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作案时间,两者加起来让关景对宁檬的怀疑一度升到了最高点,可这时警局那边突然收到新的线索:一个拾荒老人在垃圾桶里捡了个包,里面有陈水蔓的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
卡里的钱已经被人在柜台用身份证取空了,监控录像显示每次的取款人都不同,很可能是在专业团伙雇用的“搬运工”。
案情再度转向了入室劫杀。关景坐在电脑前翻看案发现场拍下的照片,脑海里闪过各种凌乱的念头。从几方面的证词可知,陈水蔓原本计划出国旅游,可旅游也不会把衣服全部带上,为什么衣柜会空得那么干净?是被盗。还是要搬家?
关景忽然灵光一现,将陈水蔓的地址和房号输入电脑,很快搜出她在几天前发过一条租房广告——春节期间很多旅游探亲的人会有短期租房的需求,看来陈水蔓是打算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赚一笔房租。
关景联系了网站管理员,发现一个叫春天的女网友在私信中留的手机号,在案发当天和陈水蔓有过通话记录——他之前曾经调查过这个号码。但一直处在关机状态。而且这个春天还同时给另外六个房主发过私信,那六间房都在高档小区,精装修、家电齐全,怪的是她在私信里留的手机号都不一样。
难怪案发当晚陈水蔓在家穿得整整齐齐,因为她约了房客看房。而这个,神秘房客显然有些不对劲。
警方通过IP找到了春天上网的网吧,并在监控录像里目睹了他的真容:一个三十多岁形容猥琐的男子,而且还是警局的熟面孔。他的真名叫郑宝,是个盗窃惯犯,前科累累,还上过报纸头条。
警方在内部发布了搜捕令,几天后,郑宝被带回了警局。
刚开始,郑宝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关景将陈水蔓尸体的照片摊在他面前,他才承认自己利用网络和变声器伪装成女人,联系有钱的女房东,再假装房客上门实施抢劫。但他发誓那晚根本没碰到陈水蔓,更没有杀人。
案发当天,他和陈水蔓约好晚上8点看房。当他到了门口,发现房门竟然没有锁。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便壮着胆子推门而入了。
当时房间里有浓郁的香味,没有开灯,但大楼对面的亮光足以将客厅照亮,他在客厅茶几上发现了一个钱包和一部高档手机,他高兴地把东西揣进怀里,又在卧房搜了一圈,发现柜子是空的,就匆匆离开了,第二天他便雇人把卡里的钱取了。
关景问道:“你没看到阳台上有什么东西?”
郑宝茫然道:“我没有去阳台,怕人看见。但阳台上没什么东西。”
关景觉得他的反应不像是装的:“你离开是几点,有没有关门?”郑宝说:“我8点整去的,只呆了几分钟,走的时候很急。所以没顾上关门。”
关景听后陷入沉思。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7点到9点,尸体没有被移动过,可郑宝去陈水蔓家时阳台上没有尸体,那么死亡时间就要被压缩到8点到9点。当然,前提是郑宝没有说谎。可编这个谎对他毫无好处,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又想掩盖事实,没理由承认偷盗。可如果他说的毫无虚假,为什么他去的时候门会开着,为什么钱包会随便放在茶几上,就像故意等着小偷登门入室一样?
结束审问时天已经大亮了,关景走到大厅时忽然看到宁檬和一个打扮端庄的中年女子迎面走来。
她是宁檬的老师,当晚她在自习室看书,就坐在宁檬对面,她能证明宁檬8点左右在自习室。
关景狐疑地看了宁檬一眼,这么重要的证据为什么偏偏等到郑宝出现后才说?
就在案件深陷泥潭时,又一个证人来到了警局。这个人是手工店的店主。她从报纸上看到陈水蔓的死讯,立即想到来提供线索。店主说,陈水蔓生前经常找她聊天学做首饰。
不久前,陈水蔓拿着一张情侣照过来,找她仿制一枚照片上女孩戴的戒指。陈水蔓说她看不惯那女孩清高虚伪的样子,所以故意接近那女孩的男朋友,用酒精诱使他跟自己发生了关系,谁知那男的清醒以后不肯认账,还威胁陈水蔓,如果说出来就杀了她。陈水蔓被气得够呛,决定弄个假戒指去挑拨离间,让这对狗男女没好结果。店长拿出了那张情侣照,里面赫然是宁檬和费南羽。
店长的证词给关景提供了新的思路,关景在B座2l楼的房间里转悠了整整一个下午。突然,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间房子里,居然没有装镜子!女人的房间怎么可能没有镜子?关景环视着卫生间,发现一面墙壁上有四个挂钩,是不干胶临时固定的那种,关景愕然地奔到客厅,看着那面检测出漂白剂的沙发墙,在墙壁的四角有几个装饰性的立体墙贴。他伸出手轻松地一掰就开。
这时,大楼对面隐约传来微弱的旋律,他转头望向对面的舞蹈室,单薄的纱帘后,一个个活跃的身影在耀眼的灯光下舞动着。而楼下宁檬的家则依旧窗帘紧闭,仿佛任何光线都照不进她冰冷的世界。
关景张大眼睛凝视着这一幕,脑中回荡起郑宝的证词,他说对面大楼照来明亮的灯光,还说有很多人——他终于明白了凶手的诡计!
宁檬和费南羽坐在警察局的审问室里,关景在他们对面,深深地注视着二人。缓缓道出自己的推理:“陈水蔓的死亡时间不是8点到9点,而是7点到8点之间。凶手欺骗了郑宝,让他无意间做了虚假的时间证人,而这个诡计的关键就是镜子。
我去装修公司调查过,在陈水蔓家的沙发墙和卫生间里原本有两张大小差不多的镜子,凶手杀人后把尸体放在阳台栏杆上,将一面镜子斜放遮挡住尸体,然后将另一面镜子放在阳台的天花板上,用晒衣杆和落地窗的窗框做支撑,调整好角度让它们互相平行,变成了一对‘潜望镜’,所以当郑宝进门的时候不但没有看到隐藏的尸体,也没有看到对面的21楼阳台,而是看到了镜子里反射出的22楼舞蹈室。
“凶手之所以用漂白剂清洗沙发墙,是因为镜子摘下来就很难安装回去,而墙上空出的一大块地方,因为长期沾不到灰尘比旁边要干净,凶手只好把整面墙都洗白,再点上香薰掩盖漂白剂的气味。”
宁檬抬头注视着关景:“照你这样说,凶手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非要盯着我?”
关景说:“因为陈水蔓手上的戒指不见了。那是个不值钱的玻璃戒指,大概只有你们想把戒指从她的手上摘下来。”
费南羽用复杂的目光望了宁檬一眼,她沉默着,想着陈水蔓将戒指举到她面前羞辱她时的嘴脸。
“凶手碰巧看到郑宝在大楼下面的巷子里踩点,当时他用变声器给陈水蔓打电话约看房时间,但凡路过的人听见一个男人说话发出女声一定会多瞟两眼。郑宝上过报纸,凶手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他是个贼。也正由于郑宝是个贼,他才会被凶手利用,因为他会畏惧镜子里的灯光而不敢靠近阳台,为了防止他因寻找值钱的东西在现场逗留太久,凶手还刻意将衣柜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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