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可以的?请进,你看吧,就是这里。”
董昆看了看,不大的小院里,三面都是一米八高的木栅栏,不像其他业主,巴掌大的地方都会种上花草或蔬菜,有的还种盆栽水果;他家院里就栽着两棵大榆树,树冠高大。看了院子,董昆又满脸真诚地对保姆说:“可以到家里的顶楼上看看吗?我的意思是,有时候,家里的狗啊猫啊什么的,弄不好就会跑到楼顶上,没准会留下点什么痕迹。”
她说:“不会的,我们家的狗很少上楼顶。”
他坚持地说:“还是看看吧,你们家狗丢了,我们整个物业都在四处寻找,除了你们家,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既然来了,看一眼踏实。”
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想看的话,足艮我来。”
董昆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布鞋套,迅速套到脚上,跟着保姆进屋上楼。人造大理石镶嵌的楼梯一直通到三楼,经过一个长约四米的通道,进入一个用作健身的房间。房间里开着一个门,打开就是业主自己建在楼顶上的凉亭,亭子中间放着讲究的中式实木大圆桌,桌边放着四把大躺椅。亭子里面雕梁画栋,古香古色,十分雅致,但与欧式风格的别墅显得格格不入。有棵银杏树高大的树冠已经伸到了楼顶,越过浓密的枝叶,勉强可以看到庄园里的花园芳草、小桥流水。这样的环境里,仰在亭子里的躺椅上,喝着极品好茶,望着楼下的风景,享受鸟语清风,一定十分惬意。不过,这个楼顶的凉亭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光顾过了,这从桌面上厚厚的灰尘和木质地板上斑驳的鸟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我说过,那条狗从来不到这儿来。”保姆说。
董昆叹口气,说:“那么名贵的一条狗说丢就丢了,你家大老板一定急坏了吧?”
“大老板早就不在这儿了,他们有加拿大绿卡,和老婆、女儿在那边搞采矿。这里只有他儿子万东,父子俩根本不来往。狗就像他的半条命。”
“是吗?怪不得脾气那么大。’
“在外面还不算啥,回到家那才叫发脾气。狗丢了,他在屋里乱摔东西,啥不顺眼就摔啥,好大的鱼缸都给砸了,就差对我动手。”
“那他老婆不管?”
她立刻压低声音,说:“他哪来的老婆?女人倒是多,都是小姑娘,隔三岔五换,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我都搞不清到底有多少……”
“那他一定赚钱很多,要不养得过来吗?”
“他赚什么钱!”保姆露出鄙夷说:“整天只会吃喝玩乐瞎折腾,要不就是喝醉发酒疯,钱都是他老子赚,老子赚钱儿享受。”
“他们父子不是不来往吗?”
“反正他有钱。”
“这种人,你成天伺候,受得了?”
“他对我还可以,我这人凡事无所谓,想得开,主要是习惯了,他要咋样就咋样,由他就是了。”
从九十七号小院里出来,董昆顺便到没人居住的九十六号院门前仔仔细细看了看,院里的梨树已经挂果,原先的小菜地里,荒草长得二尺多高,蒙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上满是灰尘和蜘蛛网,一看就是久不住人的宅子。这样的宅子.庄园里共有二十七栋。还有一些别墅,门上挂着什么公司的牌子,既没人住,也没人经营,那么宽敞那么豪华的房子,就那么白白地扔着养着,到底是有钱人!董昆心中感叹,目光一再地从楼顶上掠过。
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那只丢失的狗一定会自己跑回家
就在董昆不声不响查找狗的下落时,万东又到物业去闹事。
那天,董昆一进办公室,就看气氛不对,大家一个个黑着脸,像是有事发生过的样子。
果然,小兰对他说:“董师傅,你咋才来?那个九十七号家的公子哥,刚才又来闹事了,你没见那个嚣张样,好凶。我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跟电影上的黑社会没两样,吓死我,现在心还乱跳。”