其实她满可以在旅馆以外的地方干掉黄秀丽,但是她觉得那样就太明显了,所以她打算制造一个事故。她把钱交给黄秀丽,很热心地提醒她现在外面假钞很多,建议她自己验明钱的真伪,同时她还借口房间里光线太暗,提议黄秀丽到窗口去验钞,黄秀丽接受了这个提议,她是一个很看重金钱的人,当然不愿意收到假钞。她果然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户是开着的,她一张一张地验,王盛佳趁她不注意,随手从窗口丢下一张钞票,接着她提醒黄秀丽有一张钱掉下去了,我说过黄秀丽是个很在乎钱的人,她听到这句话后,马上把身体伸出窗外想看究竟,就在这时,站在她身后的王盛佳一把将她推了下去,事情就是这样。她干得很利落。等解决了黄秀丽后,她便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什么的意思?”吴立帆疑惑地看着他。
“她知道如果一旦警方怀疑黄秀丽的死因,一定会认为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谁会怀疑住在那里的客人呢?于是她事先在东方罗马旅馆的四楼租了一间客房,杀完人后,她就从现场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简东平意味深长地看了王盛佳一眼。
“四楼的客房服务员跟黄秀丽是好朋友,她告诉林警官,黄秀丽那天上午要借用四楼的一个房间跟她的一个朋友会面,她本来想守在那里看一看她的这位朋友究竟是谁,但是这个时候,四楼的一位客人却让她去邮局寄一封信,并许诺给她20元钱的报酬。于是,蒋金霞为了挣这笔外快,她就离开了旅馆。她到邮局打个来回大约需要20-30分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王盛佳有足够的把握干完所有的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事实上,这位支开蒋金霞的客人就是王盛佳本人。她一直等到蒋金霞为她寄完信回来才离开旅馆,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当天晚上去那家旅馆办理的退房手续。”
“你根本没有证据!”王盛佳反驳道。
“我们后来查过四楼的那位客人,她前一天登记的房间,但她是当天早上9点左右入住的,这一点蒋金霞可以证明。而这位客人用的名字居然是林美云,也就是与萧广明一起失踪的那位女教师。”简东平冷静地说。
“你为什么不去伪造两张身份证?为什么要用这两个人的身份证?”张兆勇忍不住回过头来问王盛佳,王盛佳看都没有看他。
“住宾馆需要身份证,她当然不可能用自己的,但她又认为用假身份证更容易引起怀疑,另外她自以为很聪明,警察永远也不会根据这两张身份查不到她头上。”林仲杰回答道。
“但是,她为什么要选择四楼,在五楼不是更方便吗?在那里,只有她跟那个女人两个人。”郁洁问道。
“因为前一天她预定五楼的房间时,五楼的房间正好客满,所以她只能定四楼的房间,其实那天早上五楼恰好有一间空房,但那位客人是前一天晚上突然取消的预定,所以王盛佳根本就不知道。既然她定了四楼的房间,她就一定得在四楼干她的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完事之后立刻离开现场而不被人发现。”简东平回答道。
“我压根就没去过那个旅馆!”王盛佳说。
“你当然去过,蒋金霞可以证明这一点。她记得你,而且记得很清楚,她说你当时戴着黑框眼镜,披着长头发,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套装,还说一口普通话。但是她之所以会对你印象那么深,是因为她看出来你戴着假发,而且并不像你装扮得那么老。一个女人要打扮得年轻点,这很平常,但要故意扮老,就很奇怪了。如果有你愿意重新戴着假发和黑框眼镜的话,我们可以进行一个实验。”
“真是太荒谬了!旅馆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而且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她怎么能肯定那就是我”王盛佳冷笑道。
“但是唯有跟你见面的那天,她的好朋友死了,所以关于那天的每个细节,她都记得非常清楚。”简东平说。
“你别忘了,黄秀丽出事的那天,我因为前一天吃坏了东西去医院看病了,我根本就没时间去年家旅馆。”过了一会儿,王盛佳说。
“我们去那家医院查过,你是在那里挂了号,但是你并没有配药,这说明,你不一定真的在那里看了病,你很可能挂了号之后就直接去了旅馆。而且你挂号的时间是在上午8点左右,挂完号再赶去旅馆时间正正好。”林仲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回答道。
“其实,在这三个案子中,你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李今出事的时候,你说你去为客户买生日礼物,我们的确在下午三点左右看到过你在商场出现,接着就是6点,你老板的太太证明在商场里碰见你,但这中间的一段时间是空白。再说陈剑河死亡的那天,你说你在家看电视,但因为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根本就没人可以证明这一点。”简东平接着说。
“但我至少比他们强,”王盛佳突然提高嗓门,环视着房间里的人说,“你别忘了,他们每个人都被确确实实地证明曾经到过现场。你不去怀疑他们,却盯住我不放,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话音刚落,郁洁立刻提出了抗议:“盛佳!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们的确都曾经到过现场,不是吗?”王盛佳冷冷地说。
“谁告诉你的?”简东平突然问道。
“当然是……”王盛佳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她的脸顿时僵住了。
“谁告诉你的?我们从来没跟你说过,你怎么会知道的?”简东平盯着她的再次问道。
“这是因为……”王盛佳脸色发灰,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因为你也在那里,你都看见了,所以你知道他们都曾经回去过。”简东平说。
王盛佳没有说话,于是简东平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开始就发现住在907室的那位女房客非常神秘。房东告诉我们,他是在网上跟这位女房客认识的,这位女士把自己说成一个倍受冷落的中年妇女,为了让老公重视她,她打算短期在外租房,这个理由并没有引起房东的怀疑,他不仅同意租给她,还答应她通过不见面的方式完成了交易。但是,房东也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由于房间里有不少家具和物品,所以他需要她提供身份证明,本来她不想使用林美云的身份证的,但是对方告诉她,他在银行工作,有办法识别身份证的真伪,这点唬住了她,所以,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将林美云的身份证复印件通过网络发给他,并且还很爽快地付清了一个月的租金2000元。”
“你是说……那个女人就是盛佳?”郁洁惊恐地望着简东平。
“是的。”简东平点了点头。
“她是在出事前的2个星期租的的房子,也就是说,是在李今偷了照片之后。这说明她就是为了谋杀李今才在租的房子。邻居们说,她几乎从来没回来住过,就连门卫也说,他只见过她一次,那是一个穿着高跟鞋,戴这披肩,浓妆艳抹的女人,这很明显是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想想看,谁会那么爽快,明明很少住在这里,却愿意付一个月的房租,而且还是提前付,为什么?她当然有目的。因为有了那个房间,她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进入那栋公寓,而不被人发现,她知道一旦李今的尸体被发现,警方一定会将矛头指向你们五个人,根本没人会去注意到同一层楼里的另一个女人。”简东平停顿了一下。
“其实有人证明,她是在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进入这栋公寓的,这跟她提供的时间正好相符。她是三点左右离开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